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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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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度面上一红,怔道:“好教大嫂得知,小弟已救出了钱兄,但却是以闯过这温柔陷阱为条件,如若闯不过,就得投效一元教。” 王元度又道:“他使我们自相残杀,其计甚毒,却是在两件事上。头一件是钱兄全身武功已失,据说是被荀伯业一种奇门手法点的穴,须得按时服药,始能保持现状,如若不然,过了时候,他的武功甚至生命俱不能保存。” 甄红袖满面皆是焦急之色,道:“我从未听过荀伯业练有这等奇门点穴手法。” 王元度接着说道:“第二件,一元教进犯武当,此事非同小可,咱们如若解决得了钱兄的问题,便须速赴武当,对付一元教。” 甄红袖点点头,道:“果然都很重要,唉,钱郎之事,使我五内如焚,六神无主,脑子乱得很。” 王元度陷入沉思之中,一转眼忽见甄红袖打算穿衣,连忙道:“大嫂且慢,小弟有个计划,是否可行,还望大嫂裁夺。” 甄红袖大感惊讶,心想:“他何以阻我穿回衣服?”但旋即恍然大悟,低低道:“莫非你想利用这温柔陷阱?” 王元度道:“我要知道敌方的虚实底细,以及那侯远交给我的药物,是否真能使钱兄维持现状。” 甄红袖沉吟一下,才道:“据我所知,一元教并无侯远其人,如果没有弄错,则此人定是身份极低之辈,恐怕不会得知任何机密。” 王元度道:“小弟也想到这一点,但后来忽然想起姜石公为人诡诈异常,虚虚实实,难以测透。因此咱们则依常理推想,说不定反而收到意想不到之妙。” 甄红袖想了一想,觉得真不妨试上一试。当下道:“好,就这么办。你去告诉那厮,就说我好像自杀了。” 王元度心知她既然这么说,必定有效,所以也不多问,迅即过去,掀开当中一块大镜,果然后面有一道门户。 他并且发现门槛上有一块玉佩,弯腰捡拾之时,忽然想到自己如果在未和甄红袖分手以前,即使一早就打开镜子,见到了玉佩和出路,但能不能拾佩扬长而去?抑或实在忍不住,又转去瞧瞧她的姿容? 他对自己的定力功夫,实在感到惭愧,当下走过这条甬道,推门而出。外面是座院落,午间的阳光眩人眼目,墙边一些花草,似是受不住骄阳淫威,都显得萎弱无力。 侯远从对面的门内走入来,满面讶色,道:“王大侠真是神仙了,居然轻轻易易就过得这温柔陷阱。” 王元度道:“第三间房的女子好像是自杀了。” 侯远大惊道:“什么?恐怕是被王大侠加害的吧?” 王元度冷笑道:“笑话,我加害她作什么?” 侯远道:“假如王大侠当时自问忍受不住她的魅力,恨从心起,出手击杀了她,这也是颇合情理的事。” 王元度说道:“行家眼中,一瞧便知,你罗嗦什么?我还得等荀教主出手破解钱庄主的穴道禁制。还有那钱大嫂,也得见见她才行。” 侯远道:“假如王大侠没有犯规,小可自然依约行事,小可这就进去查看一下。” 王元度道:“去吧,我在廊下打坐片刻。” 侯远匆匆进去,不一会工夫,两道门打开来,走出一个娉婷美艳的丽人,正是甄红袖。 她含笑向王元度招招手,道:“可以走啦!” 王元度连忙跟着她,穿过许多院子,终于从一道围墙跃出,落在一条小巷子之内,且喜没被人碰见。 甄红袖道:“你如何约定钱郎的?” 王元度道:“襄阳我从未来过,但想来必有赌场,所以我跟钱兄约好在赌场见面。” 甄红袖道:“这一点我倒有了一点经验,可以找到赌场,不过现在还差一点到午时,太早了一点,赌徒们多半还在家中高卧……” 她带了王元度,穿街过巷的行去。以她天生丽质,自是很惹人注目。不过现在她可不怕了,只要荀伯业不在襄阳,谁也不敢惹她,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王元度。 她边行边道:“那个自称是侯远的人,其实是一元教中十分精明能干的四个总管之一,姓郝名晓,武功虽然有限,但办事能力极强,教中地位颇高,亦是姜石公心腹之一,他已供出真情,原来钱郎是中了一种奇毒,并非什么三阴绝脉被制。因此每到子午两时,必定全身发热,四肢乏力,头目昏眩,腹部奇痛难当,我已取到了解药,只要快点找到钱郎,一试便知此药灵不灵了”王元度道:“假如郝晓是在你魅力之下,吐露真情,自可深信不疑。” 甄红袖道:“他虽是讲了实话,献出解药,但焉知姜石公会不会留下了假的解药?换言之,也就是连郝晓也不知姜石公留下的解药是假的。” 王元度大惊道:“既是有此可能,我们速速在午时毒发以前,找到钱兄,让他服下此药,如若不再发作,便可知有效。假如仍然发作,则钱兄尚能服可以遏止毒发的解药,还可以熬到子时。假如等到子时才行试验,则一旦无效,咱们便全然束手无策了。” 两人顿时急出一头冷汗,只盼顺顺利利找到赌场,不要发生事故,以致耽误了时间。 他们刚转入大街,一间店铺内突然奔出一个人,伸展双手,拦住他们的去路。甄红袖怒从心起,恶向胆生,纤指疾点出去,带出一缕锋锐的风力。 那人啊一声,旋身疾退,其快如风,居然躲过她的一指,但若论动手拼斗,则此人已完全成了败势,甄红袖只须上前再行出手,定可收拾了他。 在这一刹那间,甄红袖已瞧出对方是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相貌不俗,唯是如此,她才更加忿怒,因为此子分明是懂得武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轻薄之徒。 王元度口中道:“大嫂别动手,是自己人。”说话之时,已伸手抓住她的右肘。 甄红袖哦了一声,道:“时间无多,快走……” 当先掠过那少年,向前行去。 王元度向那少年一笑,道:“她是钱万贯兄的夫人,我们正急于找钱兄,可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你。” 那少年道:“原来是钱大嫂,唉,小弟世居襄阳,如若钱兄落在此地,小弟竟全无所知,那真是惭愧死了。” 王元度心中一动,叫道:“钱大嫂等一等。” 甄红袖回头道:“什么事?”声音中大是不耐烦。 王元度道:“这一位是武当名家吕一超前辈的公子,单名一个杰,他是襄阳人氏,咱们何不找他带路?” 甄红袖道:“只怕他也不晓得。” 王元度问道:“吕兄可知道这儿的赌场怎生走法?” 吕杰微微一笑,道:“请跟小弟来。” 他向右边店铺走去,打前门入,从后门出,已到了街道上,接着又走了七八间屋宇,向一道朱漆大门指去,道:“这儿就是了。” 他心知事情一定很急,所以不等王元度开口,迅即跃上了台阶。那道大门开了一半,里外都有人。这些汉子一见吕杰,都向他行礼,口称吕公子。 王元度道:“咱们不必进去了,问问看可有人知道钱兄没有?” 吕杰如此一问,那些大汉们都抢着点头,并且说钱庄主正在里面,由此地场主袁世光陪着。 吕杰道:“快带我们进去找他。” 回头向王元度道:“他们在后面的厅中,并非在场子里。” 于是一齐进去,绕过好几重屋宇,到了一处院落,但见厅中坐着四五个人。 王元度一见其中果有钱万贯在内,大声叫道:“钱兄切勿服药。” 钱万贯右掌托住三位药丸,正要向嘴巴里送,闻声立即停手,愕然顾视,一眼就见到甄红袖,不禁啊了一声,欢容满面。 甄红袖相隔尚有三丈,已急得一纵身,飞入厅内。 这等身手,只骇得厅中之人,无不目瞪口呆。 吕杰上前向那袁场主说了几句话,袁世光立刻识趣地带走其他之人,厅中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甄红袖道:“钱郎,你先试试这解药。” 钱万贯已经感到很痛苦,所以立刻接过她手中之药,迅即服下。 众人都定睛看他的反应,过了一会,钱万贯长长透一口气,一面又皱起眉头。 甄红袖晓得是最可怕的情形果然发生了,敢情那姜石公诡谲过人,连心腹手下也加以愚弄,给以假药。 要知有人可以在威逼利诱之下嘴硬,但要是当真陷入温柔陷阱之中,决计没有不说真话的。 他们根本无须怀疑是那总管郝晓使诈,问题定是在连郝晓也被姜石公骗了。 王元度也皱起双眉,道:“这解药竟是假的,钱兄如若感到不适,不妨试服早先的三粒丹药,或可暂时阻止毒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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