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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


  商公直摇摇头,博勒心中又是一宽,说道:“你瞧见裴淳的样子么?”

  商公直道:“兄弟正纳闷在心,他向来不是倨傲无礼之人。”

  博勒道:“他已中了某家之毒,正在运功抗拒。”

  这话千真万确,商公直早就瞧出来,听他亲口说出,笑道:“原来如此,那么咱们把他抓回去吧!”

  博勒道:“不行,某家此次到中原来,目的是找梁康较量。现在心愿将偿,辛姑娘的命令也恕某家不能遵从。”

  南奸商公直一听兹事体大,不敢妄作主张,道:“那么兄弟便去问一问是否可以让博勒兄前往?”

  博勒心中暗暗大惊,等商公直下楼去了,连忙到窗外张望,却又见不到人,街上只有五匹遍体皆汗的骏马。

  不一会工夫,商公直上来,道:“咱们把今日之事分作两件来谈,一是博勒兄能不能前赴江南找梁药王,二是裴淳的处置办法。关于裴淳,自然交我们带回,你怎么说?”

  博勒道:“可以,只要他肯告诉我梁康在什么地方。”

  商公直笑道:“兄弟一向擅长使奸弄诈,博勒兄这话瞒不过我。你分明是说不可以让我们带回去,试想裴淳如若有意抗拒,自然想多个帮手,这样他焉肯说出梁康住处?不过反正都是一样,因为博勒兄不曾被准许赴江南呢!”

  他说罢立即闭住呼吸,而且运足功力,暗暗以内力封住面前的空间。

  博勒道:“辛姑娘在楼下么?”

  商公直道:“哪里用得着她亲自出马?但最可惜的是裴淳中毒,不然的话,今日就有一场好戏可瞧了。”

  他实在想不通裴淳和博勒既是一鼻孔出气,何以又会中毒?所以拿话试探真相。

  裴淳睁眼起立,道:“商公直,今日你大限已至,在下是不得不杀死你。”

  商公直面色大变,道:“为什么……你别让我做了鬼还糊里糊涂。”

  裴淳严肃地道:“因为我受人之托,迟早不能放过你。”

  南奸商公直深知裴淳平生言出必践,头上热汗顿时滚滚流下来,他只好设法拖延时间,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道:“真的么?是谁?”

  裴淳道:“一是药王梁康,还有一个不必说了。”

  商公直道:“哈!不必说了,这个不必说的人我老奸可想不出来。”

  裴淳迟疑一下,心想:我若是使用蕴有剧毒的天机指功夫隔空点去,他非当场倒毙不可,然而对方刚才说过不想做糊涂鬼的话犹在耳边萦回,寻思一下,便道:“好,我告诉你,那人便是樊潜公老前辈。”

  商公直耳目灵通,江湖间三教九流的名人全都知道,这时不禁一怔,道:“樊潜公?他是当世间最著名的地师,与我老奸有何仇怨?”

  裴淳道:“他是为一位挚友复仇,所以你当日在那神庙内会碰上李不净道长、病僧大师等人。”

  商公直倒怞一口冷气,道:“他果真有未卜先知之能不成?”

  裴淳道:“总之你与他相隔不远,但你的一举一动无不在他算中。”

  他举起左手,提聚真力,只听商公直已自语道:“这倒是很能骇唬人的话,可惜我老奸早不知道,否则我定要斗一斗这个家伙。”

  裴淳心想你倒是没猜错,现在知道已经太迟啦!当下便要发出指力,忽听楼下有人大叫道:“裴少侠指下留人,裴少侠指下留人。”

  博勒一跃落在临街窗边,探首一瞧,只见街上站着一个车把式打扮之人,满身风尘。一见博勒探头出来,不禁叫一声“我的妈呀”!惊得连退数步。博勒冷冷道:“你是谁?”

  那车把式忙道:“早樊先生命小的赶来,他说小的这么一喊,便会有一位碧眼黄发大汉伸头出来,大爷你可是博勒大爷么?”

  博勒回头道:“裴淳,樊先生遣人赶来。”

  他耸一下肩膊,又道:“瞧来那樊先生真的有先知之能哪!”

  车把式扬手抛起一物,博勒伸手一抓,相隔尚有两尺,那物事却呼一声转弯飞入他掌心,那车把式见了惊叫一声:“我的妈呀!”回头便跑。

  博勒喝道:“站往!”

  车把式哪敢违背,登时双脚钉牢地面。博勒按住那物事之时,已感到特别坠手,便知其中必有银子。低头看时,却是一张白纸包住一块硬物。拆开来里面果然是一块十两重的银锭,白纸之内写得有字迹。博勒一扬手,银锭落在那车把式眼前的地上,喝道:“这是你的酬劳。”

  那车把式不胜之喜,捡起银锭,赶快跑掉。博勒把那信交给裴淳,裴淳看完,走过去交给商公直。

  这时楼梯响处,四个人鱼贯上来。当先的一人极是精干老练,正是那山西路家寨寨主路兴,他后面便是北恶慕容赤。第三个是手提细杆的告天子,他手中的细长杆子便是五异剑之一的“毒蛇信”。最后面之人是个身量短小面貌有几分像路兴的年轻汉子,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岁,双眼精光四射,两边太阳袕高高鼓起。

  路兴冷冷道:“裴淳,听说你要杀死商兄是不是?”

  裴淳点点头,眼光落在最后一人的面上,问道:“那一位是谁?”

  告天子陰笑一声,道:“总算你有点眼力,那一位是路寨主的七弟,路七兄此来就是专门找你印证武功。”

  他接着向博勒道:“辛姑娘说过,倘若你敢违令不返,便教山人用这口宝剑取你的性命。”

  博勒深知这告天子乃是陰山派高手,有此剑在手,厉害无匹,若论武功,决计敌不过他。

  他狂笑一声,随手抓起桌子上几个茶杯,乒乒乓乓打碎,双掌之内尽是碎瓷片,接着向四下洒去,那千万片碎瓷十分均匀地散布在他四周两丈方圆之内。

  告天子冷森森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博勒道:“阁下只要踏入这些碎瓷片范围之内而又必然无事的话,某家自愿束手就缚。”

  他口气如此之大,倒教告天子大为惊凛。暗道这厮使毒手段天下无双,山人我今日有把握嬴他,非凭真正功力,却是依靠这口五异剑而已。由于告天子自忖功力未达到万毒不侵的地步,所以心寒胆怯,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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