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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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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牌楼上数以千计的灯火逐渐暗淡,好象由于灯油恰恰用尽,所以火光通弱渐暗,照这情形看,不久灯火就会全部熄减。 梁松柏面孔仍然有光线照到,所以他面孔上极度讶疑和极度恐惧的表情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他下巴的须已经不见影踪,割削得甚见平整。 他胸口有个十字刀痕,由外到内几层衣服都割裂通透,寒冷夜风从十字路口灌吹及肌肤,但皮肉上没有伤痕没有流血。 小辛的刀不是横行刀,但普通刀到他手上居然与吹毛过发宝刀无异,不但能轻易割去轻软飘动不受一点力道的长须,也能划破外内衣,而功力手法之精妙更是无法形容描述。 但梁松柏惊疑大骇的并非小辛的刀法,而是毫米毫厘不差的极度准确。 如果刀尖差了分毫,不是割不了长须和衣服,就是割破了喉咙和胸口肌肤。 问题是小辛怎能判断得出精确距离?梁松柏想不通所以大骇原因便在于此。 我明明已施展“缩地术”,任何人绝对无法判断得出我们相隔的距离,就算武功极高手也不行,为何小辛却办得到? 几个时辰前那无嗔上人亦曾设法测量距离,他甚至用数砖方法,但仍然测不准双方距离。何以小辛办得到? 小辛淡淡道:“我宁愿割破一百个象你这种人的喉咙,也不愿捺死一个蚂蚁!” 梁松柏不禁感到不平,任何各种蚂蚁也决计比不上人命贵重,何况蚂蚁根本没有名种与否的区别,你可曾听过有人把蚂蚁当作宠物?把蚂蚁当作名马名犬一样训养? 他道:“你为何不杀死我?” 小辛道:“这只是因为你有‘能力’,已经近乎可以代表命运的能力。” 梁松柏道:“我不懂。” 小辛道:“你不必懂,你只要记住,只要你移动脚步,我的刀一定立即割破你的喉咙。” 梁松柏道:“任何人都有权假设幻想……” 小辛道:“你敢不敢举步试试看?” 梁松柏道:“我决不会站着等死。” 小辛道:“我明白,你只不过要等到我很忙之时才举步逃走,但我不妨告诉你,我表面上可能看来很忙,其实我内心很平静安闲,我随时可以从忙碌场面中退出。” 梁松柏不敢不慎重考虑小辛的话,其实他如果相信却是很便宜的事,只要双脚不动,就暂可平安无事,如果小辛在某种“忙碌”状况下丧生,当然已管不着他双脚移不移动了,你可曾见过死人还管活人的事情? 所谓“忙碌”意思是小辛被包围攻袭,他们理会得此意,所以不必解释不必说明。 梁松柏举起捏着法决的左手,看来马上要发动攻势。道:“小辛,你的本事已经达到人类能力的极限,但我希望你知道,人类遇到‘超极限’的情况就会软弱迷乱甚至疯狂,你相信么?” 小辛道:“你不必把我当作人类。” 梁松柏道:“跟你谈话很有意思.你那一刀亦已证明你并非徒然狂妄自夸之人。” 小辛道:“你说‘超极限’是什么意思?” 梁松柏道:“‘死亡’是一切含灵有生之物,包括人类在内最终极限制。而尤其是人类,由于有思想智慧,所以对死亡更具恐惧。因为沿有人知道死后县何情状。如果你一无所有而又很痛苦,便不免希望来生或者会有较好的命运,但如果你既富贵拥有很多珍贵东西,你一定加倍的怕坏。” 小辛道:“大多数人果然是如此。” 梁松柏道:“以你为例子,如果你忽然发觉居然不是死亡,你能力及思想还存在,但却是游离状态或者有时是僵化状态,你永远逃不出来自阳世间某种力量控制永久得解脱……” 他微笑一下,样子看起来竟然有学问有深度,可惜却又含有“邪恶”意味。 小辛的笑容从雾中透出来,道:“看来这才是真正的极限。当然你称之为‘超极限’也并无不可。” 梁松柏摇头道:“你错了,你还未过得‘死亡’这一关,所以你没有资格谈到‘超极限’。唉, 希望你能了解我的意思。” 小辛道:“我可能了解也可能不了解,总之你双脚最好不要移动,否则我最忙碌之时仍能杀死你。” 梁松柏道:“你又错了,我根本不怕死,当然如果不是万分必要我也不愿死。” 他左手法诀一扬,霎时灯火都真正暗下来,攻势已经展开,却不知是何等样的攻势。 小辛首先发觉自己在黑暗中变成奇异的发光体,由头发到脚闪出萤光。 刚才在灯火通明处,他曾用一种矿物粉末使隐藏于灯光而漫天飘落的莹粉露出痕迹。 现在沾染于头发衣服全身的莹粉可显露出威力。小辛在无边黑暗中变成极显著目标,无论他纵跃闪避及多么快整,但只要一停下来,全世界的人都看得见他在哪里。 牌楼数以千计的灯火全部熄减,大地陷入沉沉黑暗中,居然连安居镇的灯火也看不见。 小辛左方和右方忽然一齐有杀气涌到,别人最多只能感到这两股森厉杀气。 但小辛却看得见黑暗中右边有一枝五尺短戟,左边是两支四尺二寸的短铁矛,迅如风雨威若雷霆攻到。他甚至看得见这两人凶悍钢猛的表情,如果是在大白天,这两人凶悍气势一定可以骇死很多敌手,可惜现在他们对付的是小辛,所以必须在漆黑无光之处动手拼斗。 小辛心中闪过一丝讶异,因为象这般可怕的高手,武林中并不多见,但何以会替邪恶的长春子梁松柏卖力卖命? 他们知不知道自己为何拼斗为何杀人? 其实除了短戟和铁矛之外,同时另有三把长矛两把利剑一齐袭到。 只不过在小辛看来,那三刀两剑根本没有威力,所以不放在心上不必加以注意。 他的刀出鞘电驰雷劈,“破刀”划过空气时不但发出嘶风声,亦有如铁钉敲石发出无数火花,精亮刀光刹那明减,有如照明弹一样使四下明亮了一下。 破刀清清楚楚逐一割破那些人的喉咙,每个喉咙破洞喷出大股鲜血。 风是腥的,血雨飞洒。 梁松柏第二次看见小辛的可伯刀法,他很想叹气或者呻吟,但全身忽然感到又贴又湿,血腥扑鼻,整个人说不出的不舒服。 当然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七名手下(包括两个高手)喷溅出来的鲜血大部分洒在他身上,当然他又知道是小辛特意这样做,他唯一应该知道而偏偏不知道的是,小辛为何要这样做? 但梁松柏没有时间慢慢考虑。他发出全面进攻的命令。 一道淡淡的白影远远凌虚飞来,迅如疾风。 小辛惊异地摇摇头,这个手执宣花大斧的白衣人显然是领袖人物之一,武功亦显然强过刚才两名高手不少,但这种人物何以甘心做梁松柏的走狗爪牙呢? 白衣人的头面都用白布套住,所以看不见相貌,但他那股锋锐凌厉的杀气实是非同小可,因为除了锋锐无匹之势外,又使人觉得象潮水,象浪涛,源源不绝浩荡无涯。 小辛忽然感到“危险”讯号强烈鲜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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