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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第十四回 技惊魔首心期自娱

  要知钟荃由开始至今,尚未曾施展全力,加之对方身材上的特别,更把他的攻势削弱了一点,于是湛堪打个平手。

  他心中老认为止行孙贺固对于另一边那叫做迷魂谷的山谷中,那白发朱颜的女人的援助态度,乃是大大的侠义行径,极为值得尊敬。

  因此,在他意识中,在着强烈的两全的希望。

  即是要保存土行孙贺固在天下武林中的声誉。

  所以,当贺固因尽力一击之时,他已发觉敌人这一招掌力之沉雄与及招式之奥妙,不能再加较忽。

  可是手底又受下意识中那个希望的牵制,心中迟疑不决。

  掌风如山,已是压体而至。

  他的目光一触对方可异的神情,机价伶打个冷战,蓦地沉腰坐马,口中长啸一声,一掌护胸,一掌平推而出。

  砰地大响一声,两掌相交,强存弱亡,就在这刹时之间可见分晓。

  敢情这两名高手打了半天,还未曾真个对上掌咧。

  土行孙贺固问哼一声,身形如猛虎出林,劲袭急迫而去。

  钟荃却如春天飞絮,飘飘向后面飞开。

  天计星邓小龙剑眉一皱,哼了一声,狠狠踏一脚,下面铺的大青砖,已经碎裂了好多块。可见他心中焦躁的程度和功力之精深。

  旁观众人都是全神贯注在砂场中这场惊心动魄的斗争上,却不知这时在左边屋顶上有一个白衣人影一同即逝。

  那土行孙贺团面上种情已恢复正常,手下加急进攻,硬撞硬劈。

  原来方才他已横下心肠,施展出伏魔十八掌中“石巩架箭”的绝招,用尽全身数十年苦练之功,行险和敌人对一次掌,若是输了,立刻跟着使出白骨罗刹功,在敌人不备之时,谅可收得奇效。

  这一来,不啻以自己的声誉博取今天一胜,江湖上不免会轻鄙讥笑于他。

  于是,他这次出山,便被逼陷入江湖人皆不齿的境地,从而不顾一切,故作乱为了。

  可是无巧不巧,钟荃在那顷刻间,本已沉腰坐马,打算施展出本身足以骇惊天下武林的内家功力,将对方挫败。

  他倒是有把握可以做到。可是禁不住目光一触对方惨厉的神情时,心头忽软,情知人家那威名盛誉,不是容易建立,况且又因本(1前辈(他可不知是何涪)的缘故,隐居苦忍了二十年之久,不免联想起可敬的白眉大师伯,也曾因服输落败而隐居后山的玉龙峰,当年饱受阴霾寒风之苦。

  当然这些情绪不过是模糊地触动引发,并非真个清晰地分析过。但这已经够了。

  是以他陡地收回迎击的力量,身形原式不变,暗中却提气轻身。

  两拿一触,他掌上的劲道足够消卸敌人震伤内脏的危险,身形却飘飘随着敌掌飞起。

  贺固一掌击中,发觉敌人掌上力量不过尔尔。胆气一壮,如影随形,彼此身形俱在空中的顷刻,已经连环进击。

  完全是硬打硬撞,凌厉奥妙,兼而有之。

  钟荃早知敌人方才的一掌若不硬接,吃他得势,便会绵绵攻上,厉害之极。

  不过,他当然也有出奇制胜之处,何况自己功力较高,正是棋高一着,便处处逢源,自然并不怎样惊惧。

  身形在空中时而倏地屈伸一下,使出天下唯一的功夫,在空中改变方向,一式“飞龙回天”,出乎意料之外地背道而驰。

  却正好和土行孙贺固交错而过,一任对方匆忙变招换式,却已赶不及了。

  贺固脚尖沾地,立刻回身猛扑,两人刹时间又缠战在一起。

  钟荃暗中叫苦,想道:“以这贺谷主的身手和眼光,也瞧不出我处处容让,给他留着面子么?”例眼一觑,只见天计星邓小龙一手按剑,满脸仅是焦虑烦急之容,不觉又嗟叹一声。

  拳来脚往,风声激烈然药,不觉又斗了许久。

  土行孙贺固政尽全力,一派进手的招数,钟荃没有和他硬碰,仗着云龙大八式神妙无方,回环变化,生生无穷,竟将对方所施展的少林嫡传心法优魔十八掌,—一破解。

  不过也觉得甚是吃力,只因伏魔十八掌非比等闲,虽然贺固未得神髓,也不容易对付。

  工夫一大,贺固终是六旬以上的老人,不管内功如何高强,到底还是血肉之躯,怎当得钟荃正是初生之虎,神元气足?况且所施展的仅是进手耗力的招数,此刻显然已呈疲乏之象。

  无计星邓小龙时一口气,先是摇摇头,继又点点头。

  金头狮子贾敬悄声道:“总镖头清看,那老贺固脚下已带起沙尘了。”

  “正是这样,我却恐怕师弟一片好心,到头来会弄巧反抽咧?”

  情相忍不住插口,瞠目追问:“少侠至今没有使用那种什么掌力,全凭真实功夫印证,难道这样也会开罪于他么?”

  “不是这意思,”邓小龙解释道:“我是说,咦!你们看,那贺固眼睛都红哪!”

  就在这两句话工夫,土行孙贺固果真双目通红,似要进出火花,把式间所发出内力真家,更见凌厉。

  钟荃后退了几步,忽地长啸一声,人影倏合,却是一间即分。

  “贺谷主果是一代名家,小可十分佩服,”钟荃这时已站开文许之远,敛手叫道:“打了这么大半天,还是未分高下,小可以为不如罢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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