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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乐一申挺身坐起,大概推拿已毕,一面穿衣一面盯着骆老冷笑道:“看来,贵教要的是奴才而不是人才。要不是兄弟恰好赶来碰上这场盛会,还不知小徒迄今仍未蒙贵教正式列入门墙呢,罢了。”

  验老变色问道:“乐兄弦外之音,令兄弟惶恐,乐兄有何打算?

  乐一申跳下地,冷笑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不信我天涯浪客调教出来的得意门人,竟然没有人欢迎。我不信小徒陶森这么没出息,会没有人收容。哼,兄弟带他回家,多练些防身功夫,再叫他出来闯天下。”

  验老脸色一变,沉声道:“乐兄,令徒已参予行动,知道本教不少机密,你怎能带他走?”

  乐一申沉下脸道:“如果小徒通不过贵教的考验,结果如何?”

  骆老庄严地沉声道:“乐兄是知道本教底细的,令徒必须通过考验。”

  吱呀两声,窗门被拉开了,穿了夜行衣戴了头罩的赵羽飞一跃而入,笑道:“如果通不过,死路一条。”

  他举步接近,目光落在陶森的脸上,又造:“陶兄,即使你能通过,又能怎样?你一无功绩,二元资历,了不起入教做一名教友或小香主,千辛万苦向上爬,多久才能飞黄腾达?陶兄,你的梦该醒了。”

  骆老吃了一惊,叱道:“住口。混帐东西,你是谁?你怎敢在此胡说八道?真是不知死活了。”

  赵羽飞拉掉头罩纳入怀中,冷笑道:“本人赵羽飞,你不要说不认识我吧?你又是谁?我不信你是雷府的主人雷远声?”

  骆老哼了一声道:“老夫正是雷远声,与令师于刚交情不薄,算来该是你的长辈,你怎敢目无尊长,在此胡说八道?哼,还不与我执子侄礼拜见?”

  赵羽飞哈哈大笑道:“阁下,你露出马脚了。”

  骆老冷然问道:“露什么马脚?无礼!”

  赵羽飞道:“昼间在北固山,在下就向假雷民暗示,要他证实身份,两个办法中,就有一件要他说出在下与雷府的渊源,他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来,你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骆老冷笑道:“老夫从未犯过错误。”

  赵现飞大笑道:“雷老爷子与家师根本谈不上交情,他是在下的同门师弟无意中所救的人,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派敝师弟救雷老爷子的人正是家师。事后,雷老爷子当面答应家师,日后如有所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说,这是什么交情?在下该不该向雷老爷子执子侄礼?”

  他的目光,落在袁通身上,又道:“那天在下具帖登门拜望,这位袁总管竟然挡驾。如果赵某真是雷老爷子的晚辈,雷老爷子如有一口气在,也不会拒绝接见的,你说是不是?”

  袁通脸无人色,期期艾文道:“大爷的……的确说他是与交……交情深厚,与少林诸高僧皆……皆有往……往来……”

  赵羽飞摇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硬着头皮睁着眼睛死硬嘴说瞎话,真是可怜。”

  骆老举手一挥,大喝道:“来人哪,把他拿下。”

  赵羽飞仰天狂笑,笑完道:“阁下,不必发威了,你那些在院子里布阵的狐群狗党,已早片刻从后门撤走了。厢房内睡觉的十几个皆被蒲毒农全部毒死啦,目下,只剩下你们几个人,只有你,是唯一不曾与赵某交过手的人,你不亲自出手,谁还会听你的?”

  书房门砰然而开,蒲毒农当门而立,将两具尸体向内一丢,怪笑道:“这是外面的两位警哨,尸体快僵了。老夫的毒药天下无双,他们死得毫无痛苦。”

  赵羽飞向骆老招手,笑道:“你的六阳回天手火候不差,名列宇内九大奇功之一,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陶森复原得那么快,目下乐一申也在你的推拿下复原。来吧,你不会是无名小卒,通报你的真名号,死也要死得光荣些,我赵羽飞先领教你的六阳回天手绝学。”

  蒲毒农接口道:“那些在院子里设奇门大阵的人,鬼精灵逃得真快,如果晚走片刻,老夫的奇毒保证他们快活。目下书房外面四周,皆布了奇毒,谁要是妄想逃走,出房一步必死无生,勿谓老夫言之不预。”

  赵羽飞踢开沉重的书案,道:“书房宽阔,正好动手。现在,一切靠你们自己了。”

  骆老嘿嘿狞笑,向陶森道:“陶森,这是你最后立功的机会,还不快上?将这狂小辈毙了。”

  陶森打一冷战,硬着头皮作势欺进。

  赵羽飞瞥了陶森一眼,正色道:“陶兄,难道你还至死不悟,仍然听任他摆布?”

  乐一申脸色苍白,大声道:“陶森,退下。”

  骆老大怒道:“乐兄,你忘了兄弟刚才救你的情谊了?”

  乐一申向壁角退去,冷笑道:“骆兄,你忘了在下为谁而受伤的了?”

  骆老大声道:“乐兄,你知道后果吗?”

  乐一申厉声道:“阁下刚才那番话,在下已经知道结果了。不要吓唬我,我天涯浪客是不怕吓唬的。”

  天涯浪客是个阴狠毒辣的人,也是见风转舵的能手,本来心里就对骆老不满,目下情势恶劣,怎肯再受骆老的驱策?

  他这人极端重视利害,见机脱身事外。

  骆者仍不死心,沉声道:“本教弟子遍天下,目下又与势力空前庞大的人合作,你师徒两人如果临危反叛,后果你自己去想好了。”

  乐一申冷笑道:“我天涯浪客逃避天下各门派的追杀,已有不少漫长时日,依然活得好好地,多你们些乌合之众追杀,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骆老知道绝无望,咬牙道:“姓乐的,日后……”

  乐一申接口道:“姓骆的,你如果再说狠话,休怪乐某反脸不认人,立即向你讨还公道,你信是不信?”

  骆老切齿道:“好吧,你我之间,从现在起,情义断绝,恩怨两消。”

  乐一由向陶森招手道:“你过来,退至一旁,不再插手管他们的事。”

  陶森默默地退近,不理会骆老投送过来的凶狠目光。

  袁通也是一个聪明人,惶然退至另一角落。

  赵羽飞淡淡一笑道:“姓骆的,你已众叛亲离,别无指望了。”

  骆老举手一挥,两个健仆如受催眠,同时拔刀出鞘,一声沉喝,分左右猛扑面上。

  赵羽飞以奇快的手法掣刀在手,一声低叱,刀气山涌,但见刀光一闪,人影倏止。

  好快的刀法,刀发无情。

  两健仆仰面便倒,扔掉刀捧腹哀号。

  骆老心胆俱寒,张目四顾。

  书房仅一门一窗,门有蒲毒农堵住,赵羽飞身后是窗,逃生的路已绝。

  蒲毒农武功有限,夺门而出该无困难。

  但赵羽飞所立处,已近书房中心,夺门必将受到赵羽飞截击,显然此路不通。

  除非能击败赵羽飞,否则脱身无望。

  面对可怕的强敌,老家伙胆怯了,沉声道:“赵羽飞,从今而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赵羽飞道:“如果你肯合作招供,在下放你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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