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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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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孙伯南大声叫那女人,把鱼递给他。 他接过死鱼,身形原式不动,打舱尾伸出头一瞧,只见那两人的快艇已离开四丈之远。 他吸一口气,功行右臂,焕然大喝一声,把那尾死鱼掷出去,阳光普照之下,但见一道白光,疾袭那艘快舱。 “克叉”暴响一声,那艘快艇高高昂起的船头,被那道白光打个正着,竟然木屑纷飞,开了个大半尺的缺口。 那两名壮汉登时惊得呆了。 只因彼此相距四丈之远,能够把那尾死鱼扔到,也就很不错了,更何况把那坚实的船头打缺了一个大口。 这种身手,几乎已达到摘叶飞花的境地,教他们如何不惊得呆了。 龙碧玉也禁不住喝起彩来,一把拉着他的臂膀,大声叫:“你们再敢无礼,当心把你们的脑袋打穿。” 那两名壮汉不敢出声,齐齐挥桨,霎时远远去了。 孙伯南被地搂得臂膀,忽觉心中大大慌乱,只因她没有放手,便只好原式呆看,不敢移动而碰触着她。 她却拉他一把,意思要他坐好,一面开心地格格笑道:“你这一手真行。他们的冷汗也得吓出来啦!” 他道:“可是我却差点被你打死呢!” 龙碧玉不好意思地笑一下,道:“你生气么?我的确是太鲁莽了,可是……可是你刚才那样子,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呢?” 两朵红云忽地飞上双须,点梁得她更加美丽动人。大概是因为后面解释的话,说得太以率直。 孙伯南猛已意味过来,却也不禁腼腆。 她喜地抬头,用那对澄澈如秋水的眼睛盯着他,轻轻问道:“喂.你的武功可真高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你的功夫到底是哪一派的?” 孙伯南作难地蹑嚅一下,道:“我姓孙,名伯南,你的武功比我高得多啦!” 他终于没有回答师承来历。 她看出他为难的神色,便大方地笑一下,道:“是么?那么等一会儿到岸上去时,可得跟你真正地较量一下,你使出什么兵器?” 她只因一开始时便不知他的姓名,一直用你字来和称呼对方,是以说惯听惯,倒没有什么异样之感。 他道:“我是使剑的,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跟人家较量武功高低呢?难道这个对你很重要么?” 她摇摇头,却像忽然坠入沉思里似的,凝眸无语。 孙伯南从她的年轻上来推测,相信她不会有什么值得怅们沉思的往事,因此率然问道:“龙姑娘,你在想什么?莫非是想家么?” 她答道:“啊,你猜得差不多。” 她立刻又回得了青春的笑容:“我忽然想起外祖母,她是那么孤单寂寞地往在一座庄院里,起因仅仅是她的武功不够清高强。” 他不禁打岔道:“高家的轻功驰名天下,姑娘怎会说令外祖母轻功不够高强?” 她道:“吓?你知道我外祖母是谁么?你怎会知道的?”孙伯南避开她迷人的眼光,忖道:“我为什么老是像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心中直发虚。” 他向自己询问着,以致忘了答复。 两人静默了一会,船尾那女人显得害怕地摇着橹。 看来她像是被孙伯南扔鱼洞穿船头的神奇功夫惊骇着了,以致此刻地根本不知自己把船往哪儿摇。 船中两人都没有觉察。 龙碧玉显然对孙伯南不满意起来,心中浮起苦涩的味道。 她的一生都被宠爱快乐所包围,近两年来,没有一个青年男子不在她艳色容光之前低头,只剩下唯唯诺诺的份儿。 她从心坎中一点也找不出任何青年男子的印象,她骄傲被宠地生活着,很少会遇到烦恼。 平常除了因外祖母而引起一些淡淡的怅们之外,她再没有什么事值得沉思或不安的。 然而人生总是要往前迈进,不管人们高兴与否。一她居然从遥远的域外来到了人烟稠密之极的湘南,而且就在此地,她惹上了拂不散的烦恼。 昨夜所遇上的那位用不在乎的态度对她的优美少年,因然是使她受不了和忘不了的。 今儿所在一起的这个端厚的少年,他时常要保的地什么秘密的态度,也令她十分难受。 她徐徐从蓬舷间的空隙中,伸出臻首,长长的头发,分开从两肩滑下,差一点点便沾着江水。 江面上倒映出一张美丽的在庞,特别是如今眉宇间似乎加添了一种淡淡的忧郁,立刻变得成熟了许多,变得更加迷人。 只见水花微跳,化成一圈圈涟漪,把镜面破坏了,她的面庞也变得歪曲地摇晃荡漾。 那是一滴泪珠,跟着一声轻轻的叹息,柔弱地消散在江水上。 她没有奇怪自己为何流泪和汉息,这些本来不属于她的感情征象,现在却悄悄地,自然地附着在她身上了。 孙伯南吃惊地啊一声。 他已瞧见她眼眶里晶莹的泪光,可是他一点也不明白。于是,他东然望向浩荡烟波中。 忽见四艘快船,毕直地破浪疾驶而来,他走眼看一下,便道:“姑娘,有人找我们的麻烦来了。” 龙碧玉立刻抛开早先种种情思,始自去看。 只见那艘快船,虽说正在三四丈这外,但船头却指向这边,果是来此寻事光景。 当下眉头乍蹩,凝聚住一股怒气。 孙伯南失措道:“这四只快船,形式生像洞庭李家之物。” 她回眸带唤瞪他一眼,道:“你慌计么?可是水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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