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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这回两人的手儿虽是相触,却是没有早先那种神秘美妙的感觉。大概是由于他们的心思都用在重要的问题上,所以无暇产生别的感觉。

  甄小苹刚走出院门,便见丁天厚领先,后面跟着阮玉娇和林元福,正向这边走来。

  甄小苹向阮玉娇望了一眼,见她点头示意自己回答,这才说道:“我劝了陈仰白老半天,但这个固执的书呆子,就像驴子那么固执。”

  丁天厚道:“陈仰白果然还在么?”

  甄小苹道:“是的,上次我进来查看时,他恰在别的房间中。”

  丁天厚道:“那么甄姑娘劝他做什么呢?”

  甄小苹道:“我劝他逃走,可是他执意不从。”

  林元福笑一声道:“这真是驴子脾气,牵嘛不走,打嘛倒退。”

  阮玉娇道:“你老兄别一派幸灾乐祸的样子好不好?”

  林元福笑一笑,没有开口。

  丁天厚问道:”陈仰白何故不走?难道你没有把利害得失分析得清楚?”

  甄小苹道:“我已经分析得很清楚明白.可是他坚称自己不遭武功,同时更怕逃亡的生涯,所以执意不逃。”

  丁天厚道:“好,咱们去瞧瞧。”

  阮玉娇道:“二先生等一等,也许这人真是个书生,根本不晓得你手段的厉害。”

  丁天厚道:“等到他知道时.悔之已晚。”

  阮玉娇道:“正是这样呀,就算他是修习武功之人,可是他竟如此的不识时务,应逃而不逃。这等人的成就,可以不思过半了。”

  丁天厚道:“难道阮小姐真的劝我放弃么?”

  阮玉娇道:“我只是照事论事而已。”

  丁天厚道:“咱们还是先瞧瞧陈仰白,很可能他特地造成这等形势,使咱们判断错误。如果当真是他故意这样做法,则此人之才智胆勇,至少可与朱一涛相提并论了。”

  他当先走人跨院,一眼就看见陈仰白在门口发怔。

  丁天厚招手道:”仰白兄,请出来谈谈。”

  他口气越是斯文有礼,就越发叫人感到他的狠毒深沉的心胸。

  陈仰白走出来,神情看起来既迷惑又有点儿畏惧。

  他一眼望见后面的阮玉娇,登时勇气大增,加快了脚步,向阮玉娇行去。

  丁天厚冷冷道:“站住。”

  陈仰白不敢有违,连忙站住。

  丁天厚道:“你虽是与阮三小姐是相熟朋友,可是我告诉你,在今日的情况下,你就算被杀,她也不会帮你的。”

  陈仰白轻轻道:“他的话可是当真的?”

  阮玉娇道:“是的,我为了某些原因,不但无法帮你,甚至可能出手杀死你。”

  林元福道:“你要不要问我的立场?”

  陈仰白道:”你一定帮着他们了,是不?”

  林元福仰天大笑道:“算你小子猜对啦!”

  他这等话在平时定可惹人发笑,但现下却不然,没有一个人有反应的。

  丁无厚道:“至于甄姑娘,她乃是阮三小姐的属下,纵然有助你之心。但形格势禁,以致有心无力。”

  陈仰白道:“二先生不外是说我将得不到任何的帮助,而你则恰好与我相反而已。可是事实上你一个人也就够了,何须别人帮你?”

  丁天厚道:“如果你确确实实是个文弱书生,我当然不须别人帮忙。”

  陈仰自眼色古怪地望他一眼,问道:”那么丁二先生你认为我是文弱书生呢?抑是身怀绝技的高人?”

  丁天厚淡淡道:“你应当是身怀绝技的高人。”

  他答话之时,一面猜测对方何以露出古怪的神色,可是以他智慧之高,也无法得到肯定的答案。

  陈仰白道:“假如二先生居然猜错了,只不知在下有没有机会证明?”

  丁天厚道:“你虽然有证明的机会,可惜的是无法两全其美。换句话说,你蛔果的确是道地的书生文人,证明了我的错误时,你已经命丧黄泉了。”

  陈仰白道:“为什么你要使用如此决绝的手段呢?”

  丁天厚道:“因为你既是存心伪装为书生,当然难以找出破绽,除了用极端的手段之外,别无他途。”

  陈仰白又以奇怪的眼色瞧他道:”这样说来,我唯有一死,方能证明你的错误啦!”

  丁天厚道:“不错。”

  心下忖道:“难道你肯打算自杀,用自己的性命来证明我的错误?抑是准备露出原形?”

  总之,陈仰白奇怪的目光,所表示的意思不外这两点。

  陈仰白目光一转,掠过阮玉娇,最后落在甄小苹面上,悲哀地道:“甄姑娘,我很后悔刚才没有听你的话。”

  甄小苹芳心一阵战栗,却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陈仰白又道:“在下虽是难逃大劫,不明不自的死去,但若泉下有知,仍然十分感激姑娘的一片好意。”

  他说到这里,显然是说他自己难免一死,但丁、阮,林三人,至此仍不可能相信他真的要死,除非他马上自杀,方可算数。因为陈仰白尽管说得可怜,却说不定忽然露出原形,出手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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