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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展鹏飞道:“你不怕我再捏一次?”

  阿平忙道:“我怕,你别捏……”

  展鹏飞道:“不捏也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阿平急忙应道:“什么条件?”

  展鹏飞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许说假话。”

  阿平道:“好,好,我不说假话。”

  展鹏飞道:“你是谁?”

  阿平道:“我叫阿平。”

  展鹏飞哼了一声,道:“你的姓呢?”

  阿平道:“我姓罗。”

  展鹏飞道:“那我再问你,你是谁?”

  他声音中,阴阴有冷酷的意味,似是打算对阿平有所不利。

  阿平吃一惊道:“我……我是你师父的义子……”

  他显然在讲假话,展鹏飞怒道:“难道我不知道么?我不是问这个,哼,我问你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奸细?”

  阿平愣了一下,道:“奸细?我?我怎么是奸细?”

  展鹏飞道:“如果你不是奸细,为何打算谋杀我?”1

  阿平突然哈哈大笑,道:“大哥,你说什么?我几时打算谋杀你?”

  奇怪的是他的笑声传入展鹏飞耳中,竟然有一种力量,使展鹏飞深信他的确是打心底欢笑出声,并非伪装,亦没有其他含意,只有无限的欢欣和宽慰之意。

  展鹏飞也愣住了,阿平又道:“唉!大哥,我们一定把彼此的意见弄拧了。”

  展鹏飞问道:“怎么一个弄拧法?”

  阿平道:“我一直还以为你神智未曾恢复清醒,但你却能够怀疑我是奸细,显然你心中并没有迷糊。”

  展鹏飞道:“当然,我心中清醒得很。”

  阿平道:“可是刚才我问你上来之后,有什么事要做,你说没有,我问你我们打算到那儿去,你说不知道,所以我一直以为你神智未复……”

  展鹏飞道:“我跟你上来,可没有问你干什么,这叫我怎生知道你打算到哪儿去?”

  阿平唉一声,道:“我不是问你上山之故,而是问我们的行程目的地!”

  展鹏飞道:“听起来好像我们误会了,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你说说看,为何带我上山,搞这么一手?”

  阿平道:“你一直迷迷糊糊,问十句,答不上一句,我以为你悲伤得失去神智,所以用一个激烈的方法,使你回醒。因此,特地带你上山,把你挤跌,好使你大吃一惊,利用这个刺激,使你恢复常态……”

  展鹏飞又好气又好笑,因为阿平这一手的出发点实是好意,似乎不好过于责怪,于是他只好自认倒霉,白白虚惊一场。

  当下说道:“你这一招下次别轻易使用,我是人贱命薄,说不定真会摔成肉酱……”

  阿平白他一眼,大有怪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之意。

  但嘴上却没说出来。

  两人觅路下山。不一会儿,已抵达双桥镇。

  阿平叫他在路上等候,独自去了。

  不久,蹄声响处,阿平骑着一匹骏马,手中还牵着另一匹,也是十分神骏,来到展鹏飞身边,辰鹏飞更不打话,接过经绳,飞身上马。

  两骑并轡驰去,从黑夜到天明。

  清晨打尖,喂过牲口,展鹏飞发现不但这两匹牲口十分骏健,同时每一骑鞍后都有行李铺卷,装备齐全。

  纵是山行野宿,也不怕风露侵袭。

  他们继续赶行,中午时分,到了一座叫做尖石的市镇,阿平首先在一家饭馆前停下来。

  展鹏飞随他下马,把牲口交给伙计,两人走人店内。

  但他的面色不大好看。

  阿平装作不见,一径点菜叫饭,等伙计走开了,才向展鹏飞道:“大哥,你可是怪小弟停歇打尖么?”

  展鹏飞的确是因此不悦,也不愿作伪,便点点头。

  阿平道:“小弟没有先向你请示,难怪大哥感到不满。不过……”

  展鹏飞哼了一声道:“不过什么?”

  阿平道:“不过目前情况特别,所以小弟大胆做了主啦。”

  辰鹏飞讶道:“情况特别?哪一点特别了?”

  阿平道:“大哥乃是血性男子,深心中对师父之仇念念难忘,恨不得即刻赶到武当山,求得秘籍,以便在明年端午,一举击败快剑门的十二快剑大阵。”

  展鹏飞道:“你不想吗?”

  阿平道:“不是不想,但没有大哥那么急切。”

  展鹏飞道:“我急切也是人情之常。”

  阿平道:“不错,但我们捱受得了,两只牲口却熬不住呀……”

  展鹏飞一时语塞没做声。

  只听阿平又道:“大哥,此次武当山之行,成败未卜,我们还是不要太急,凡事谋定而后动的好。”

  展鹏飞道:“这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就是心中的仇很,时时按捺不住。”

  阿平道:“有一点大哥想想,就会心平气和。”

  展鹏飞问道:“是哪一点?”

  阿平道:“那就是我们此去武当,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如果我们失败,五行派就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因此,为了本派存亡盛衰,我们岂能不冷静从事?”

  展鹏飞怔了一阵,才道:“你说得很是,我似乎太鲁莽了。”

  这一夜他们早早寻了宿处,酣卧一夜,翌日上路,直到黄昏时节,忽见前面一条大河横亘。

  他们赶到时,那渡船已撑出数丈。

  两人只好下马等待,顺便休息一下。

  片刻间,陆续有些行人车马来到,都挤集在岸边,等候摆渡。

  突然有人惊叫一声,向河水指点,道:“瞧,有人淹死啦……”

  只见随水漂来一具尸体,服饰鲜明,作贵介公子打扮。

  这具尸体才流近,又有一具顺流漂来,亦是服饰鲜明,却是武士装束。

  人丛起了一阵骚动,早已有人找到长竹,把尸首搭近岸边,瞧瞧是不是已经死了。

  辰鹏飞、阿平二人,也夹在人堆中观看。

  他们一望而知这两具尸体,都是被同样一种阴毒功夫震断心脉而死,故此印堂和颈项全都淤黑。

  阿平扯扯展鹏飞衣袖退到人堆边缘。

  阿平低声道:“大哥,这两个人被邪教高手击毙,你可瞧得出是哪一派的手法?”

  展鹏飞道:“师父从前说过,宇内武林中,邪派高手甚多,但以一谷二府三教最为著名,以我看来,这种阴毒手法,却不是六大邪派的绝艺。”

  阿平道:“小弟也有同感!”

  展鹏飞道:“我们如果不是有急事在身,这种奇怪情形,却是不妨调查一下。”

  阿平道:“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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