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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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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着再想道:“薛妹妹说的什么乙木剑法,我从未听过这种剑法的名称,而且,巨儿和那两个老头动手时,那两个老头儿虽然不能伤得巨儿,但也非庸手,薛妹妹的话,未必可以尽信。” 她蓦然想起巨儿,便连带地想到白驴和雪儿。 薛恨儿的声音惊动了她:“姊姊,我真想知道你的姓名呢?”她说。 陆丹终于告诉她,并且明白说出自己乃是四大剑派中的峨嵋派。 “刚才我在想,”陆丹道:“那两个老头儿会不会是和万通镖局有关系的人?因此设计将你困住……” “不,他们绝对不是这样。”薛恨儿几乎嚷叫地说道:“那个横胖老人昨夜还来过,神情和言语都可恶之极,枉他活了这把年纪……” 陆丹见她说来甚是愤慨,便猜想出是怎么一回事。 当下岔开话题,问道:“妹妹,你早先不是说被毒书生顾陵欺负么?就光是你说过那经过情形的欺负?” “这还不够么?”薛恨儿立刻理直气壮地回答:“他那个人,哼,外表看着十分斯文温和,你总没法子想到他杀人时的残忍,连眼皮也不动一下,甚且还挂着那种笑容。而且,后来他明知我没钱,为什么老不给我,这不是存心欺负我,非要我跟他走不可?” 陆丹心中一笑,想道:“这位妹妹心眼儿倒是不少,听她的口气,人家硬是非送银子给她不可。至于招待她食宿了几天的情意则一概不计,妹妹你凭什么啊?” 她口上可没说出来,盈盈起立,道:“现在,让我试一下,看看体力已恢复到什么程度?” 常的一声,掣下背上宝剑。在暗影中划起一道银虹,冷气森森,侵入肌肤。 薛恨儿叫声好剑,问道:“姊姊,这可是柄宝刃?” 陆丹道:“这柄剑名为太白,乃是当年我在峨嵋山届时无意得到,剑倒是把宝剑,可是却不能削铁切玉……” 薛恨儿道:“啊,原来是这种宝剑,就像我师父那柄斑剑似的?但你想做什么呢?” 陆丹道:“我不过试一试自身功力如何,这是因为刚才我在那边,损耗真元太甚。适才一面说话,一面运气调解,似乎已恢复过来。” 薛恨儿啊一声,不禁疑信参半地瞅着她。 只因她刚才得见陆丹飘身下来的身法,神速轻灵,乃是生平未曾得睹的身手。 因此知道这位峨嵋派的陆丹姊姊,实是身怀绝技,非同小可,然而,她也是内家高手,当然懂得这种内家调元运气的无上功夫,必须澄神定气,方寸间灵明空净,方能奏功。 岂能在谈笑之间,运行这种内家上乘功夫以养息本身真元功力? 其实陆丹所谓调元运气,并不完全是这一种如坐枯禅的功夫。她自从服灵药酸果之后功力陡增,不但坐卧可以运行调元凝息之功,甚至于在腾跃搏击中,也能够将真气归元返一,生生无穷。 这种境界,已不是薛恨儿所能明白,故此也难怪她惊讶怀疑。 陆丹举剑缓缓划个小圈子,霎时间,剑上云涌风翻,雷电进发,但见银虹倏然强烈耀目,飕地向铁枝削去。 锵地大响一声,银虹忽隐。 薛恨儿骇然一瞥,及见那两根铁枝,都被削断。却因为是交织如网,故此没有掉下来。 陆丹大大端一口气,道:“不行,我还未曾恢复呢!” 薛恨儿心中一阵悚然,忖道:“天啊,陆姊姊这一剑削断两根这种特别坚硬的铁枝,还说是不行。那么,她行的时候,岂不是一剑便能将整片铁枝交织的网削开?” 陆丹缓缓盘膝坐下,她知道自己的事,故而有点儿后悔地闭上眼睛。 只因她举剑砍削之际,忽然一眼瞥见薛恨儿面上疑信参半的面色,当时陡然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全力施展新近凝练的剑气功夫,霎时银虹耀目,风雷迸起,竟将两根铁技削断。 可是,她也知道这一争强好胜,比之方才更糟了。非得立刻闭目调息一个时辰不可。 于是,她一跌坐地上,立刻行起内家至上的吐纳运气功夫。顷刻间,人找俱忘,达到无我无相天人合一之境。 薛恨儿见她十分郑重地行那内家坐功,便不敢出声惊扰。 暂且按下她们的遭遇,单表那昆仑高弟神龙钟荃。 当他从西安兴教寺出来时,只因方巨踪迹不见,便决定先奔京师,寻求陆丹生死之谜的答案,然后再作打算。 当他到了京城,一径寻到万通镖局,却见镖局外的旗帜已经完全撤掉,两扇大门紧紧闭着,显得极为凄清冷落。 他错愕地在门外徘徊一下,心中忖道:“怪事,师兄为什么把门都关紧,敢是不做生意了?” 转念一想,面上露出微笑:“这样也好,镖行生意,整日价在刀枪上打筋斗,到底不是做得长久的行业。趁早歇了,也省得是非丛集。” 于是,他怡然跨步上阶,来到紧闭着的大门边,举起右手,正待向那门环拍下。忽然神色一变,那只手竟是定在那儿,再也动弹不得。 他并非瞧见什么东西而令致他神色大变。 仅仅是因为猛可一个念头袭过他的心上。 “哎,若果不是师兄自动歇业,却是因为……因为……” 他不敢再往下面想下去。 只觉得一种极坏的凶兆,向他紧迫而至。 可是那只手走在半空,到底不是办法,他愣住一会儿,便下意识地照样拍下去。 门上铁环敲击在那铁垫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他竟然连敲了三下。 歇了片刻,脚步声由远而近,呀一声,侧面的角门打开,一个人探头出来瞧看。 钟荃退开两步,也是直勾勾地向开门的人瞧视。 那人呀了一声,道:“原来少侠回来啦,咳,邓爷为了找寻你老,净是在发愁哪!” 钟荃可从不得这人,但从装束以及口气推想,料是个局中伙计,便客气地拱拱手,道: “师兄可在这里么?” 那人忙道:“少侠请进来,邓爷正在里面,他……可是真的大大发愁呢!” 他一面侧身让钟荃进去,随手掩上门,一面道:“邓爷他这些日子来,话也不多说一句,而且常常喝酒……” 钟荃随口哦了一声,一直往内院走去。 “自从邓爷找你老到外面走了一趟,回来之后,便将镖局生意歇了,现在,四位大镖头全都暂时回家休息……” 钟荃心里微微觉得不舒服,想道:“万通镖局师,名扬天下,可是他们居然在镖局多事之秋,回家纳福去了。”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邓小龙的孤立可怜,心中一急,猛可飘身疾掠,转眼之间,已到了内院右首一座小垮院里。 他知道东首第一房间,乃是邓小龙卧房。这时一见垮院内那个小花厅里毫无人迹,便径扑那房间。 帘影深垂,将满院凄冷隔住。可是,也生像是将人间隔住。 他伸手猛一掀帘,大声道:“师兄可在房里?小弟回来啦……” 语声中,已自闪进房中。 只听内房响动一声,似乎是谁在床上翻身下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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