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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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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三昧火神目毁春宫 甄红袖朱唇轻启,道:“荀教主见我等赶来,一定感觉到很奇怪。” 她语调之中,甚是平和,全无敌意。 荀伯业说道:“不错,钱夫人敢是有话要赐教,才特地赶来的么?” 甄红袖道:“教主猜得真对,妾身果然有话要说,因此央请大伙儿陪我赶来。” 荀伯业至此,总算又把心中的疑团解开了一个,那是何以甄红袖变成了主帅一事,这个疑团解开了。他徐徐道:“钱夫人但请示知,本人洗耳恭聆。” 甄红袖嫣然一笑,百媚俱生。只瞧得一元教一众高手,无不情迷意乱,情欲大起波动。 她道:“教主好说了,贱妾人微言轻,幸蒙教主垂聆。”原来在那十几二十之人中,除了荀伯业乃是童身练功,永远不近女色之人,是以一点也不因她的魅力而动容之外,竟也还有一人,淡漠如常。 这人竟然是以好色著称的不夜岛主甄南,这真是使她最感到意外之事。 要知甄红袖一上来那平和的神色,温柔谦卑的言语,婉转的声音,都是为了配合这百媚俱生的一笑而做作出来的。 这正是她柔骨派的无上心法,在每一记媚功杀手使出来之前,总是先设法培养情调和气氛,使之能够配合。假如她一来就表现出悍泼仇视之态,则尽管她的一笑,何等美丽媚荡,但由于气氛不对,起码得减弱了一半以上的魅力。 这一记媚功杀手,称为倾国倾城,在柔骨派中,乃是最上乘的绝艺之一。是以,对方那许多人都现出神魂颠倒之态,并不足为奇。 然而那不夜岛岛主甄南,居然全然无动于衷,这一点真使甄红袖大吃一惊,心想这个色中饿鬼,怎会具有如许定力?若是一向是君子之人,有此定力,目是不足为奇。 方转念间,荀伯业已道:“钱夫人如若是存心赶来拖延时间,暗中另有图谋的话,可别怪我荀伯业心毒手辣,全然没有惜玉怜香的心肠。” 武当派诸人无不听得眉头大皱,只因这荀伯业身为天下第一大帮之主,居然当众说出这等不伦不类的话,实是可笑之至,假如甄红袖还是他的副教主,这也罢了,但目下她既然已名花有主,并且夫婿就在身边,这“怜香惜玉”之词,岂是他所应出口的? 这些道人们尽管心中讶异不满,但由于身为出家之人,不好涉及这等男女之情亵之言,所以都不开腔。 奇怪的是钱万贯也不做声,吕杰可就忍不住了,厉声道:“荀教主,你说话当心一点,钱夫人是什么身份?谁要你怜惜了?” 荀伯业冷冷一哂,高声道:“吕少侠说得是,钱夫人目下身份不同,名花有主,岂容旁人对她痴心妄想?本教主容或用字不当,说出了怜香惜玉之言,但这不过是用字不当而已,如若有人被她所迷,更应立时明白自己的愚妄,猛然醒悟才对。” 他这一番话,显然是向麾下高手们所说,立论锋利、坚强有力,同时又提供了现成的例子,这就是他连讲错了一句话也受对方之人驳斥,何况越轨之事,更是谈也别谈。 一众高手,无不霍然醒悟。 吕杰不知就里,犹自有悻悻之色,殊不知他一开口,已帮助对方击破了甄红袖的媚功绝艺了,钱万贯的不言不语,当然是有他的道理,并非不好意思出言斥责。 幸好甄红袖并非有意向一元教的高手们施为,如若不然,竟让吕杰助敌破法,那才冤呢! 她妙目一转,眼光落在甄南面上。 众人都觉她神色已大有变化,刚才是媚态横生,使人顿兴非非之想。 而现在却是眉梢笼愁,容色幽怨,生似是荀伯业这几句话,讲得她既不开心,甚是很不高兴那般。 自古以来,天下最不公平之事,莫过于一个人的美丑所能引起的影响了。一个美貌之人,不论是哭泣、颦蹙、含愁,抑或是欢笑、撒娇,无不处处皆美,甚是动人。 但一个人若是长得丑了,莫说是悲欢之态不堪入目,即使是老老实实的,不敢作态出声,也会被人觉得非常不对劲,总可以找出攻讦的字眼加以批评指责。 古今之人对美人有咏百态诗。但对丑女,则只有嘲弄的打油诗。因此生而为女身,如若美貌,自然是前生积德,今生享用不尽,长得不美,倒也罢了,唯独是长得十分丑陋的话,那真是莫大的悲惨。 这甄红袖以绝世的姿容,加以媚功心法,作出含颦幽怨之态,顿时使得一众高手,无不大为心痛,恨不得上前去细细呵护安慰她一番。 她这一招,亦是柔骨派的媚功杀手之一,称为“西子捧心。” 相传西施有心疼之疾,疼痛之时,便自然而然地用手捧住心口,露出颦蹩忍受之态。 由于她乃是天下第一美人,这捧心之态,竟自然有一种销魂蚀骨之美。 那不夜岛主甄南碰到了甄红袖的眼光,但觉她双眸之中,深邃朦胧,惹起人缥缈情思。 他不觉为这迷糊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冷冷一笑,忖道:“你这等手段,固然是高明之极,但碰上我甄南,一生讲求采补之道,深得妙法真传,虽是在欲仙欲死之际,仍然能全不动心,哼,哼,你的功夫是白施展了。” 他想得虽然很是自信,其实他可不敢想像假如甄红袖袒裼裸裎地向他挑逗之时,他还能不能不动心。 甄红袖当然不会忽略了他有一刹那迷糊之事,当下大为放心地透一口气,但表面上仍然是那么的楚楚可怜,说道:“我实是有十万火急之事,才迫不得已赶来,耽误岛主一点时间。” 她接着向甄南说道:“甄岛主,你临走之时,放了一把火,说我如何勾引王元度,这把火可把我害惨了。” 一元教之人,打荀伯业为首,没有一个听了此话不感到兴趣的。 甄南更是兴奋,哈哈一笑道:“当真把你害惨了么?” 甄红袖幽怨地道:“当然啦,假如你是很重视女人贞节之士,忽然听说妻子曾经裸光了身体,投入别人怀中,极力地去挑逗这男人,不管事实上有没有越轨情事发生,你的心中,也一定十分痛苦不安,如芒在背,我说得对不对?” 一元教众人都以低笑或哼卿之声,表示出心中的满足快意。 相反的,武当派的道人们,却感到十分害怕。 要知这等言语,表面上不带脏字,但骨子里却是猥亵无比,具有极强的挑逗力量,这对一元教之人,当然是心理上的一种快意满足,但对众道人而言,却是极可怕的刺激。尤其是这话竟是从甄红袖这等千娇百媚的女人口中说出,简直使他们这些出家人受不了。 甄南嘻嘻一笑,那对色眼之中,射出满足快意的光芒。 他警戒之心,已转变了方向,暗里间提聚功力,以防甄红袖突然出手向他突袭报仇,这实是极有可能之事。 他道:“假如是本岛主的妻子,犯有这等淫行,我一定亲手剥她的皮,碎尸万段,再不然的话,本岛主尚有更恶毒之法收拾她。” 甄红袖在幽怨之中,更透出了惊怖之色,使人加倍地生出怜悯之心。 她急急吸一口气,才道:“是什么样的恶毒法子?” 甄南道:“在我那不夜岛之东,大约是百里之遥,有一座面积甚大,山岭起伏的海岛,名为‘女狱’,你但须听一听这个岛名,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甄红袖怯怯道:“我还是不明白,莫非你把你的妻子囚禁在那个‘女狱岛’上?” 甄南道:“我只须送她到岛上就行了,那个海岛上,蛇兽甚多,险恶异常,但这都是其次,最要命的是有一种介乎人类和巨猿之间的野人,行动如飞,力大无穷,全身刀枪不入,端的十分厉害。这种野人浑身长满了黄毛,撩牙外露,一嘴腥臭之气,中人欲呕,赋性奇特,极为淫邪,最喜奸淫人类的妇女,如若得到手中,视之如宝,真是寸步不离,日夜交欢。” 他仰天淫恶地大笑数声,道:“若是有不贞之妻,自然最好是送给这等黄毛野人受用,三五载之内,决不会死,但每日所过的日子,简直惨痛难当,既无华屋美食,又得镇日被这腥臭丑恶的野人纠缠蹂躏,直到形神销毁,方脱苦海,你说这法子好不好?” 双方之人,都被他这番言语刺激得心慌意乱,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情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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