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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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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看成玉真,心生一计,向下游走了十几步,道:“尉迟刚,你押那丫头,咱们一起走。” 尉迟刚心中还在犹豫,成玉真心中已经明了,她呸了一口,道:“好一个人魔!你以为有姑娘在此,就能保你过河么?白日做梦!” 尉迟刚也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暗暗叫好,对成玉真喝道:“少废话,快走!我就不信那何仲容能将你一起埋在流沙里!” 他没来过荒沙谷,不知其中奥妙,成玉真却对这里熟悉得多。此刻地只怕两件事,一是怕何仲容不在流沙谷,或者不会控制流沙的机关,二是怕他疲于练功,没有发现这伙偷渡之人。三人在流沙谷上走过三分之一,仍不见动静,她心中着急,突然大声喊道:“何仲容,有人过谷啦!” 话音未落,突然觉脚下的沙全都活动起来,不及再想,人已随沙陷落。 尉迟刚听得她喊叫,方要制止,脚下却滑落下去,“妈呀”一声没有叫完,便塞了满嘴的沙子,耳边呼呼做响,陷入沙河之中。 此时上下左右均是流沙,岂有闲神他顾,只得屏住气息,求得多保一时是一时。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一口气就要憋不住,突然觉身边一紧,流沙停转,忙向外乱拱,好不容易钻出头去,长出一口气,还未睁眼,身子一麻,已被人点了穴道。 睁眼一望,何仲容抱着成玉真,好不亲热,竟全然忘了他的所在。 方要开言相讥,从洞中石柱上溜下一个人来,大叫道:“仲容快走,那人过谷来了!” 来的是金凤,定睛见何仲容紧抱着成玉真在怀里,不由一怔,成玉真见她,也忙从何仲容怀中挣出来,道:“金凤!” 金凤强笑笑,道:“这里不是说话处,咱们快走!那人武功甚高,流沙谷陷不住他!” 何仲容见她奔来撞见自己拥着成玉真,也有些不好意思,听此言问道:“那人是谁?” 金凤道:“不知道。我已将毒虫阵的机关尽行打开,毒虫很快就会漫山遍野,咱们快走!” 何仲容不敢怠慢,催促成玉真顺石柱攀上,再叫金风上,金凤推了他一把,他不再耽搁,跟着成玉真上去。 这里是一个极其宽阔的石洞,周边有十数个洞口,因此极为明亮。 突然洞中一暗,各洞口滋滋有声,无数条毒蛇从各个洞口涌了进来。 金凤此时已经爬上了五六尺高,尉迟刚吓得魂不附体,大叫道:“喂,救救我!解开我穴道!” 金凤攀在石柱上,问道:“你说,那个中年人是谁?” 尉迟军刚见毒蛇潮水般向自己涌来,吓得连忙招供:“是我师父,人魔邱独,快救救我!” 金凤伸手一抠,从石柱上抠下一块石子,随手打下,尉迟刚穴道顿解,急忙跳起,向石柱奔去。 金凤此时已经攀过此洞,无影无踪。 到尉迟刚距石柱不过丈许,但道路已被毒蛇封死,他急中生智,掏出霹雳弹,高高跃起,向地上一抛。 轰的一声,烟雾迷漫,血腥扑鼻,无数段蛇身四溅飞散,有几段打到了尉迟军的脸上。 他已顾不得许多,踏着炸出的一片空地三腾两跃,已摸到了石柱。 触手冰凉,吓得妈呀一声,松开了手。 石柱之上,已经爬满了毒蛇。 急忙挥刀急砍,柱上的毒蛇被纷纷砍落。 脚下却十分沉重,无数毒蛇已缠住了腿。 挥刀三砍两砍,轻松些许,急忙上跃,抱住石柱刚要上爬,两腿剧痛传来,已被咬伤。 当下顾不得许多,依旧上爬,脚下又是一沉,再动弹不得。 低头一看,魂飞愧散。 一条碗口粗的巨蟒咬住了他的裤管,拼命下拉。 又一条更粗的巨蟒,张着血盆大口,要吞下他的腿。 伸手一摸,还有一颗霹雳弹,想也不想,扔将下去。 弹人蟒口,竟被一吞而下。 轰的一声,蟒腹炸裂,血肉飞溅,腥气窒息。 咬住裤角的大蟒也受了伤,松开了嘴。 尉迟刚觉腿上一松,忙向上爬,爬了两步,忽党两腿已经麻木。 知道是蛇毒蔓延,只得用两手攀援。 又攀了两下,上肢也已经麻木。 别说攀援,连抱住石柱已不可能。 他惨叫一声,从柱上滑落。 转眼之时,人身已被蛇群埋没。 片刻之后,蛇阵散开,地上只剩了一具磷成白骨。 何仲容、成玉真和金凤三人此刻在山顶,透过翟寒凿出的石窗口正在向外眺望。 三个窗口并列,何仲容居中,金凤在左、成玉真在右,三人谁也不看谁,只是盯着窗外。 何仲容心中既欢喜、又忧愁。 一左一右、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这两个女人都是他真心所爱,可现在又不敢表露。 只好向窗外看。 好在窗外的情景也让人注目。 桑无忌和尉迟军此刻相距不远,约摸半里之遥,但两人若想聚一起,却比登天还难。 金凤掣动了毒虫阵的机关,他们均被毒虫所困。 围着桑无忌的是一群红蚁,硕大无比;追着尉迟军的是一群马蜂。 远远望去,桑无忌似在一片红浪中的小舟,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可能,尉迟军却像滚滚黄沙笼罩下的蝴蝶,已经展翅难逃。 论武功,尉迟军较桑无忌要略逊一筹,可他面对的敌人却比那群红以更强大。 这些带膀的家伙从天上地下、左左右右四面人方向他扑来,开始他还能勉强施展武功护身,时间一长,体虚心怯,渐渐不支,双掌划出的圈子越来越小。 可狂峰却越聚越紧。 突然,觉出颈上一疼,心中大惊,知道已经被挂蛰中。 手下更急,连连拍出数掌,将征蜂逼退,却腾不出手来摸摸颈上的伤。 猛然想起怀中还有一颗霹雳弹,连忙取出一抛。 “轰”的一声,霹雳弹爆炸,狂峰被气浪所摧,向外四散。 人随烟进,冲人着弹点处,浓烟之中,摸摸颈上,已经鼓起馒头大一个包,触手松软,痛痒钻心。 脖子也觉发硬,旋转不灵了。 事急顾不得多想,急忙起身,就着浓烟外跃。 头上一阵疼痛,似碰到铁板上,有无数支钢针同时插入,急坠于地。 眼前开始冒花。 浓烟方始散尽,这才看到,自己仍在狂蜂包裹之中。 大叫一声:“我命休矣!”万念俱灰。 脖子已不能动,身体渐渐僵直。 两手本尚能摆动,但心怯意做,已无心挣扎。 狂蜂纷纷坠落。 此刻已说不出身上哪里痒、哪里疼。 只是闭住双眼,不让狂蜂刺人。 “好歹要留一具全尸!”已是他最后愿望。 但左眼突然一疼,钢锥似的蜂针仍透过眼皮刺人。 右眼又是一痛,双眼已是不保。 暮然间,突然觉呼啸一声,狂蜂纷纷散去。 睁开眼睛,想看看身边的世界,一片浑饨血红。 什么也看不见了。 若是他能看见,知道自己现在浑身肿涨,比先前肿大三四倍,佳亮如际,不知又作何想? “它们终于没有吞下我。”这是他的最后念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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