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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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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公锡想了一想,又道:“这些胡人俱有怀贰之心,故此老夫虽是留居了数十年之久,但一直都小心不让他们养成气候!否则这数十年的时光,老夫早就造就出足以扫荡中原武林的无数人才了!” 花玉眉万万想不到竺公锡口中居然讲出这种话,要知天下之人,莫不认为竺公锡是替鞑子族的俺答酋长出力,窥伺中原,连地也一向认为如此,因此,他这番话送入她耳中,不觉万分惊讶。 廉冲道:“师尊向来深谋远虑,布置周详,眼下虽是少去这一批胡人,但仍然稳握扫荡天下武林的力量。” 花玉眉暗中大吃一惊,忖道:“原来竺公锡仍然野心勃勃,只不知他暗中掌握的力量是些什么人?实力如何?又竺公锡倒底有什么打算?难道他目前身为天下第一高手这等不争之实还不满意?还有什么打算?” 这些问题迅快的闪掠过她脑海,一时无法求得答案。忽听竺公锡说道:“你且瞧瞧这女孩子长得美不美?” 她坚然的张眼四项,却感竺、廉二人锐利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这才晓得竺公锡这话是对廉冲说的。 廉冲象是平生从未见过她一般,异常仔细的上上下下打量地,最后淡淡的道:“很美……”随即移开目光。 竺公锡微微一笑,道:“你有点害怕她,是不是?” 廉冲道:“师尊慧眼洞察一切,弟子的心情正是如此。” 竺公锡道:“很好,很好、你去办事!”廉冲躬身而去,竟不敢再瞧花玉眉一眼。 花玉眉问道:“竺伯伯河故说得很好很好?他若是丝毫不怕我的话,你老又怎生说法?” 竺公锡道:“也是一样,此子对老夫极是忠心,这是老夫已经试过多次的结论,故此颇欲他成为老夫真正传人,待老夫百年之后,这天下武林便由他掌握。” 花玉眉道:“他不是早就拜在休老门下的么?这与他怕不怕我有何关联?” 竺公锡道:“此中道理消息十分深奥,将来才告诉你,目下老夫要向你说出心中真话。” 他的神情变得非常郑重,花玉眉顿时感到事态万分严重,芳心不由得一阵颤栗,霎时间已转了七八个猜测之念,但都觉得不对。 竺公锡缓缓道:“方陷的性命你救不救?”花玉眉道:“当然想教他性命,但我有心无力……”竺公锡点点头,道:“你先告诉我这孩子的一条性命份量如何?可以换得什么物事?” 花玉眉啊一声,竺公锡又道:“你终究是才智无双之人,已经晓得老夫想到手的是什么物事!”花玉眉点头,美丽的面庞上微观汗水。 竺公锡极为严冷地注视着她,显示出花玉眉的答案对他极具重要性。这刻,花玉眉虽是容貌神情都肖似地的母亲百花仙子沈素心。可是在竺公锡心中已忘记了这事,十分专注的听取有关他图谋许多年的物事的得失。 花玉眉很快就恢复冷静,说道:“我但愿能够取到那物,交换他的性命,可是……” 她故意沉吟一下,看他有何反应。竺公锡果然忍耐不住,冲口道:“可是怎样?你自问取不到手?”花玉眉颔首道;“正是如此!” 竺公锡在空院中负手徐行,皱眉寻思。花玉眉趁机苦筹对策,陡然间觉得天族地转,头晕眼花,不觉呻吟一声,身子摇摇欲坠。 呻吟声惊动了竺公锡,他此时相隔尚有文许,大油一拂,一股柔和潜力涌到,托住她的身躯,接着他已腾挪到她身侧,出手握住她的臂膀。 晨光之下,但见她面色十分苍白,嘴唇全无血色。竺公锡摇摇头,满面泛起怜悯爱惜的神情,说道:“孩子,你若是再浪抛心力,只怕随时随地都会送命!” 花玉眉勉强提起精神,凄然一笑,道:“我一个人孤苦伶件的活在世上,日日还要为别人操心,这等日子过得如此悲苦,早点结束也是好事。” 竺公锡长盾一挑,说道:“老夫之力,足以挑战天下人物,但对命运之神,却毫无办法,若有人胆敢欺负你,或是其他困难,老夫都可以为你解决。独独今日的局势演变到无法控制的地步,除非你……” 花玉眉苦笑道:“除非我设法把司徒大侠的遗著取到手,再交给你老是不是?” 竺公锡道:“不错!那时节老夫将暂时退出江湖,隐居埋头研究他的武功路数。” 花玉眉又倦又饿,神志也有点模糊不清,墓地涌起晤见父亲以及投身在他怀中的欲望。这个欲望强烈无比,是以她不加考虑便说道:“你须释放了我父,让我们见面相聚,我便去为你设法取得那本遗著!” 竺公锡沉吟一下,道:“也好,先教你不要觉得孤苦伶好,以至全无生趣!再说你父亲诸晓医药之道,若果连他也无法救你,天下便没有第二个人能救得你!” 花玉眉此时才发觉这个允诺的严重性,可是她又是那么的渴望见到父亲,因此终于不加后悔。 竺公锡显得甚是高兴,道:“老夫亲自释放方候,现在先带你去见你父亲!” 花玉眉道:“这事岂敢劳动竺伯伯大驾?” 竺公锡道:“实不相瞒,老夫在云中郡居住多年,暗中挑选了三十六人,分为六甲,每甲六人。其中有一甲都是女子。这六甲俱是老夫亲自细查过根骨性情,验难适合何种武功,分类传授。是以个个都身手高强,足以称雄一方。其中有些是江湖上已经成名人物,也死心塌他愿为老夫效力……” 花玉眉插口道:“四客不在六甲之列么?” 竺公锡微微笑道:“他们又是另一帮了,老夫这六甲入手,专门用来对付朝人,只因老夫居住多年,也教出了不少高手,若是一旦有事,但以六甲之众,一举歼灭鞑子族的高手。今日果然发生这等情形,目下六甲都调去对付他们,此地已无人留守,老夫只好亲自带你去见你父亲了。” 花玉眉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又想到那六甲高手倾巢而出,鞑子族的百余人定是无一幸免,这等流血惨剧百年罕见,不禁例然悲悯。 她若不是想到目下俺答正窥词中原的话,势必出口为这百余性命求情。但此时却心软不得,否则鞑子这股势力日后可能危及中原武林。 当下竺公锡带她离开了此宅,走到街上,因是清晨,四下甚是寂静。 两人行经一处,花玉眉瞧见一幢高大深院第宅的门前,两只巨大的石狮上染得有血迹,不觉讶道:“瞧,那不是血迹么?但我却想不通怎会巧恰染污了这对相隔文许的石狮头上?” 竺公锡道:“孩子,你最好少花这等心思。” 花玉眉轻叹一声,道:“这也是不由自主之事,我虽欲不想,可借办不到……” 竺公锡道:“好吧,老夫不妨告诉你,这一座第宅乃是薛不仁的底邪,薛家出了好几个高官大吏,势力雄厚。这薛不仁仗势生财,专门放高利贷,利钱极是惊人,往往使债户家破人亡。所以本城之人提起这薛员外之名,无不吐一口唾沫。最近夜夜被人在大门外撒尿拉屎,又设法弄污各处,以泄心中之愤。这对石狮就是被染红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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