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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宗旋道:“论起公恨私仇,定必是罗廷玉或者疏勒国师出手才对。一广闻大师呵呵笑道:“那也不见得吧?”

  崔阿伯高声道:“宗旋,你的纸条上有没有写下广闻大师的名字?”

  宗旋冷冷道:“如果有的话,如何算得是意外?”

  崔阿伯道:“那麽你已经输了,何必多言?只要广闻大师有这资格,你就得认栽。”

  宗旋道:“放着许多比他更应该出手之人在此,他起个什麽劲儿?何况秦仙子也说过他不会出手的。”

  崔阿伯道:“那只是秦仙子说的,与广闻大师何干?他刚才没宰了你,现在继续努力,岂不合情合理?”

  但全场无人做声,亦即是无人附和他的意昆。宗旋仰天笑道:“广闻大师,你得说出个道理来?”

  广闻大师转眼向秦霜波问道:“秦仙子,端木小姐纸上写的,可是贫衲麽?”

  人人都凝神聆听,看看端木芙可曾猜中?假如猜不中的话,宗旋即使输了,亦不须履行诺言。只听秦霜波说道:“是的!正是大师之名。”

  广闻大师翘一下姆指,道:“贫衲不得不佩服端木小姐的高明了,”

  宗旋高声道:“广闻大师,我怎知她有没有示意你上前拦阻於我?因此闲话休提,你且把其中道理,当众宣布,看看旁人心服不心服?”

  广闻大师道:“使得!贫衲所以急於出手,实在有莫大的理由。假如不是我生怕坏了端木小姐的事,早在你跨出第一步之时,就出手了。”

  他停歇一下,才又说道:“贫衲定要留下你之故,有三大原因之多。第一点,是敝派既已介入漩涡,独尊山庄决不会忘记,必图报复。所以我有机会削弱严无畏力量的话,焉能放过?”

  崔阿伯喝声,道:“说得真好!”

  广闻大师向他点点头,又道:“第二点,是你我皆曾施展神功,催迫体内潜能,激战了一场。此举当然大耗真元。目下你功力未够深厚,所以不能取胜。但你年青身壮,根骨极佳。而贫衲则渐趋老迈之境,难以复元。假如今日让你安然脱身,下次相逢,定必两败俱伤,贫衲难逃你毒手。因此之故,非留下你不可。”

  这一点原因说完,博得许多人的附和首肯。而宗旋也似乎无言可对,可见得广闻大师绝不是强辩的。

  广闻大师又缓缓道:“第三点,亦是最重要的一点原因,那便是你居然精通敝派传的六大绝招,虽然经过精心设计,巧妙安排,化作另一套剑法,但贫衲岂能看不出来?因此贫僧必须迫究此事,假如追究不出来,能杀死你,也差强人意了。”

  宗旋道:“武功之道,原无定着,难道不能巧合的麽?”

  广闻大师道:“这六大绝招,虽然化为一套剑法,但由於须得具备很多条件,方能施展。因此之故,连敝寺之人,亦很少炼得成功。你的武功招数源出严无畏,风格路数完全相反,还须一些特别条件才行,他如何会创造出这一套剑法来?”

  这是武学上的辩难,有理可循,宗旋答不上来,众人一听,便知广闻大师的确很有道理。广闻大师又道:“假如贫衲不是识得这六大绝招,早先的一场拚斗,结果可能与现在不同了,那便是说,贫衲可能早已杀死了你,或者反而遭遇败亡。”

  宗旋摇摇头,道:“可惜我没有要你把这道理写起来,现在人人都听见了,包括端木小姐在内,可就无法测验得出她根据什麽理由,会推测是广闻大师出手的?”

  疏勒国师高声道:“宗旋兄,你这话未免把端木小姐的智慧估得太低了!”

  宗旋剑眉一耸,朗声道:“疏勒国师,你却未免把端木小姐看得太高了,我现在请问罗廷玉公子一声,你认为端木小姐知不知道这些理由?尤其是第三个原因,她会知道麽?”

  罗廷玉道:“宗兄何以找到兄弟头上?”

  宗旋道:“你乃是当今翠华城的主人,为天下白道的表率,当然得凭良心说话了。”

  罗廷玉道:“承蒙你看得起我,这麽一来,我可不能不答了。若论端木小姐的智慧,当世几无人能及,因此,她可能猜测得出。但这第三点,却非智慧之力所及,所以她没猜到,亦是理所当然。”

  宗旋道:“你不觉得这话有欠公平?”

  罗廷玉正要回答,秦霜波已插口道:“宗旋,你何必多言,赶紧认输就是了。”

  宗旋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决不抵赖。不通把道理弄清楚,亦是应该的。”

  秦霜波道:“既然你这麽说,我只好宣布出来了,端木小姐不但写对了广闻大师,同时更推算出你定必把此纸交给我,是以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给我,其中包括得有为何会是广闻大师出手之故。”

  宗旋震惊地望着她,露出一派难以置信,而又不能不信的样子。秦霜波又道:“她写得虽是简略,可是这三点原因,都指了出来,甚至次序都没有弄错,她写的第一项原因是‘削敌实力’。第二项是‘双方年龄’。第三项写的是‘传武功’。平心而论,她短短的四个字,已经逐项指得明明白白了。”

  宗旋道:“给我瞧瞧行不行?”

  秦霜波举步走过去,把纸条交给他,此时两人相距只有三四尺,极为接近。宗旋看得清楚,但见秦霜波那对清澈如湖水的双眸中,透露出怜惜之情,以及一种爱莫能助的感慨。

  他双眉轩竖,突然兴奋起来,心想:“我能得到她当真为我动心,虽然难逃大劫,也是甘心瞑目了。”

  秦霜波轻盈地退了开去,宗旋精神陡然兴发激昂,豪遘地仰天大笑,道:“广闻大师,咱们说不定要再拚一场了。”,广闻大师双眉微皱,道:“你拿过纸条,竟不瞧看,突然间流露出视死如归之慨,此是可怪之一。你忘记了与端木芙打赌之事,此是可怪之二。宗施主,你必须解释明白,不然的话,贫衲也要使点手段了。”

  宗旋道:“我向来不把生死太放在心上,此刻豁了出去,有何可怪?说到打赌,我不是忘记,而是不曾听见端木小姐开口,懒得再等而已。”

  他转眼向端木芙望去,又说道:“你想问我一些密之事,只不知我说过之后,便又如何?”

  端木芙笑道:“我有我的打算,不便在事前露。”

  宗旋道:“但你却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我反正已活不了,何苦做出背叛师尊,使他蒙受损害之事?你说对也不对?”

  这话分明想抵赖,不过说得好听,还有几分歪理而已。端木芙道:“我不要跟你争辩,只提供一个办法,你认为觉得可以接受,便那样去做,好不好?”

  宗旋道:“你且说出来听听。”

  端木芙道:“我可求罗公子和广闻大师以及其他的人,把你放过,不过却须受我禁制,使你武功暂时消失一段时间,令你不能帮助严无畏,亦即是不能伤害武林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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