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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他一摇三摆的上台,大有不把对方之人放在眼内之意,傲态迫人。相貌长得又十分丑陋,吏使人见之生出憎厌之心。

  他到了台上,亮出独门兵器“夺魄抓”,厉声道:“老夫鬼王杨迅是也,谁敢上阵送死?”

  西域方面之人,全都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要知李金矛上一场杀死了沙目斯,由於他掩面而去,西域之人,也就怒气平息,认为李金矛感到十分歉疚,方始如此表现。按理说,上阵交锋,非死即伤,这生死之事,原也仇恨不得。

  可是一见鬼王杨迅的傲态丑相,实是教人厌恨,於是人人面泛怒色,鼓噪起来。疏勒国师面色一沉,其寒如水,向基宁点点头。基宁肃然躬身施了一礼,随即大步出场。

  杨迅冷冷睨视着对方,道:“听说你是疏勒国师的三军主帅,何苦抛弃了荣华富贵,到敝国来冒这等风险呢?”

  基宁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本帅今日教你识得我疏勒国武功的奥妙。”

  他呛一声,掣出一口长刀,寒光四射,森冷侵人。鬼王杨迅怒笑一声,道:“好一个夜郎自大之徒,看招!”

  他果然不再多说,钢爪啸风抓丢,手法阴毒之极。基宁一刀劈出,气势凌厉威猛,果然大有大将之风,迫得鬼王杨迅不敢硬拚,迅即改招换式。

  双方这一动上手,但见他们欲忽进退,快若飘风。每一招一式,莫不是至为凶险狠辣的手法。十招不到,两人皆生戒心,傲气怒火,都赶紧除去。只因在这等一流高手火拼的局面当中,那一个情绪略略不稳,就是致命的破绽。

  韩行昌向端木芙道:“那基宁将军左手炼有奇门功夫,其恶毒凶厉,世间罕有匹俦。但愿迅老不曾忘记就好了。”

  端木芙眉宇间泛起忧色,道:“以这基宁的为人性格,若是奇门功夫,走的必是阳刚狠毒的路数。假如他一击得手,杨前辈定是有死无生。”

  她转眼向广闻大师望去,又道:“大师心中可曾有了克制这等凶毒掌力之法?”

  广闻大师道:“有倒是有,但於事何补?”

  端木芙道:“那我只好施展金底抽薪之计了。请大师赐告抵御之法吧!”广闻大师不解道:“何谓爹底抽薪?”端木芙道:“大师一会自然知道,目前请先把抵御之法赐告。”广闻大师道:“方法有两种,一是纯粹防身护命,另一种则是暗寓反击之势,只要功力够得上就行了。”端木芙道:“两种都要。”

  广闻大师一笑,旁人听了,也觉得她未免太贪得了。端木芙催他道:“快点!快点!时间无多了。”

  广闻大师道:“第一种称为龟缩法,乃是对付这凶厉毒掌的无上妙策,只要功力达到某一境界,听了之后,立时可以使用。”

  他只吸一口气,不再耽搁,继续说下去道:“此法乃是采取灵龟避难之法,将全身功力,尽行运聚背部,同时藏头缩肢,蜷曲成龟状,以背部硬抵敌掌,顺势飞开。”

  立时有人不解问道:“敌人的毒掌既以威强凶厉见称,难道一定捱受得住麽?如无把握,何不乾脆全力出掌一拚?”

  广闻大师道:“这里面自有颠扑不破的妙理存焉,自然最起码须是功力深厚之士,方能施展此法,要知举世之间,含有毒性的掌力,无论何等威强,总是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掌力定必散而不凝,原因是既含毒性,便务求笼罩范围广大,使敌人无法遁逃。因此,这毒掌一击之威,虽是难当,但针对此一弱点,仍可硬挨一记,兼以龟甲之状,乃是拱形,这等线条结构,最是神妙,能把压力分布到其他部份,此所以拱桥的支承力最强,便是明证了。”

  这时又有人问道:“就算是挨得住这一掌吧,但还不是要中毒麽?”

  广闻大师一笑,道:“假如功力深厚之士,他所运集的内力,自能透体而出,与背部衣服连结为一层硬壳,足可以抵挡毒性侵袭,这龟缩法的长处,便在於此,任何人都可以裸臂赤足,但背部总会有衣服遮蔽。”

  他停了一停,接着又道:“这儿的地形,更是最妙不过,只须借掌力飞开,掉在水中,立时可藉湖水把毒性洗掉,永无后患。”

  端木芙道:“第二种防御之法呢?”

  广闻大师道:“这第二种比较上就困难得多了,名为幻身法,那就是以自己最称心手的绝技,幻化为替身,让敌人攻错了目标,此法只有八句口诀,并无其他实用炼法细节,可供修习。”

  照他这样说法,这“幻身法”此时此地并无用处。

  但端木芙仍然道:“请大师诵出口诀来听听。”

  广闻大师心知这等武功,已入形而上之境,别人听了去,纵然牢记心中,亦是无用。

  当下毫不迟疑,朗朗诵了出来。最后并且道:“此是敝寺七十二种神功艺之一,即使是本派弟子,亦少有知者。”

  端木芙听完之后,立刻向雷世雄道:“大庄主附耳过来,奴家有事拜托。”

  她在他耳边只讲了几句话,随即又向广闻大师道:“奴家深信大师定必炼过狮子吼的神功,敢烦大师当场施展,喝令台上之人,暂时停手罢战,这基宁懂得汉语,甚是方便。”

  广闻大师道:“如若对方指责咱们违规,恕贫僧不能负责。”

  他早就知道了答案,所以也不等端木芙说出,突然间,提一口真气,从丹田中迫出话声,道:“两位暂且罢手如何?”

  语气不大,更是全无吼叫的意思,可是远近之人,无不感到这句话似是在自己耳边说出的一般。生似有人已站在身边,所以吃了一惊。台上的基宁,就是误以为有人已掩到身边,所以骇然停手,侧跃寻丈。

  此时,双方恰是斗得难分难解之际,那鬼王杨迅甚至似是略占上风,因此之故,双方之人,都不认为中原阵中此举,旨在占便宜。

  端木芙高声道:“疏勒国师,恕奴家使这一场精采比武暂时中断,这只是奴家忽然心血来潮,意欲提早见识基宁将军的绝艺。当然奴家此举绝对不会让基宁将军吃亏,问题只在他敢不敢接受而已。”

  基宁冷笑一声,竟自先行说道:“你一时心血来潮,就可以任意破坏规矩的麽?不过事至如今,多说无益,你且把办法说出来,让我听了再说。”

  端木芙道:“奴家想请基宁将军向湖水施展毒掌,让天下之人,瞧瞧阁下的绝艺究是如何惊人,然后,你们继续动手,假如杨迅前辈不慎落败了,基宁将军这一场抵两场,换言之,就算你连赢了两场。”

  双方不论是上阵的或是观战的,听了她这等条件,都不禁愕然寻思。

  秦霜波双眉一皱,轻轻道:“端木姊姊,那你已办不到我的要求啦!”

  她的要求是这第六、第七两场中,必须取胜一场。假如杨迅输了,这要求自然是落空了。

  端木芙目注对方,低声答道:“秦姊姊何必斤斤计较呢?小妹还你一场,不是一样的麽?”

  秦霜波道:“你心中认为真的一样?”

  端木芙道:“姊姊你就委屈点吧,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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