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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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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走北面的岳飞墓,反而沿堤南行,悠闲地来到桥中心,手扶桥栏俯身下望。 一艘画舫,正从西至东穿越拱形桥洞划向湖心,画舫中传出旋律明快的琵琶声,女乐师正用生花妙手,奉出一曲蝶恋花。 一切皆显得那么和平安祥,似乎天下并未发生任何事,没有争吵,没有刀兵,天下太平。 苏堤自南至北,共有六座桥泄水,俗称六桥三竺,著名的十景之一苏堤春晓,是指第三桥望山桥。 他到了第三桥,倚栏眺望湖心的小瀛洲,身旁来了一个人,倚在他右首低声道:“老弟,我真担心你动手,你看出苗头了?” 来人是蒲毒农,化装易容掩去了本来面目。 赵羽飞轻轻点头,低声道:“不错,那两位仁兄分明挑逗我,事发却丢下我赶往现场,以背相向故意给我下手的机会。当他们离开我七、八步,发现我并未跟进,脚下显明地举步不定,最后方失望地离开。” 蒲毒农问道:“你估计是假绑架?” 赵羽飞道:“这倒不定,他们只想引诱我动手,以便试出我的真才实学,希望摸清我的底细。” 蒲毒农又问:“你怎知不是假绑架?” 赵羽飞道:“脊心是重穴,岂可从两丈外用暗器袭击?稍有差错,不死亦残,自己人绝不会冒险来这一手险者。” 蒲毒农笑道:“佩服佩服。” 赵羽飞道:“结果如何?” 蒲毒农道:“在岳墓东面至岳王庙的半途,他们便丢下吴、章两家人,失望地溜之大吉。” 赵羽飞道:“我的人已经跟下去了,今晚可望获得消息。” 蒲毒农道:“要不要我解决继续跟踪你的两个人?这可令他们疑神疑鬼。” 赵羽飞道:“不必了,这反而会打草惊蛇,就让他们认为我不是身怀绝技好管闲事的江湖人,让他们松懈对我警戒的念头,让他们放心进行见不得人的勾当。” 蒲毒农道:“好,那我走了。” 两人相距丈余,面向湖心低声交谈,彼此互不注视,像是各不相关倚栏观赏湖景的游客,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蒲毒农向南走了,两个跟踪的一老一少,在桥北堤旁的大柳树下指指点点谈笑风生,并未留意蒲毒农的举动。 天色不早,他回到跨虹桥,所雇的舟已在堤下相候,舟上多了一个人,乃是化装易容的智光大师。 船发东岸,智光大师用传音之术说道:“那些假绑架章虎的人,在章府所在地的后街遽尔失踪,定然是章府的人。” 赵羽飞一惊,惑然道:“那怎么可能,难道我错料了?” 智光大师道:“赵大侠认为如何?” 赵羽飞道:“如果是章家派出的人,这表示章家已处于不利地位,所有不利证据,皆指出章家昼夜皆有人在外神秘活动,侦伺我一切举动的人,除了章家并无别人了。” 智光大师道:“那么,侦查方向可以完全指向章家了?” 赵羽飞道:“不,还是继续多方面查证比较妥当,我觉得所有的征候,皆引导我们指向章家,此中大有疑问,我们必须从不合情理的事故中,找出可疑的线索来。大师,内眷侦查的事,进行得怎样了?” 智光大师道:“已在积极进行,人已打入核心。” 这晚,是赵羽飞与蒲毒农第三次联合出动。 四更后,当两个监视的夜行人离去后,赵羽飞与蒲毒农在店后的黑影小巷会合,低声道:“两位姑娘在我房中,吸引明里监视的人,今晚我们走近一些。” 蒲毒农道:“走近一些?不到章府守候?” 赵羽飞道:“除非打算擒捉那些进进出出的人,不然不会有什么结果。就算人擒住了,他一口咬定是巡夜防贼的人,你能怎样?” 蒲毒农道:“那你打算……” 赵羽飞道:“到镇海楼,看今晚是否还有人打灯号。” 蒲毒农说声好,两人直扑鼻山。 两人在镇海楼两面一分,一南一北伏在百步外静候变化。楼下驻了丁勇,两人不便进入。 不久,丰乐接的灯号传来了,闪光的长短与那晚所见不同。 然后,镇海楼最高处,出现闪动次序相同的灯号。 片刻,同样的闪光出现在东面。 伏在南面的赵羽飞大感困惑,忖道:“是向江湾打的,是何用意?” 浩瀚的钱塘江怒涛拍岸,黑沉沉天连水水连天,偶或可看到远处海口的一星星闪烁渔火,涛声一阵阵传来,正是涨潮的时候。 辽阔的江湾黑沉沉,突然,十余里外出现了闪光,看得十分真切,绝不是渔火。 闪动的次序,与丰乐楼所发完全相同。但最后稍停顿片刻,长短不同的闪光发回来了。 赵羽飞恍然,自语道:“那是一艘船,灯号是传向船上的,难道是官府与巡海部队联络不成?” 可是,他并不相信是官府传递信息。 杭州仅有巡江的小型巡船,巡海的航队驻在海宁县,巡船仅在附近江面巡逻,不会远出十余里外。 而且,巡船晚上是不出去的,那些丁勇懒得很。 没有任何结果,赵羽飞感到十分失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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