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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不过小关却也知道墨鱼实在已憋不住气。才会有这种反应。而墨鱼之所以憋个半死,来源则是他小关老兄。所以他根本并不生气,肚子里的脏话,亦只不过属于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习惯而已:

  是几根毛,但不晓得是男人或者是女人那个地方的毛、”小关笑嘻嘻说。

  他故意泄露这个秘密,事实上是为了自己。因为他实在想不通那辛海客弄那些体毛来干什么?

  假如墨鱼答得出,小关可真愿意反过来贴钱给他:

  “听说辛海客今儿早上睡觉之前,拿出那几根毛,左看右看,嘴巴里喃喃自言自语。”小关胡乱加点儿科,以便活灵活现一点儿。

  墨鱼反应之强烈使小关吃一惊!

  因为墨鱼突然两眼翻白,脸色如土:

  “你怎么啦?墨鱼,不是不舒服吧?”

  墨鱼摇摇头!

  小关马上利用机会骂他,以报刚才被骂之仇:“晤,墨鱼你一定是见过鬼,撞上了邪,你这条小命恐怕要出问题。”

  那墨鱼本来苍白的脸色,听了这话突然变得更苍白得不象话。小关向他摊掌作个要钱手势。

  墨鱼掏出银票,那双手竞有点儿发抖。他捡出一张给小关:“二百两,还有别的消息没有?”

  他的声音亦略略走样!

  小关眉开眼笑,一副小人贪婪姿态。

  这次他不验看银票,一径揣入口袋:“消息还有一些,例如辛海客小锦袋的毛是打什么地方弄来之类,这种消息你买不买?”

  “买,我当然买。,’墨鱼立刻又掏出银票:“一百两,拿去。”

  小关接票在手,忽然笑容变成哭丧脸,把银票放回墨鱼面前:,‘不行,你得先告诉我,那些毛有什么古怪,难道辛海客拿着那么几根乱七八糟的脏毛,就可以弄死你不成?”

  “对,他会这一套。拿到谁的毛发爪甲、贴身的内衣裤,或者生辰八字,都可以作法害死这个人。”

  小关嗤之以鼻,表示不信。

  但他心中其实绝对相信,因为那次李百灵在梅庄跟那风水先生斗过法,因而从李百灵口中,懂得不少关于这方面的学问。

  同时又由于李百灵对他说过,大凡是第一流高手,不论正邪,肚子里都必定有料,对很多种学问会有精妙独到见解,才可以脐身于第一流的阶层,并不是单单躲在深山古洞苦练几十年就行。

  “你老哥可不是当真相信有这种事吧?”小关侧着头问:“那种咒得死人的邪法,我看只是骗钱的玩意儿,当不得真的。”

  “当不得真?那你拿你的毛发爪甲给辛海客试试看。一舶算是功力很好的法师,他符咒之力也很难超过九里。但辛海客一定可以远达九十里。”

  “哗,他这么厉害?那他光是坐在家中持咒作法,仇人对头一个个倒毙,这倒是省钱省力的好办法。”

  “那也不一定。”墨鱼解释:“这世上的一切,有正就有反。物质上例如有硬就有软,有冷就有热,有粗疏就有细致等等。在精神上亦是如此,例如辛海客可以作法害死你,但宇宙本来已有另一种方法力量可以阻止他的法力,问题只在你懂不懂而已。如果你得不到那种相反的力量,你当然必死无疑。”

  他以小关性命举例,好象有意诅咒!

  小关肚子里连呸他十几次才开口:“你懂得这么多,那你一定顶得住老辛的邪法啦,你跟谁学的?我是问你的师父是谁?你是什么家派?”

  墨鱼直到这时才被小关的问话,兜起自己的疑问。

  他一直都没有机会问,现在却已刻不容缓:“你究竟是谁?为何能知道辛海客这么多的事情?”

  小关作个要钱的手势!

  墨鱼立刻把面前那张银票推还给他。

  小关收入口袋:“我是安徽太平县关府的家人,奉命到开封有公干。你先告诉我,你的师父家派,我便告诉你我为什么讲得出这些话。”

  墨鱼很想在这家伙鼻子上打一拳,接着又一只只手指硬给拗断,看他敢不敢不说?不过目下时机不对,亦非虐待取乐的合适环境。

  “好,我告诉你。”墨鱼很大方地回答。

  他当然不妨很大方,因为他己决定再多知道一些消息之后,立刻以含笑指指力点小关要穴。

  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小关面上永远笑嘻嘻的,其实四肢百骸以及五脏六腑,奇疼此起彼伏,永不停息。

  到四十九天、便忽然暴毙。

  另外当然也要封死小关哑穴。使他无法向任何人胡言乱语。

  “小关、你听着,武林近八十年来。已把两个人跟昔年的宇内三凶并列。合称为三凶两恶,不过他妈的十来年前.又出了个霜龙公子。变成三凶三恶,那霜龙公子这个工八蛋,我迟早要找他晦气。”

  小关听他忽然岔到别处,虽然也想知道一些有关霜龙公子的事。但目前还是以这个墨鱼为重心.连忙拉回话题:“那你究竟是二凶呢,抑是三恶?”

  “是三恶,不过以前是我师父,现在才是我和小曼。”

  何以武林三恶之一现在是他墨鱼和小曼?

  他们的师父是谁?

  这些小关都认为不重要,日后问一问不败头陀。保险知道得─清楚。

  “哦,你是墨鱼,另一个是条小鳗鱼,你们两个合起来就是武林三恶的其中一恶,对不对?”

  “大概算是这样。不过、小曼不是鳗鱼,她的功夫和那条腰却有点儿像,她长得蛮好看,不像鳗鱼那样头纫嘴尖的!”

  “哈,原来是个女的,我有没有猜错?”

  眼见墨鱼颌首,小关侧耳诈作聆听状,才又开口:“喂,讲厂半天。你师父是谁还没有提到,这怎么可以呢?”

  墨鱼眼中寒光连闪:“你已听见了含笑指之名,还不知道我师父是谁?”言下大有小关竟然不识的话,必是胡讹乱混之辈,非当场翻脸不可!

  小关瞪他一眼:“别吵,我听听看:”

  此言没头没脑、墨鱼一时发作不出。

  小关作聆听状,只那么一下,开始发动他乱七八糟胡搞乱整的本领:“我听不到啦,那家伙大概跑掉了。”

  “谁跑掉?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谁:总之,他在我耳边讲什么,我就照说什么:不过他后来还留下一句,他说还会找我,让我多嫌些银子。”

  “在你耳边讲?刚才他讲话没有?”

  “唉!当然有啦!要不我怎知道什么辛海客,什么小锦囊,什么脏毛那些事情?我又怎知道你老哥是墨鱼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照小关所形容,显然一切对话,都是另有一个人传声指点,根本与小关不相干。

  这时小关的一着棋马上发生妙用,那便是墨鱼改变了向他出手的决定,虽然小关一点儿都不怕。

  墨鱼J5是考虑到既然小关还有传声的功能,则现下对付他自是不智之举。

  “小关,你还没有回答我,辛海客那些毛从何处得来的?”

  小关笑嘻嘻作个要钱手势,但立刻摇手打消此意:“我听他说,是昨夜在荒野一个村女身上那个部位拔的,那个村女好象是叫阿玲。”

  墨鱼一下子面色由青变白,由白变青。

  他自是知道凡是男女交欢后,都会在对方那个部位留下自己的沐毛。那辛海客在阿玲那一处部位取得的沐毛,显然是属于墨鱼的多,阿玲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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