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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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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公子道:“若是要十年八载之久,我宁可情愿冒险一拚。” 莫教习狞笑一声,道:“我知道你心中已打定主意想到艺成之后,取我性命,但你将要感到失望,因为本派手段奇奥繁多,除非得到老山主同意,你决计不敢动手,否则你就先将自食恶果!这话你信不信也不要紧,等你炼得成功之后再说。” 此时薛陵已立下主意,所以变得十分冷静,等候着机会。他的主意是从莫教习的话中,触发出灵感。他们谈到这儿,莫教习一鼓掌,就有两个白衣少女进来,手中捧着食物和汤水。莫庞两人,一人一份,各自取过盘子,遥遥对啖。白衣少女送过食物,就退了出去。 莫教习道:“这些丫头们不坏吧?你莫瞧她们皆是十八九的妙龄女子,但其实有些已三十多岁,而有些才十二三岁呢!” 庞公子惊讶地抬起头,问道:“她们怎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莫教习道:“她们都是老山主的试验品,老山主精通医药之道,天天研究,为了证明药方,当然要找人来试验,我只要把你们训练成功,老山主一高兴之下,或者就赐给我眼睛和手臂,使我不再是这般残废之身。” 庞公子小心翼翼地探问道:“您身上的伤残是谁给弄的?” 莫教习独眼一睁,道:“还有谁能伤咱们万恶派之人?当然是我自己给弄的?”他指指对方,又道:“你如果再有次过不了关,可就差不多也变成我这般模样了。” 庞公子摸摸大腿的伤口,登时完全明白了他的话。敢情他使用这等伤残自己的手法,以抗御魔火焚心之祸,这情形定然是一次比一次厉害,再来几次,身上的伤痛已不生作用,无疑会闹到断手挖目的地步了。 他面上的惊色一掠即逝,接着仰天放声大笑,道:“原来如此,但设若能练成绝艺,瞎了一只眼睛又有什么关系?” 莫教习连连点头道:“可教,可教,真是吾道中人!据我所知,大凡是你我这等心性之人,一定是出身于犯罪世家,父母亲祖先皆是穷凶极恶之辈,但你却出身于书香世家,真是咄咄奇事!” 庞公子道:“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依弟子看来,我那父亲虽然读书做官,但他背后做尽了不法之事,贪赃枉法,强占良家妇女等等,说之不尽!他的方法比别人高明,受害之人,根本有冤无路诉。比起一般的盗贼凶恶得多了。” 莫教习恍然道:“有道理,据说老山主派了不少人到世间去做官,我一直以为这些人是敛刮财物支持本派,或是探听种种消息之用。谁知这里面学问大着呢!那就怪不得你的心性这么适合本派的条件。” 这两人越谈越投机,大有相逢恨晚之慨。不过他们决计不是一般深厚友情的味道,而只是臭味相投而已,骨子里依然有一种敌视。此是源出于他们邪恶的天性,那怕是至亲至好之人也想加害,以满足他们残忍的欲望。 过了一会,莫教习说道:“时间差不多啦,你且推窗向山下瞧瞧,然后我再解说一些道理与你听闻。” 那庞公子下地走去,推开前窗,但觉熏风扑面,阵阵树木泥土的气息送入鼻中,大有盛夏时的意味。 他放目望去,但见山坡之下,那四排石屋全都映入眼帘。石地广场上,那许多对赤身夫妇,亦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瞧了一阵,头也不回,说道:“这些人可都是夫妇么?为何都不穿衣服呢?” 这正是薛陵也想知道的疑问,是以竖起了耳朵,凝神听去。 莫教习道:“这儿叫做小洪炉,那儿的人,皆是老山主曾经喜欢过的手下,虽然后来犯过遭谪!但仍然遣到这比较好的地方,如是大洪炉或者是赤炎炼狱之内,那个罪就受大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这些人几乎皆是夫妇,只有很少数不是!而他们都犯有同一毛病,那就是太重视妻子的贞节,殊不知人性皆同,不分男女,都爱新奇刺激,喜欢杂交。他们一旦发现妻子不贞,就加以制裁,这是最愚不可及之事了。” 庞公子瞠目道:“这又有何不对?” 薛陵也听得迷迷糊糊弄不明白。 莫教习道:“根据老山主的看法,这气候与每个人的性情都有极密切的关系,越是炎热,犯罪作恶之人越多,所以老山主特地设置了这一区小洪炉,以供试验。” 庞公子面现迷惑之色,想了一想,道:“也许很对吧?我不知道。但我却记得每当天气闷热之时,我的心情也跟随着烦躁起来,不知不觉会做出种种奇怪之事。” 莫教习狞笑道:“例如一些什么事呢?” 庞公子道:“那可说不定,有时我把猫狗禁在密室之中,让它们打个落花流血。有时则挖掉它们的眼睛,看着它们在室内哀鸣乱奔,便十分快意。” 他回头望了对方一眼又道:“有时我窥看女人沐浴更衣,我喜欢故意弄出点声息,让她们发现有人偷窥。那时她们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薛陵听了这些极是邪恶之言,心中忍不住连连咒骂。 但他仍然沉住气,并不出手。 莫教习道:“天才,真是天才,亏你怎生想得出这些有趣的玩意儿?不过你可以继续往下看,这几十对夫妇,当小洪炉的气候太以炎热之时,他们都昏昏欲睡,心灵麻木不仁,完全没有活动的能力,根本不想做任何事情。” 庞公子道:“这倒是真的,天气太热了,什么玩意儿都提不起劲,连烦躁也感觉不到。”他怀疑地望了一阵,回头道:“但这样安排,有何用处?” 莫教习道:“你继续往下看。” 庞公子瞧了一会,突然道:“噫,有一个男的爬起身!啊呀!他根本站不直身子。” 莫教习道:“这个人体内的药力发作了,这种药力可以抗拒炎热,因此,他已恢复了体能,只比平常弱一些,但这是指心智而言,他的智慧只及于眼前之事,不会溯忆过去,亦不能推想未来。” 庞公子道:“他四下张望,对身边的裸妇不感兴趣,却移步走到右侧的一对夫妻身边,开始挑逗那个女的。” 莫教习接口道:“你小心看看,那个男的身体的影子,是不是投在对方那个丈夫身上?” 庞公子道:“正是如此。” 莫教习道:“那么有得瞧了,他的影子将使那丈夫减去不少炎热,所以体能恢复了一点。此时,他当必已发现自己的妻子与别人调情,因而心中充满了愤怒。” 庞公子道:“理应如此,但这设计太巧妙了。” 莫教习道:“还有更巧妙的呢!他的愤怒,化作保卫自己的本能,使他不再怯懦,你当必还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暴戾的气候中,大多数都变成了懦夫,虽然也有暴戾的行为,但内心仍然十分怯懦,而没有紧张的进取心!只有贪婪、妒嫉、苟安等性格。” 庞公子道:“这倒是弟子第一次听到的奇怪道理。” 莫教习笑道:“大凡是暖热之地,人们不须太多的衣物防御寒冷,而地土肥沃,所获甚易。因此之故,人们的进取心薄弱,性格也绝大多数是懦弱的,多以诡计阴谋害人,你懂了没有?” 庞公子事实还不大懂,却点头道:“懂啦,但这便又如何?” 莫教习道:“那个做丈夫的感到自己体力有限,所以尽管愤怒,但仍然忍抑着装作昏睡不醒。等到奸夫淫妇苟合之后,你自己看看结局吧!” 庞公子感到十分刺激,兴奋地遥望着石场中的情形。这一幅景象,薛陵早已亲眼目睹过,所以脑海中已可以幻想得出,无须观看。 庞公子突然叫道:“有趣,这一对奸夫淫妇已奔向石屋了!奇怪,他们难道不怕人家看见么?” 莫教习道:“那倒不是,这是因为他们晓得在烈日之下,很不好受,所以回到屋中。其实屋中温度之高,一点也不逊于烈日晒炙。” 庞公子已没得看了,目光开始浏览那些裸妇,看得津津有味,说道:“这些妇人们身材真好,等我功夫练成了,定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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