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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


  桓宇沉声道:“我劝你别管,一管就是几十条人命的大祸,在下字字皆真,上差你最好假装设瞧见。”

  那公人也沉声道:“在下罗举,外号日月钩,阁下想必就是桓宇公子了?”

  桓宇不禁一楞,心想日月钩罗举在武林中颇有名气,乃是北方数得出的好手之一,他在此出现已是奇事,何况又当起捕役之职,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当下点点头道:“兄弟正是桓宇,久仰罗兄的大名,却不晓得罗兄已经在公门当差。”

  罗举听他说是桓宇,登时露出紧张的神色。

  桓宇不禁也一阵心跳,暗想他这般形状,敢是有救我出困之意?

  此事关系重大,略有不妥,便将有不少性命葬送在李策社消这两个六甲高手手底,连自己的性命也不易保全。

  日月钩罗举悄声道:“桓宇公子面目全非,这几回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他伸手在桓宇面上拭擦一下,又遭:“原来他们已管你化过妆,无怪认不出来。”

  桓宇道:“罗兄快点离开此处,若是被他们发现的话,可就糟了。”

  罗举笑一笑,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道:“桓公子若能出手,便不须畏惧他们了。”

  他略为等待一下,见桓宇点点头,便知桓宁大道不曾被制,能够施展武功,这才用刀子排割他手腕上的绳索。桓宇十分的兴奋,心想只要恢复了自由,好歹教那李杜两人吃点苦头。罗举挑割了一阵,满头大汗,仍然不能把那些特制的绳索弄断。

  两个人心中都感到紧张和失望,罗举叹口气,停手不割,道:“在下费尽苦心,好不容易才把本城兵司动服,帮我这个大忙,料不到功败垂成,真是使人懊恼欲死。”

  桓宇反而忍住心中痛若,道:“罗兄不必放在心上,兄弟此去未必见得就会送命,请你放心。这一次承蒙罗兄犯险营救,兄弟感激不尽!”

  罗举兀自恨声不绝,桓宇连忙又道:“罗兄快点离开,以免被敌人发觉。”

  这话提醒罗举,匆匆举步就走,桓宇忙道:“罗兄且慢。”罗举停步道:“桓公子敢是有话要转告花姑娘?”

  桓宇征了一下,心想在幕后的又是她,这个女孩子真是了不起,虽然不能见面,可是她总是不高自己左右一般,不住的设法帮助自己。

  他长长叹了一声,道:“不是,只想罗兄把兄弟搬回内间的床上。”

  罗举迅速的把他弄到内间床上,又替他拍去身上灰尘,轻轻道:“公子当真没有话要转告么?”

  桓宇惆然摇摇头,道:“没有,有她的恩情我只能待来生报答了。”

  日月约罗举匆匆离开,刚刚走到院中,便听到有人入来之声,正是李杜二人,不禁叫声好险。

  那李社二人回到房中,没有瞧出破绽,桓宇听得他们嘟嘟咯咯的谩骂,心中又是失望,又是好笑。

  隔了不久,社恺鼾声又起,李策出去巡逻。四下人声渐寂,显示夜色已深,人们的活动暂时停止。

  又过了一阵,不远之处随风传来一片喧闹声,桓宇侧耳一听,敢情是人家失火,火声势大约不小,所以惊动了四邻八舍,叫喊吆喝之声不绝于耳。杜消一跃而起,推门出去听了一阵,便回房再睡,此人甚是能睡,片刻间,又是鼾声大作。

  桓宇侧耳听着救火时的噪声,后窗突然轻轻一响,接着悠悠揭开,审人一人。

  此人轻功不弱,可是若然李策在此,或者杜消未睡之时,决瞒不过他们耳朵。

  那人走到床边,迅速的在桓定腕上拉扯好绳索,桓宇虽想瞧瞧那人是不是罗举,但生怕抬头的动作使床板弄出声响,所以竭力忍耐住这个念头。

  他推测此人定是罗举无疑可是他方才用小刀挑判已经失败了,所以再度前来,难道他觅得无坚不摧的神物利器。但这一说也是不对,要知若是他找来了神物利器,这绳索岂不是一触即断,何须慢慢拉扯,他想来想去都感不对,陡然间大惊忖道:“此人莫非不是罗举?”若然不是罗举,那么就只有花玉眉才会前来救他了,个想法使他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他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制止住自己不转头去瞧看,熬了许久,房门一响,李策回到房中。

  桓宇大为焦急,发觉那人已躲入床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策进来瞧了一眼,随即便匆匆出房去,床下之人钻出来又在他腕上绳索拉拉扯扯的弄着。

  现在才是最紧张的关头,倘若他这时去查看,定然发觉他朝向外边的双手之间的绳索解开的情形,因此这个来救他之人纵是藏在床下,也不中用了。

  他忧心征忡地倾听着外面的声音,真有渡口如年之感。

  过了一会,手脚已恢复了自由,桓宇心中叫声谢天谢地,转头一瞧,那人竟是日月约罗举而不是花玉眉。

  罗举满面含笑,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桓宇瞧,原来是几支钢针和一个极小的尖嘴子,桓宇这才明白他是利用这些东西挑钳开死结。

  罗举轻轻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是一位公门好手教我的,我要走啦,你一个应付得了他们吧?”

  桓宇悄声道:“应付得了,罗兄请吧,这番思德,必有图报之日!”

  罗举笑一笑,在社消鼾声中推窗出去,桓宇一直小心的倾听着,过了许久,没有特别的声响,可知罗举已安然的撤退。

  那李策是匿身高处瞧着救火情形,这时火势大减,便回到房中,只见杜消熟睡如泥,动也不动,当下走入内间,只见桓宇裹在被窝中,睡得十分舒服。

  他正要退出,突然间大吃一惊,心想谁给桓宇盖上被子的?

  当下掣出长剑,轻轻走到床边,桓宇睁开眼睛,道:“李兄回来了,火势怎样啦?”

  李策道:“火势已被压住了……”话声中刷地一剑向桓宇咽喉要害刺去。

  桓宇的被窝中飞出一根竹子,撩背削腕,口中道:“李兄何故忽下毒手?”说时,翻身落地。

  李策剑发如风,连环疾疾攻数剑,口中大喝道:“社消快来!”

  桓宇以一根竹子,把他攻势全行拆解,目中嘿嘿冷笑道:“不用啦,他太过贪题,已被兄弟点了穴道。”

  他使出奥妙招数反攻,一连七八招,便把李策迫到墙角。

  要知桓家剑法以意见长,专用竹木之物代替真刻,因此他手中虽是一根竹子,却比真剑还要凌厉毒辣得多。

  李策深知对方武功高强,若是被竹子碰上一下,非死即伤,因此不敢丝毫大意,这封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也冲不出去,只好用尽平生绝学,作困兽之斗。

  此人一身武功得廉冲亲自传授,非同小可,桓宇施展家传剑法,攻了十七八招,仍然不曾得手,不禁触动了胸中杀机,心想此人为廉冲卖命,乃届武林败类,杀死了此人,就等于为世除害,还可以削弱对方力量。

  杀机一起,便凝想当年战场上厮杀血战的情景,霎时间满腔俱是腾腾杀气,墓地退开两步,缓缓举起竹子,比出砍劈的架式。

  李策但觉对方无可抗御的威力杀气,心头大震,手中长剑不觉坠跌地上。桓宇竹剑疾劈落地,受时把李策劈死,接着奔出外间,找寻了一阵子,不见那柄飘香剑的下落,他也不放在心上,大步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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