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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梁永佳道:“我仍然看不出错误,事实上是你非死不可,她们三个女的也活不成。”

  无嗔手中忽然出现一把缅刀芒如雪,刀尖一探已刺入金蜂背心要害,嘻嘻笑道:“花解语,金蜂已变成尸体,你可愿意丢掉他么?”

  花解语当然不想抓住一具尸体,连忙将他推开远远摔倒墙下。

  梁永佳发出阴冷笑声,道:“你们能杀死活人,但能不能杀死尸体呢?”

  无嗔上人回答得很快也极为坚定,道:“能,连鬼魂也杀得死,尸体算得什么?嘻哈。”

  梁永佳也学他“嘻哈”一声,也极肯定地道:“不能,你现在谁也杀不死。”

  阎晓雅袖中飞出五点寒星向门外的人射去。她曾经正面发过暗器袭击青蝶,却被青蝶躲开。所以留在梁永佳以及其他人心中印象是她暗器功力有限。

  谁知这一次那五点寒星去势之快大不相同,快得宛如电光石人使人连念头也来不及转,快得连梁永佳也吓然闭眼缩头,那是本能反应,根本来不及思虑其他。

  但梁永佳没有事,他迅即睁眼暗骂自己蠢才。

  这道房门不但有两个凶恶鬼魂把守,而且还有一道“春风不度玉门关”的法术禁制。象天堑一样阻隔了任何人或物不得出来。

  五点寒星都落在门槛上,果然不越雷池一点,三女面面相虚都做声不得。

  但他们马上就吓得花容失色,绿野甚至失声惊叫道:“僵尸,僵尸……”

  僵尸的传说广布天下,任何人一听而知那是“尸体”会行动的意思,会行动的尸体就算不袭击人,但那个人也必定会吓个半死。

  梁永佳又学无嗔说话,道:“嘻哈,这种僵尸会吸人的血,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他话声忽然中断,面色好象被毒蛇咬一口那么难看可怕。

  因为他看见无嗔肥胖脸上布满笑容。

  虽然梁永佳不知道“游戏风尘”神功的底蕴秘奥,却不知何故能心领神会人家正施展出极厉害可怕的上乘武功。

  也许是那股能摧毁一切的杀气使他胆寒股栗?他不知道而且已无须知道了。

  无嗔人刀合化为一道耀口精虹,这一刹那间人人听到似是来自瀚浩太虚无限时空极辽远处的奇异声音,是人类从未听过亦不能了解的声音。

  精虹穿过门口,毫无阻滞。梁永佳立刻倒在地上象条死狗动都不动。

  梁永佳不会说一句话,不过假如他有机会开口,相信也不会抗议,如此奇异威力的刀光,无限力量好象来自人类永不可测知极遥远之太空。“鬼魂”“法术”都不能阻挡抗拒简直使人觉得很应该。

  三女和小郑一齐平安走出房外。

  他们面上都出现说不出的敬佩神色。

  但他们更不由自主记起小辛,世上恐怕只有小辛能够找到象无嗔这种人来帮助他们,而其中阎晓雅更想起连四。连四曾为她两度拔刀。小辛这些奇怪朋友好象从前都居住在别个星球,直到现在才忽然降落活跃于我们的地球。

  阎晓雅好象被沉重心事压得面色很白,还带一点惨淡。

  但连最关心她的小郑都没有发现,因为无嗔面色比她更坏,虽然他仍然挂着招牌笑容,看来却有苦涩味道。

  无嗔道:“嘻哈,别这看着我,尤其是美丽的姑娘们,我希望房间里的僵尸已跟着梁永佳爬不起来。”

  花解语道:“大和尚,你的声音远远不如从前响亮,你的面色也不大好。”

  绿野道:“何止不大好,简直十分难看,我知道因为你的功力还差那么一点点,所以勉强使出这一刀之后几乎耗尽真力。”

  无嗔道:“嘻哈,小姑娘说得对。”

  绿野问道:“你几时才可以使第二刀呢?”

  无嗔道:“我也不知道。”

  绿野道:“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此地除了梁永佳之外还有别人,甚至比梁永佳更厉害,没有你那一刀,我们必定全部被鬼抓去。”

  花解语道:“对,本来现在应该不跟你说话,好让你息,但你这一刀实在太重要,是我们生死胜败的枢纽。”

  走廊另一端传来温和有礼而又很坚决自信的男人声音,道:“错了,你们都错了,但当然最错的是梁永佳。”

  一个人随声出现,长廊上灯光把他全身照亮,可以看得相当清楚。

  他穿一件雪白长衫,青袜青鞋,腰间也系一条同样颜色腰带,配得秀悦目脱俗。他大约四十岁左右,眉眼细长,看来慈祥而又清秀,尤其他肌肤非常之白,好象很多年都未见过阳光。

  他又用温和礼貌声音道:

  “梁永佳错在浅陋无知以及天性恶毒残忍,他以为几手毒功和驱遣鬼魂之术,加上房门禁制就可策万全,他残恶天性则使他以迫害你们为乐,所以他错得不可收拾,连性命也断送了。”

  花解语经常都充任“发言人”职位,她道:“你的风采味道完全不象他们,亦绝对不是蒙着面孔见过我们的白衣人,梁松柏说他们是四大使者,总之你跟他们完全不同,我们很想知道你是谁?以你如此人才何以肯帮梁松柏祸害世间?”

  白衣人摇头道:“我们最好不讨论别的问题,甚至我的姓名也不能告诉你们。我已经是梁松柏手下的鬼魂一样。唯一区别是我还活着,那些鬼魂却已经死了,所以我可以算是活着的鬼魂。”

  绿野忽然冒出两句:“随便你怎样说或者甚至杀死我们。我仍然认为你决不是坏蛋。”

  白衣人道:“谢谢你。你是我平生所见第二位最美丽的姑娘,大约三年前我见过一位,跟你们都一样漂亮?”

  绿野道:“她使你留下如此深刻印象?你为保后来不找她?”

  她以为人人都象她一样敢爱敢恨,敢向天下人赤裸裸袒露心中的爱恨。殊不知这正是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

  白衣人不回答她,却道:“我记得我们绝不是谈论这些事情才见面的。”

  花解语这时才接得上口,道:“你说过我们都错了,为什么?难道你认为有人接得住无嗔和尚那一刀么?”

  白衣人道:“不必接,现在你们任何人只要跨一步,立刻有不测之祸,只不知肯不肯相信?”

  无嗔道:“嘻哈,如果洒家不是这等样子,一定叫你尝我一刀。”

  白衣人缓缓道:“你纵然神亢气足功力犹在。但你我究竟是谁先倒下仍然是五五之数,希望你相信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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