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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娄东原才释然道:“好吧,但老实说你的话只不过听来有理而已,其实一定行不大通的。”

  就连丁天厚亦有行不通之感,因此阮玉娇拉他走到千旁把时,她欣然行去,到一旁把幻府心灯大法秘密迅即告诉了阮玉娇。

  娄东原用不着运功偷听,因为他深知丁天厚是以内力聚束声音直接送到阮玉娇耳中,决不让旁人听去。

  他只查看了这而人的表情和其他细微的动作,很快就晓得了天厚说的话并没有作伪,另一方面他也很替阮玉娇高兴。因为她美眸中不时流露出惊讶和如释重负之感,由于娄东原对这个绝色美女已生出一份亲切爱护的感情,所以替她暗暗欣慰。

  等到他们说完之后,阮玉娇走过来时,又向他挤挤眼睛。

  这一回娄东原清清楚楚地瞧出她的意思,乃是感激和大功告成的欢愉之意。由此可知丁天厚对她说的,定然毫无虚话,而且经他一点破,阮玉娇目前已全无忌惮了。

  娄东原心中十分欣慰,但面上仍然神色沉寒,反而好像很不高兴似的,大声道:”如果你们已谈好了,丁兄咱们动手吧!”

  丁天厚点头道:“娄兄以一日为限,不论你从何方离开京师,走的什么路线,从哪一道城门回来,不才都将一一指出,如若有错,便是娄兄赢。”

  娄东原道:“听起来很合理,咱们明天上午在天坛碰头,便知胜负。”

  他转眼向阮玉娇望去,又道:”你亦须到场作证,但怕只怕到时丁兄不敢应约前来。”

  丁天厚冷冷一晒道:“娄兄净说大活,提防风大闪了舌头。咱们明晨便见分晓,不才就先告辞。”

  他拱拱手,飘然自去。

  娄、阮二人直到他背影消失了,才对望一眼,娄东原道:”我走啦,只不知你打算在何处度过这一天?”

  阮玉娇突然想起那个与朱一涛同会共枕的少妇,心中泛起一阵绞痛,面色大变,过了一阵,才道:“我随便走走,但明天上午,我一定到天坛去。”

  娄东原摇摇头道:“你面色不太好,使我很不放心。”

  阮玉娇轻叹一声道:“没有关系,我还不至于会怎么样。”

  娄东原道:“朱一涛目前藏匿之所,你已得知,你何不前去瞧瞧。假如你们实在合不来,你便不要勉强,我会替你安排一下以后的生活。”

  他说这话时,眉宇眼睛中透出亲切之意,使她深深感到他的呵护的真诚。这等亲切关怀之情,完全是一种像父亲对女儿的骨肉情感,毫无别的杂质。

  阮玉娇突然感到无限温暖,因此她自然而然地挨过去,搂住他的手臂,把面庞贴靠在这个老人的肩膀。

  娄东原伸手抚摸她的秀发道:“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但命运却使你反而得不到平常人也认为很平常的生活。”

  阮玉娇啊了一声道:“一点儿都不错,我时时在想,只要我有爹娘,我就心满意足了。”

  娄东原道:“假如你能嫁一个好夫婿,这个遗憾亦差可补偿。所以你不要多想,只要找个如意郎君也就是了。”

  阮玉娇深深叹一口气道:“姻缘本是生前往定之事,岂是想得来的?”

  娄东原想道:“说来说去,她还是忘不了朱一涛。”

  念头一转,有了主意道:“玉娇,你替我办一件事行不行?”

  阮玉娇点点头道:“只要我办得到,自然可以。”

  娄东原道:“我要到一个地方,你替我把风就行了。”

  阮玉娇讶道:“替你把风?”

  娄东原遭:“不错,如若有公差前来,你便诈作咳嗽,连咳三声,当然要以内力迫出声音,我才听得见。”

  阮玉娇疑惑道:“你想干什么呢?”

  娄东原道:“你不要问,自然与我这次打赌有关。”

  阮玉娇道:“我到时一看自然明白。”

  于是不再询问,随他行去。

  出得大街,已经是行人熙攘,但由于赶早市的主妇甚多,故此阮玉娇还不算如何刺眼。

  他们走了一程,娄东原突然停步,四顾一眼,才道:“我到这店铺里面。你在门口把风,没有公人前来,便不必要报讯。”

  阮玉娇一瞧,这是一间专卖铝勺剪刀等铁器的店铺,两边则是布庄和粮食行,并无可疑。

  她点一点头,在门口一站,娄东原走人店内,忽然失去影踪。

  街上人来人往,不多时;来往的人对这个极为美艳的女郎都引起注意。有些人甚至不走开,站在稍远处瞧她。

  这样又过了一阵,以这间铁器铺门前为中心,渐渐鹰聚了不少人,因而所有经过的人,都不禁驻足观看,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人群越来越多,不久,简直途为之塞,人车皆不得通行。

  其实后来驻足之人,看来看去,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但好奇心一时难消,仍然站着张望。这种人多的事,故此有增无减。

  阮玉娇初时毫不在意,因为她向来被男人看惯,有人围观,未足为奇。

  不过到后来,她也感到不妥当了,心中一面琢磨娄东原进去于什么,一面向四周之人瞪眼睛。

  她不言不动时,看她之人,也都默默瞧着。她这一瞪限,却引起了骚动,男人们一面议论,一面暄笑。

  阮玉娇看看势头不对,正想开溜,忽见四名公人挤过来。

  她连忙咳嗽,每次三声,都以内力迫出。

  那些公人们四下瞧看,不见有任何意外之事,亦没有斗殴争吵,因此都莫名其妙乱瞧一通。

  阮玉娇突然有点儿明白忖道:“我上了娄老的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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