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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只见那雷民头发梳得甚是整齐,生得一叫白晳俊脸,年纪约莫二十出头,一身锦衣华服,若非面泛桃花,看来是一品人才。

  赵羽飞一看到这人长相,蹙眉忖道:“这人生得五官端正,人看来也蛮聪明的样子,只是全身却透出一股邪气,实在令人想不通是什么道理。”

  他念头转动之时,雷民已行近众人之前,道:“赵大侠请了!小弟雷民有礼。”

  赵羽飞不好意思再皱眉头,忙还礼道:“怎当得起兄台重礼。”

  雷民露出雪白的牙齿,道:“赵大侠有所不知,小弟一家人深受关怀与协助,请受小弟一拜。”

  他口齿伶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客气话,搞得赵羽飞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雷民指的是什么事,只好道:“雷兄万不可如此多礼,有话请说。”

  雷民微微笑道:“赵大侠请在一旁稍候,待小弟先打发那两名拜火教徒,再与大侠叙旧。”

  他也不管赵羽飞意思如何,转过脸对那黄袍老者嗤道:“哦!我道是谁敢侵入黄叶寺,原来是拜火教三老,哈,哈!”

  他狂笑一会,指着其中一名黄袍老者道:“冷火叟!我且问你,你们苦苦纠缠,是受谁的指使?”

  那被雷民称为冷火叟的黄袍老者笑道:“娃儿!你乳臭未干,胆子可不小啊!敢对老大如此无礼?”

  雷民潇洒一笑,道:“不要说拜火教三者不在本人眼内,就是贵教教主烈火神君,碰上本人。也得让我三分。”

  冷火叟闻言,突然仰首狂笑,道:“好娃儿,你几时变得如此有骨气了?”

  雷民道:“本人一向如此,不信你问问风火叟。”

  冷火叟道:“老三!这娃儿没得疯癫症吧?”

  风火叟道:“姓雷的师父与你素有交情,你何不自己去问问他?”

  冷火叟想了一想,道:“对!老三你说得有道理。”

  他转脸又对雷民道:“娃儿!你不是想打发咱兄弟吗?”

  雷民点点头,道:“不错!”

  冷火叟道:“这又是为什么?”

  雷民道:“因为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惹上了赵大侠!”

  冷火叟讶适:“这事与你何干?”

  雷民显得极不耐烦,道:“我没闲工夫告诉你们,识相的自己走路,免得伤了咱们和气。”

  冷火叟笑道:“娃儿你不想想,你师父在咱兄弟面前,都得轻声细语地对咱说话,你有多大能耐想打发咱们?”

  雷民道:“家师是个老好人,所以经常被你们欺负,本人早想替师门出口气,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本门绝技!”

  冷火叟伸出枯瘦的左手,指着雷民道:“那敢情好,娃儿你就试试看。”

  雷民向赵羽飞及心莲和尚等人拱拱手,然后卷起袖口,作势欲扑。

  这神情惹得风火叟纵声大笑,道:“老二!这娃儿从哪儿学来的花拳绣腿?”

  冷火叟正想再拿话讽刺雷民几句,只是话未出口,那雷民已“呼”的一声,向他拍出一掌。

  冷火叟但觉一股出乎意料之外的狂飙猛撞胸前,忙倒纵避过,可是雷民却在此时,“唰”一声,亮出他的兵器——一把墨绿的折扇。

  风火史一见雷民亮出那把折扇,顿时脱口叫道:“慢!娃儿,本座问你,你手中的折扇,是不是本教神君所赐之物?”

  雷民微微笑道:“这个你不用管!”

  他声音甫落,“啪”一扇打向风火叟,同时一招“推窗望月”,反卷冷火叟。

  这一招“推窗望月”是武技中最寻常的把式,但在雷民手中使出,却不同凡响。

  只见雷民手中的墨骨扇,恰似一匹墨练,黑光乍现,居然放出一股令人欲呕的腥味,直取两叟。

  这一瞬间,主客之势已然形成,雷民就凭手中墨骨扇,及一招寻常的把式,居然就此取得了先机,把握了七成主动攻势。

  双方迅速对拆了五招之后,雷民仍然有攻有守,处处取得了先机。

  在一旁观战的赵羽飞,看得大皱眉头。

  一来他真不知道突然冒出的雷民到底是何许人物,再者由他们双方的谈话中,显然可听出雷民与拜火教有渊源。

  那么,这雷民何以要帮黄叶寺的忙?

  赵羽飞用询问的眼光看了心莲和尚一眼,可是心莲双眸中也透出了迷茫,显然他也抱有与赵羽飞一样的迷惑感觉。

  赵羽飞既然无法自心莲和尚口中探询出有关雷民的来历,就只好耐心地观看场中拼斗的情景。

  这时双方已拼了十五、六招,雷民是以一敌二,依然占尽了主动。

  双方又相持十来招,那冷火叟倏地跃出战圈,扶起受伤卧地的滚火叟,大声叫道:“老三!咱们撤!”

  一人独对雷民正感吃力的风火叟,闻声也跃出战圈,迅即移至冷火叟之旁,准备撤离。

  雷民也未追过去,只用嘲弄的眼光,看冷火叟等人,道:“要滚就滚,免得本人改变了心意,出手杀掉你们!”

  冷火叟深深呼了一口气,突然腹胃翻涌,“哇”一声吐了一地秽物;那风火史也是觉得头昏手软,紧跟着也大吐特吐。

  雷民则一直保持他那嘲笑的面容,直到对方呕得差不多,才道:“你们两位已中了本人扇风,如无神君解药,包你们在三天之内化为血水,要命的活,赶快滚吧!”

  冷火叟不敢怠慢,忙示意风火叟帮忙扶起昏迷状态的滚火叟,离开了黄叶寺。

  雷民望着他们三人去远,才转过身子,向赵羽飞及心莲和尚抱拳行礼,道:“赵大侠恕小弟僭越了。”

  赵羽飞看他谦恭有礼,忙回礼道:“不知兄弟与黄叶寺有何关系?”

  雷民道:“小弟世居镇江,家父便是雷远声。”

  赵羽飞恍然道:“哦!原来是雷公子,这就难怪你要出面帮黄叶寺的忙了。”

  他语气中并没有表示亲切,因此雷民道:“家父失踪的事,小弟是最近才获得消息的。”

  他看了心莲和尚一眼,继续又道:“小弟一向在西南学艺,甚少回镇江,因此家中变故,无法立刻获悉。”

  雷民说着说着,突然眼睛一红,低吟再三,无法再说下去。

  赵羽飞觉得雷民神情的转变,令人有做作之感,好像在演戏一评,不由眉头一蹙。

  心莲和尚倒是很同情雷民,因此问道:“你见过令妹了没有?”

  雷民摇头道:“舍妹雷芙蓉躲在黄叶寺的传闻,区区还是今晚才听说的。”

  心莲和尚道:“雷姑娘目前已不在敞寺了。”

  雷民向前一步,追问道:“那么她在哪里?”

  心莲和尚不假思索地道:“她在……”

  赵羽飞这时插口道:“雷兄!区区有句话想请教,不知雷兄肯不肯赐教?”

  他插口阻断心莲将雷芙蓉的去处说出来,乃因还不相信雷民是雷芙蓉的兄长之故。

  雷民似乎并不对赵羽飞此举有所不悦,因此道:“赵大侠清说!”

  赵羽飞遂问道:“雷兄与令妹雷芙蓉,大概有几年之久未见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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