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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五


  第二十八章 无头公案

  广闻大师道:“假如这个关系不怕别人知道,贫僧倒是诚心诚意的要向小姐请问。”

  端木芙以冷冷的目光,注视对方,过了好一会,才道:“好,我告诉你,我便是端木世家唯一尚存於世的人。”

  广闻大师身子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端木芙仰天狂笑一声,道:“我已告诉过你,现在轮到你回答一声,你想突围而出?抑是与疏勒国师决一死战?”

  那麽宽广的佛殿中,悄无声息,只见广闻大师徐徐转身,遥向佛祖合什躬身,行了一礼。人人都知他是在面临生死之际,照例向佛祖行礼祷告,然后动手,是以毫不惊怪,亦不催促。

  广闻大师行了一礼,头也不回,便道:“端木芙,你胆大包天,竟敢冒充端木世家之人,前来戏弄贫僧,又杀伤本寺同门多人,这等罪愆,已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得。贫僧已向佛祖请罪,要在这沙门净地,大开杀戒,第一个是你视为靠山的疏勒国师,他一则恃技横行於中原,居心叵测。二则助你肆意为虐,兴风作浪。因此之故,定须加以诛戳!此人一除,端木芙,可就轮到你……”

  他的声音庄严有力,宛如万钧誓语,大有必能实现之势,纵是平生自负,目空天下的疏勒国师,也被这等奇异的气氛,以及沉重如山的无形力量,压迫得呼吸短促,心情大为紧张。要知他若是当面恫吓,做出种种恶形恶状,疏勒国师是何等人物,焉会被他影响?然而广闻大师却是向佛祖说话,并且是破戒之誓,这种情形,便产生出一种神秘奇异的力量。

  端木芙怒声道:“住口!你虽是以为端木世家满门尽皆被害,但人算不如天算,我端木芙偏是漏网之鱼。如今已经长成,为了报这满门被害的血仇,才踏入这嚣扰尘世,你虽是擅长装神扮鬼,但今日想逃得一命,简直是梦想呓语……”

  她话声一出,疏勒国师也忽然感到压力尽除,恢复如常,当下厉声接口道:“小姐之言有理,此僧行动大有古怪,想是练有邪术妖法,不可不妨。”

  广闻大师直到这时,才回头向他们望去,目光清澈如水,而又十分锐利,他观察对方两人一眼,才道:“贫僧自幼修习大乘佛法,那左道旁门之学,既不会亦不屑去学。咱们虽是决战在即,非生即死,但你们却不要以这等无稽恶言中伤贫僧。”

  疏勒国师道:“本人平生足迹所经,不下数十寓里,然而好像你方才那样使我心头发生异感的,尚是第一次碰上,这不是邪术妖法是什麽?”

  ,广闻大师道:“假如你心灵已经被异感所制,目下又岂能清醒如平常,向我质询?”

  疏勒国师道:“那是端木小姐开口怒斥之故,她的声音一传入我耳中,顿时恢复如常。”

  广闻大师道:“这样说来,端木小姐也懂得法术啦?”

  疏勒国师道:“她博识天下百家千门之学,这法术一门,在她而言,自然算不了什麽。”

  端木芙仍是陷入沉思之中,竟不开口。广闻大师冷冷道:“疏勒国师,你且看看,她可是受贫僧所制,是以不言不动?”,疏勒国师回头望望,面上掠过迷惑的表情,旋即回头道:“本人一生专攻武学,这等法术之道,全然不懂,但你不妨告诉我,她心灵是不是已受你所制?”

  广闻大师嗤之以鼻,道:“你们如是想用这等手段,使我少林寺蒙上恶名,实在太卑鄙可耻了!”

  他转眼向端木芙望去,高声道:“端木芙,贫僧要动手啦!”

  端木芙眼珠一转,道:“你今日想不动手,已是万万办不到的事,我看你大概是准备以魔功催激起功力,同时以魔力应战,对也不对?”

  广闻大师毫不迟疑,颔首道:“不错,目下你纵然生出悔意,有心求和,亦难使贫僧改变决心。”

  端木芙冷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早说过今晚定要把你们全部诛灭,我指出一点,你就明白我的决心并非徒托空言,那就是你深谙魔功魔力之事,并非秘密,我既要杀你,难道对此全无对策?”

  广闻大师道:“虽有对策,但武功之道,不比秤金量银那般算得出准确数量,以这件事而论,你焉能估计得出我的功夫到了什麽地步?”

  端木芙道:“这果是你唯一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然而据我所知,你如是全力施展魔功,激发全身的潜能,则纵然得胜,你自己亦难以活命,而你便是罪首祸魁,只要你活不了,别的事都不必计较。”

  广闻大师冷冷道:“如此甚好,贫僧亦与你们有誓不两立之心,决计不惜同归於尽……”

  他提一口真气,面色顿时变得血红,这正是他初步施展魔功的徵象。忽听后面的清风长老鬲声道:“广闻师弟,在你行将出手以前,愚兄有一句话问你。”

  广闻大师吐一口气,散去魔功,应道:“师兄有何话下问?”

  清风长老道:“愚兄掌管本寺十大秘典多年,在我记忆之中,师弟你未曾借阅过那一部“魔刀典”,如伺竟通晓这一门功夫?”

  广闻大师道:“难怪师兄感到奇怪,小弟是向明月师兄借阅的。”

  那明月长老便是与清风合称“二老”的一位高僧,在武林中亦是无人不知的一代名家。

  清风长老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明月师弟接管此职,既是从他手中借阅,难怪我不知道了。”

  他掐指一算,又点点头,端木芙道:“清风长老忽然插口询问此事,竟是因何缘故?”

  清风长老道:“贫僧算算时间,颇为正确,在未询问之前,的确不能置信他已炼成这门功夫。”

  端木芙道:“以广闻大师的天份资质,炼成这门功夫,何足为奇。”

  清风长老道:“那也不然,这一门功夫,如若要求有所成就,势必花上十年以上的时间,老衲长居山中,浑忘岁月,竟不知已把掌管秘典之职移交了十一年之久,假如未越过十载,广闻师弟就算炼过这门功夫,亦未堪派上用场。”

  端木芙一怔,道:“那麽在十一年前,他竟不懂得这一门功夫麽?”

  清风长老迟疑一下,才道:“此事对小姐似是很重要,如此老衲不妨相告,在我移交此职之前,他绝对不懂,同时亦不可能从任何同门前辈处学得,因为目下除了广闻师弟之外,敝寺上下同门,没有一人炼过这门功失。”

  端木芙道:“长老你身份不比等闲,这种话不能乱讲,定要负责才行!”

  清风长老怫然不悦,道:“老衲平生从未打过诳语,端木小姐既然相疑,以后休与老衲说话。”

  端木芙对他的怨言浑如不觉,凝眸自语道:“既然如此,则十六年前之事,大有可疑了……”

  她突然又向清风长老道:“您可知世上还有那一家派懂得这一门功夫麽?”

  清风长老默然不语,显然他很介意端木芙刚才的态度,疏勒国师才智过人,一看这等场面,便知请将不如激将,当下哈哈一笑,道:“这个问题只怕他们也不知道,端木小姐何不自行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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