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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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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皇甫维又忍不住再次提起这幅少女画像,他道:“昨夜我好像没有见到这幅画……”司空表呐呐道:“那是……三公进厅之前,以三公令箭把悬挂画像的丝绳打断,跌在地上,所以公子没有看见……” 他哦了一声,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画中少女。他发现这位清丽绝俗的少女有着广阔饱满的天庭,使人感到圣洁和仁慈。长长的双眉表示具有深度的智慧,明眸中的泪光,散发出无限清怨,挺秀的鼻子表示正直无私,而丰满小巧的嘴唇却是热情的象征。这一切组合成超凡绝俗的美。皇甫维忽然间觉得和这位少女极为亲近,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能够了解她内心波动那种凄艳的意味。 他忍不住又轻轻赞道:“真是神来之笔,一代名家,我可以请问画这幅肖像的人是谁么?” 司空表道:“他是……他是……”他似乎难以说出那画家的名字,停了一下,才接着道:“他就是少林寺当今掌门老方丈无心大师。” 皇甫维淡淡一笑,道:“只听闻少林寺僧人擅于技击,倒不知那方文大师竟是丹青妙手。” 司空表低声道:“公子日后千万别说出此事。”皇甫维点点头道:“我记着不说出来便是。”说罢,突然感到十分奇怪,只因那少林方丈无心大师既是佛门高僧,则他纵然擅长丹青之道,也不该描绘女子肖像,特别是个丰神绝美的少女,又画得那等传神。 司空表实在忍不住,道:“皇甫公子身上的皇冠金牌,今宵是否仍然赐交司空表,惊退来犯对头?” 皇甫维歉然一笑,道:“对不起,这面金牌只能用一次,严命难违,尚望老伯见着!” 司空表那等老江湖也不禁面色微变,但却嘿然无语,并不再出言求取。皇甫维又转目望着那幅少女肖像,道:“这幅画看来已收藏了一段时间。” 司空表道:“不错,已经整整隔了二十个年头……”他忽然变得十分严肃,道:“三更即届,公子留此无益,何不立即离开?” 皇甫维见他说得甚是认真,心中忽然泛起可怜他的情绪,不假思索便道:“你孤身一人,恐怕难以兼顾,我留下助你一臂之力可好?”司空表一怔问道:“公子言中之意,莫非肯为司空表出手拒敌?”他道:“不错广司空表疑惑地皱皱眉,道:“与其伤了和气,何不如取出金牌?” 皇甫维摇头道:“此牌已奉命只能用一次,但却没有不准我出手的禁诫。” 司空表又道:“公子随意行事好了,反正……”他忽然住目不说,皇甫维颇想知道他口中反正之后的意思,但同时又想起自己实在对武林形势不大清楚,这司空表既是武林中声名极盛的人物,正是最适宜相询之人,他盘算一下,开口问道:“等一会要来的三公,目下在武林中地位如何。” 司空表道:“他们么……大概没有人不闻名色变,公子你自然例外……不过在武林中仍然是称他们为日月星三公,至于他们的名字却很少人知道。”皇甫维立刻道:“你说得不错,我也仅知外号而不知他们的名字!”司空表这时好像提起兴趣,已把即将来临的劫难置之度外,佩侃道:“别人听公子这样说,也许会觉得惊奇,只有我知道其中道理——” 皇甫维坦然笑道:“你怎会知道?”司空表道:“那日月星三公彼此之间,以大哥二哥三弟等称呼,不在话下。昔年我有幸见到令尊…嗅,是见到金牌主人,那时曾亲耳听到金牌主人叫唤三公之时,仅用老大老二老三以名之,而没有叫出他们的姓名。老大是日公舒涛,老二是月公佟雷,老三是星公冷央。目下环顾天下,除去金牌主人以外,没有人能接得住三公每个人轮流发出的三招……”他停一下,苦笑一声,道:“说句老实话,能够接得住他们其中任何一位的三招,就足以轰动武林了!” 他接着又说道:“今日武林真正怕三公威名的尽皆是一流高手,只因武功之道,必须日积月累,二十年前的豪气少年,直至今日方成高手。唯有这些人才知道三公当年的气焰威势!” 皇甫维微笑道:“那也不见得,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也许有人以天纵之才,年纪虽轻而得到极大成就也说不定。” 司空表道:“公子是指近年声名鹊起的几个名门少侠么?哼,他们虽然天赋过人,又尽得师门心法嫡传,目下诚然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可是细论起来,他们的成就自然还比不上当今各派掌门人或老一辈的高手,就算比得上,那一点技艺在震撼武林的一皇三公面前,简直差得太远了!” 皇甫维道:“你刚刚说的是一皇三公么?”司空表面色一变,低头道:“公子万勿见怪,我一时说溜了嘴……”皇甫维哈哈一笑,心中暗道:“我就怕你不说溜了嘴,现在已经足够日后向别人打听的资料啦!” 他顾盼厅中一眼,指着那口大木箱,道:“这个箱子装的什么?我也许可以先躲在里面……”司空表霍然道:“好主意,这木箱本是珍藏圣女画像的,里面没有东西!” 皇甫维移目望着墙上的美艳少女像,随口道:“你不是把圣女像一直悬挂在厅中?” 司空表道:“若然在厅中挂了二十年,恐怕要损坏不堪了。”那英挺俊拔的少年向墙上的画像深深凝瞥一眼,忖道:“她被称为圣女,又是少林寺方丈大师所画,显而易见不是此屋中的人,啊!当真有一股圣洁慈悲的光辉笼罩在面上,莫非她是佛门中人?咦,有人用潜踪灭声之法,已走近大门,人数可不少呢。” 他立即抬头望司空表一眼,见他似乎毫无所觉,不禁微微一笑,道:“有人来了,我得藏起来!” 司空表惊讶地凝一凝神,随即跟着少年跃到木箱旁,掀起箱盖。少年跨入箱中,箱盖一闪,厅中便只剩下司空表一个人。 他故意度过木箱前面,轻轻问道:“公子曾经说过今夜本为好奇而来,敢问有何足以奇怪之处?” 箱中传出清晰的语声道:“昨夜我们略略交手后,深感你的武功不比等闲,并非徒负盛名之辈,因此对于你束手待毙极感诧异,今晚便是想看看你是否出手拒敌,抑是仍然不予抵抗。” 微风轻拂,突然三个黑衣劲装汉子跃入厅中,那三个人六道目光冷冷瞧司空表一眼,便横移到右边站定,跟着三个银衣劲装汉子跃入来,毫无声息地排列在左边。最后是三个高大的红衣大汉走进来,这三人步伐间沉重有力,踏得大厅微震,声威骇人。他们一运走到司空表身后排列站好。 这三批九个人出现的阵仗,昨夜已曾露过,因此司空表沉静如常,双目一直凝视着门外。 当中的红衣老人还未站定,已开口问道:“昨夜的那面免死金牌何在?”他虽是随意开口,但音量宏大,声如洪钟,平添一股先声夺人的威势。在他左右的银衣老人和黑衣老人四道目光,却凝注在圣女画像上。 司空表道:“金牌仍在此地,但已不能取出让三老你们过目。”他的神色丝毫不变,完全恢复武林名家的气派和风度。 银衣老人阴阴一笑,道:“幸而他此举已在算中,大哥还犹疑什么?”这个银衣老人本来就有一股阴森之气,这一开口,语声有如瞅瞅鬼话,更加骇人。 红衣老人突然长笑一声,震得司空表耳鼓嗡嗡直响。黑衣老人开口道:“司空表你听着,目下此宅中所有的人,已经都被我等手下点了奇经死穴,命在须臾……”说到这里,司空表面容惨变,浑身发抖。 银衣老人轻笑一声,道:“你那面金牌从何处得来?”司空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穿红衣的日公舒涛洪声道:“我们兄弟一向有罚有赏,你明明白白说出来,便饶你门下诸人性命!” 司空表征一下,眼珠转处,抬手指指自己。月公传雷阴声道:“好,连你在内!” 司空表长长透一口大气,没有做声,转头望着墙边那个大木箱,这时箱中的皇甫维觉得十分奇怪,第一那三公何敌对那面金牌如何得来这一点上这等关心,不惜因此饶了司空表及他门下众人性命?第二那司空表怎会不说出自己来?他寻思了一阵,还未想出道理,又听不到三公的动静,忍不住突然掀开箱盖,跃了出来。 那三个老人都严厉地望着这个俊美少年,忽地发现他双眉之中的两颗红病,齐齐一怔。 星公冷央突然一晃身,已冲到皇甫维身边,眼看就要碰上。皇甫维但觉这个黑衣老人身法之快,难以形容,别说出手阻挡,简直连念头也来不及转。心头方自一震,谁知那星公冷央倏然又倒退回去,这一来一去,快逾闪电,若是平常的人,可能根本看不见星公冷央曾经移动。 日公舒涛洪声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皇甫维但觉此老口气甚是和善,不禁又是一怔,心想他们竟会以这种态度对待自己,当真出乎意料之外,口中朗朗应道:“区区复姓皇甫,单名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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