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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丁天厚道:“你又猜对了,我这两幅扇面,的确是稀世奇珍,古今以来,持折扇当作护身兵刃之人,不在少数,却断断没有我这一把珍贵。”

  甄小苹掣出短剑,银光灿然,左手探入怀中,拔出来时手掌上已多了一个金属的掌套。

  她已准备妥当,随时应付敌人攻势,口中间道:“那是什么物摹珍贵稀罕,”

  丁天厚道:“宋代南渡时有一个人,姓李名唐,你知不知道?”

  甄小苹茫然摇头道:“我没听过。”

  廊上的陈仰白说道:“李唐是大画家。”

  甄小苹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个画家。”

  丁天厚道:“这李唐在南渡后人画院,受尽前人之学,成为院内的第一人,与刘松年等人井称南渡四大家。”

  甄小苹道:“左右不过一幅画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丁天厚道:“你不好此道,又无机会观赏研习,当然不觉得了不起,可是我扇上这一幅李唐的山水扇面,碰上识货之人,便是价值违城的一件宝贝了。”

  陈仰白插口道:“不错,李唐山水,最是得势,被许为南渡第一人。这幅扇面,的确是稀世之珍。”

  丁天厚道:“本人扇上另一面,乃是苏东坡题的字。”

  甄小苹道:“苏东坡我晓得,’也读过他的文章和诗词。”

  丁天厚道:“那么就让你瞧瞧他的墨宝。”

  他刷一声打开了折扇,但见其上疏落落的题了两句诗。

  甄小苹念道:“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啊,对了,这也是他作的诗。”

  丁天厚冷冷道:“你今日此身一灭,从前种种,亦将是事如春梦了无痕。”

  甄小苹反唇相讥道:“谁又能够例外?你呢?你就算活上一百岁,称雄一辈子,但到头来又如何?还不是事如春梦了无痕么?”

  丁天厚没有回答,其他的人,亦默然寻思。

  过了一阵,丁天厚才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再说下去,也没有益处,还是动手见个真章吧!”

  他刷一声收起折扇,潇洒地迈步向甄小苹行去。

  甄小苹见他对自己的兵器,尤其是左手的掌套,形式特别,金光夺目,居然全不注意,登时心中有数。忖道:“陈仰白一点儿没猜错,此人熟知幻府底细,武功兵器均所诸识,是则我左手的金掌套,丝毫不放在心上。”

  她暗暗窃幸得到陈仰白的指点,不然的话,定必在五招内,为丁天厚所杀。

  丁天厚欺到已可以动手的距离内,双目如炬,射出慑人的光芒。

  甄小苹的剑掌已护住前身,等候敌人来攻。

  了天厚冷冷道:“甄小苹,你已铸下大错,但可笑的是你自己还倍然不知。”

  甄小苹道:“我铸下了什么大错?”

  丁天厚道:“幻府的武功,本人无有不识,不管你造诣多么深厚,今日仍将过不了这一关。”

  甄小苹道:“你现在才告诉我有什么用。”

  丁天厚道:“你又会错意了,本人说你铸成大错,并非指这一件事而言。”

  这话一出,陈仰白、林元福和阮玉娇都惊异不已,自然甄小苹也十分迷惑不解,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丁天厚面上。

  甄小苹道:“我究竟何事竟铸成了大错?”

  丁天厚道:”告诉你也不妨,那就是你与陈仰白的密谈一番之后,你反而注定了必死的命运。”

  甄小苹讶道:“为什么呢?”

  丁天厚道:“因为他曾经指点你武功之故。”

  阮玉娇大讶道:“陈仰白曾经指点她武功么?”

  丁天厚道:“当然啦,不然的活,他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林元福道:“二先生这话一定错不了。”

  阮玉娇道:“这话怎说?”

  林元福道:“因为二先生请识幻府武功这一点,大凡是有点脑筋之人。都能猜得出来。”

  阮玉娇道:“就算人人猜得出来,但未必就有办法可想呀!”

  林元福笑一笑道:“换作三小姐,自然无法可想。因为你本身的武功,就是从幻府得来的,但换了兄弟,至少路数不同,还可以勉强试一试。”阮玉娇道:“好,就算你说得对,然而武功之道,何等深奥,哪有三言两语就传授得的?小苹天资虽然不错,可能记得住,但施展之时,便大有问题啦!”

  林元福耸耸屑道:”这个兄弟就不知道了。”

  丁天厚接口道:“正因为武功之道,难以速成,所以本人才认为甄姑娘已注定了死亡的命运。”

  众人这时才恍然明白,甄小苹冷笑一声道:“二先生虽是才智绝世,可是令回也走了眼啦,陈仰白并没有传授武功与我,正如你所指出的,他纵是有能力传授我武功,我也用不上。”

  丁天厚皱皱眉头道:“这是立刻可见真章之事,而你居然还坚持丰得传授之说,可见得不是信口开河。这样说来,难道我竟猜错了不成?”

  他口气之中,能使人强烈地感到他那种难以置信的意味。

  这也难怪,以丁天厚这等人物,向来料事如神,故此对于他自己所推断之事、自是极有信心。

  他微微一晒,又道:“好,空言无益,出手一试便知。”

  甄小苹连忙摄神定虑,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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