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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〇


  方麟精神一振.胸中杀机潮涌.长剑一挥.疾向郭敢攻去。

  郭敢挺剑一振,方麟存心试一试他的内力,因此招式不变,劈在敌人封上。

  但“当”的大响一声.双方各自震退了两步、内力和防力上,竟分不出高下。

  方麟心中微凛,不敢大意挥剑文上,这一次他利势变幻不定,光华流酒飞舞,煞是好看,台下升起鼓掌和喝彩之声。

  都敢—一封拆住.使的剑法甚是平常普通.比起方麟的鱼龙变幻缤纷,直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他的剑法部甚是实在有效,也不耗费力气。

  方麟一口气迅速攻了二十余招,只见郭敢始终如一。使出朴实平凡的招数抵挡.脚下不曾被迫得半步,方麟当下已知道一二百招之内.不易取胜,便沉住气,用心窥测对方疏漏破绽。

  他的刽法变化不定.时时异军突出,有意想不到之妙,不知不觉激斗了一顿饭的工夫,两人又攻拆了百把以上。

  这一场比划,精采无比.台下都寂然无声,正面一众高手聚观之处,更加肃静。

  白藤真人轻叹一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话一点也不假,想当年方少快的尊翁在世,名震武林.但他数十年的精纯修为.似乎还比不上方少侠的沉稳刚健。”

  大宗上人道:“道兄此言正是老钻心中之意,这方少侠如此高明,那桓宇少侠定然也差堪比拟,如此说起来.南桓、北方两位兄台有此虎子,死也可以安心瞑目了。”

  其余的高手,听了这三位辈份高尊的掌门人慨叹之言,想起自身无法为师门争光,都十分羞愧,咱叹之声此起彼落。

  台上的萨哥王子低声笑道:“桓宇兄,瞧瞧方兄的剑法,有何感想?”

  桓宇道:“方兄的划法大有精进,神奇无比,兄弟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了!”

  萨哥王子道:“这话恐怕只是谦让之言而已。”

  桓宇道:“此言出自兄弟衷心,阁下何故怀疑?”

  萨哥王子道:“若是真心话,某家倒得奉劝一句良言,那就是桓宇兄速速趁机离开,你有什么放心不下之事,不妨委托某家代办,只不知桓宇兄可信得过我?”

  桓宇道:“阁下如此关心兄弟,不知是何缘故?”

  萨哥笑吟吟道:“那还用说,桓兄若是携了舍妹远走高飞,退出江湖,那就是某家至亲之人,某家岂能不为桓宇兄尽心尽力!”

  桓宇好久已没有想起施娜,闻言身躯微微一震,道:“阁下的美意,兄弟十分感谢,可是……”

  萨哥王子接口道:“那是什么?难道说你还想在此地与我们争夺花玉眉姑娘不成?”

  桓宇痛苦地叹道:“兄弟已死了此心,我只是想说令妹目下在什么地方,连兄弟也不晓得?”

  萨哥王子缓缓道:“假使某家能够奉告,桓兄是不是立刻动身找她去?”

  桓宇大感为难,迟疑了一阵,才道:“阁下先行赐告,让兄弟考虑考虑。”

  萨哥王子道:“好,舍妹现下在居庸关口,等候桓宇兄前往相会。”

  桓宇半晌不语,萨哥王子道:“舍妹的行踪失去多日,直到今日离开京城之时,才被某家手下发现,某家闻报之后,便亲笔写就一函,派人飞马送给舍妹,要她在居庸关口等候。”

  这话说得桓宇不能不信,抬头瞧时,但见方麟的银剑占了七成攻势,剑术高明精妙,尤其是气度沉凝,全然没能了昔日的飞扬浮燥之气,他的剑法本来是极上乘家数,以往就是因为求变心切,浮燥不稳,犯了心猿之病。目下只改去这一点,立时就精进极多,大有无懈可击之势。

  桓宇自忖实在没有取胜的把握,一方面又被萨哥王子劝得心摇意动,正在难以取决之时,萨哥王子的声音又道:“桓兄决定了没有?”

  桓宇突然大喝一声:“诸方兄暂时停手!”脚下用力,跃到战圈旁边。

  方麟果然收剑退开,道:“桓宇兄有何见教?”

  桓宇造:“方兄已斗了两百把之上,虽是未曾当真击败对方,但是你们之间的高低强弱,已是有目共睹,那位郭兄守多攻少,方兄占了七成以上的攻势,可见得剑术,功力都胜他一筹。”

  方麟面上大有光彩,和颜悦色的道:“既是如此,桓宇兄还有什么吩咐?”

  桓宇道:“今日妙峰山之会,本与他人无涉,眼下咱们三人都在台上,方兄何必浪费时间,损耗气力对付廉冲手下,是与不是?”

  方麟道:“对呀!”心想我若是一定要击败那郭敢,非苦战千招以上不可,那时节耗去真力极多,只怕不是一时三刻之内能够复元。

  桓宇转头望住萨哥王子,道:“阁下若是不愿多费时间,便请郭兄下台!”

  萨哥王子笑道:“某家不忙,方兄若是坚执要取胜之后方始罢手,也无不可!”说时却比个手势,那又聋又哑的郭敢便跃落台下。

  场中静寂无声,数百道目光,都集中在木台之上的三个年青英俊的高手身上。

  萨哥王子笑道:“桓兄来得正合时,某家和方兄都损耗了不少气力,现在任桓兄随便挑选一个。”

  桓宇道:“兄弟毫无占两位这点便宜之意。”

  萨哥王子道:“桓兄想必到场很久了!”桓宇点点头,萨哥王子又道:“然则桓兄何故一直都不现身赐教?一直等到现在才上台来?”

  这话间得锋利似刀,桓宇不但无法反驳,连发怒翻脸都不行,又不能说出被卢大刀他们擒住的经过,当真是急不得想不得。

  萨哥又遭:“某家这么说法可不是惧怕干你,方兄自然也和某家一般,桓宇兄即管挑选我们其中之一动手,别因某家之言而感到不好意思。”

  方麟道:“这话很对,桓兄请挑选吧?”

  桓宇一急之下,倒有了主意,朗声道:“兄弟建议两位暂时休息,略进饮食,咱们可趁休息之时,议妥动手时的次序,这正是一举两得之法。”

  方麟心感桓宇阻他自刎之恩,当即欣然同意,萨哥仰天瞧瞧天色,道:“咱们从早上到现在,目下已是晌午时分,休息一会也好,再说这数百武林同道们想必也站得累了。”

  场中群豪都松弛下来,纷纷议论,这时突然出现了数十名壮汉,有的提着竹箩,放满了碗筷,有的提着酒坛,有的提着巨大食盒,装满了大饼馒头和卤牛肉等食用之物,他们胸口都佩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北京镇威镖局等字样。

  这镇威镖局的东主谭化,乃是北方镖行最有名的人物,领袖同行,无人不知,由他预备食用之物最是适当,因此没有人感到奇怪。

  酒香四溢,群豪放量饮酒食肉,一面谈论适才战况,场面热闹异常。

  萨哥带来的六名随从携有食盒,他约了植方二人一同进食,并且商谈动手之法,桓方二人也不推辞,三人便在台下席地而坐,一边饮食,一边商议。

  木台正面的座位上,另有专人准备酒食,较为精细丰盛些,并且还有素菜素点。

  武当派的掌门白藤真人虽是眼见柏秋阵亡,仍然不动声色的进食,但井步虚可就没有这等修养和胸襟,不但吃不下东西还不住的遥望萨哥王子,眼中射出怒恨的光芒。

  娄坚只是受伤,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南岳野樵潭空谷自觉比白藤真人幸运得多,他们谈论了一阵,大宗上人向谭化道:“谭施主供应全场饮食,此举实是高明不过,无怪能够领袖同道,人人敬仰。”

  谭化连忙道:“大师过奖啦,晚辈岂敢当得……”笑容甚是勉强,心中大为奇怪。

  过了一阵,谭化压低了声音道:“晚辈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今日供应饮食之事。”

  王位掌门人彼此交换眼色,露出微微吃惊之容,大宗上人缓缓道:“谭施主请说。”

  谭化道:“晚辈只吩咐局中准备此座之久的饮食,但现下却大出晚辈意料之外,所以极感奇怪,刚才晚辈已查问过,据报是敞局负责钱财目的刘直光昆交派的。”

  谭空谷道:“这位刘兄是谭兄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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