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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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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涛道:“以兄弟观察得到的情况,除了作此猜想之外,似乎没有别的解释了。” 许士元不答反问,说道:“区区若是把朱兄活埋在地下,此举有何好处?” 朱一涛道:“有没有好处,那是许兄的享。事实上这话问得多余,如果对许兄没有好处,你岂肯这样做,对也不对?” 许士元放声而笑,一听而知他心情畅快之极,接着有人报告道:“大先生,都妥当了。” 许士元点点头,目光射向马车,他一定知道此车哪一处有缝隙可以窥望出来,是以他简直是向朱一涛的眼睛注视,但见他满面俱是得意欢愉之色,眼中却闪动着狡诡冷酷的光芒。 这种人朱一涛已见得多了,甚至他平生的敌手,元一不是当世最凶毒狡诈之士,所以朱一涛对于这个人也属于这一类,并不感到惊奇。 他脑子中正在寻思两件事,一是许士元被属下称为大先生。二是许士元表现出的愉快欣慰。 这两点粗看没有什么道理,可是在朱一涛来说,这些都可能是死中求卜反败为胜的重要关键。 他突然想通了第一点,忖道:“是了,许士元被称为大先生;可见得他在智慧门中,大概是第一号人物,当然智慧国师不在其内,此所以智慧门的手下,称他做大先生……” 他的雄心壮志陡然被激起来,一来由于对方身份地位不比一般敌手,已值得他全力周旋。二来此人既是第一号人物,可见得智慧门已经没有其他奇才异能之士,所以迫得要许士元出马。由此椎论,只要他再击败这个敌手。智慧国师就非得出马不可啦。 他一激起强大的斗志,脑子马上比平时灵活许多倍,迅快忙碌地工作起来。 许士元挥挥手,那辆特制的车子由七八个大汉,前后推挽,缓缓移动。他们小心而熟练地把这辆马车,顺着斜斜伸人坑内的木板,滑入地下。最后,马车完全隐没在地面之下。 这些大汉们把木板收起,开始把泥土推下去,把马车四周的空隙填满了不说,上面还填上了一层厚达三尺有余的泥土。 那辆马车,就从此失去影踪,连同鼎鼎大名的孤剑独行朱一涛,一齐活埋在深深的地底。 许士元亲自监视着掩埋的工作,并且还在填好的泥土上来回走了好几次,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向一个中年妇人望去,含笑道:“邓三姑你瞧怎样。这回顺利得叫我都不大敢相信呢!” 这个中年妇人虽然已有一点儿白发,可是仍然有一股吸引男人注目动心的风韵,特别是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使她生气勃勃,毫无岁月侵蚀的痕迹。 她笑一下道:“大先生的神机妙算,向来杰出高明。国师爷得到今日的报告,定必万分高兴。” 许士元道:“区区虽是顺利擒下了朱一涛,可是决对不敢得意忘形,还须等到十天之后,才能真个放心。” 邓三姑泛起一个甜甜的笑容,道:“假如朱一涛挣断了腕间的绳索,以他的功力,说不定能够一举击破了车顶,洞穿三尺泥土。” 许士元道:“这一层你不必多虑,这辆马车在制造之时,区区曾经对车顶特别下了功夫,莫说尚有三尺厚的泥土压住,即使没有,他也无法击毁,反而是四壁软弱得多,不难击毁。” 邓三姑讶道:“为什么不把四壁造得如车顶一样坚牢呢?” 许士元道:“你想想看,假如我计不售,此车制造得再坚牢,亦没有用处。如若朱一涛中计上车,则在回庄来这一段路上,他双手被绑,无法发挥威力,车厢四壁何须造得那么坚固?等到埋在地下,四面有泥上填满,就算是神仙也无法击毁。唯一的弱点,只在车顶上而已。” 这一番分析,只听得邓三姑连连颔首,面上流露出钦佩之色。 许士元停歇了一下,又道:“除了这些理由之外,在工程上也有实际的困难,以致这辆马车的四壁,不能像车顶那么坚固。” 邓三姑讶然问道:“有什么困难呢?” 许士元道:“假如车厢要制造得宛如车顶那么坚固,则全车的重量,没有法子不增加一倍以上,事实上此车已较普通的车重很多,只要再增一点点重量,驶行之时,老练江湖一望轮辙痕迹,飞扬的尘土,以及地面的震荡回响等,马上就能看出疑窦。其时朱一涛尚未上车,若被他察破,再动手掳他,就没有这么容易啦!” 邓三姑现出心服口服的神情,道:“大先生说得是,唉,怪不得你一出马,朱一涛就栽筋斗啦!” 许士元微微一笑道:“邓三姑过奖啦,咱们且到小屋里巡视一番。” 他们一同向十余步外的一间小屋子行去,在这间屋子内,竟有六七个人之多,之多,有男有女。其中有两男两女分别坐在舒适的靠背椅上,每一个人面前都有一根金属管子,一直通到耳边,未端作喇叭形,而他们每个人则各自把耳朵贴靠在喇叭口上,个个都凝神聆听着。 许上元向邓三姑笑一下道:“你派几个女孩子和我手下的人,一同在此监视,这个主意很好,若是没有女子调剂一下,这些家伙一定不能老老实实地在此处呆上十天之久。” 邓三姑道:“这本是你的主意呀!” 许士元道:“咱们听一听如何?” 邓三姑欣然点头,当下有一男一女起身让出位子。许邓二人也像他们那样,耳朵贴向喇队口上。 过了一住香之久,许士元道做个手势,命手下过来接替,便和邓三姑离座。 一个手下向他们报告道:“朱一涛自从埋在地下之后,一直没有声音。” 许邓二人走出小屋,外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邓三姑道:“奇怪,莫非这些监听管已经失效?” 许士元道:“为什么会失效?” 邓三姑道:“无论是多么冷静之人,被埋在地底后,就算不像一般人那样发狂,也会敲敲打打,试探环境,因而弄出声音。” 许士元道:“你一定是忘记了,这个朱一涛不是普通的人。” 邓三姑道:“我怎会忘记这一点,可是他终究是人啊,是也不是?” 许士元道:“我得承认他一直没有声息,使我心中略感不安,但活埋他之时,你我都在场监视着,同时我又不断与他说话,确知他在车内,换言朱一涛纵有绝世神通,这回亦已被咱们活埋在地下。” 邓三姑道:“这一点固然是毫无疑问的,可是他何以全无声息动静,难道他晓得咱们有监听的设备?” 许士元沉吟一下道:“这一点有可能,因为任何人都知道,声音可惜地面传播很远。咱们有时查听蹄声或步声,可以贴耳在地上而听出老远的声响。” 邓三姑道:“你对此有何打算?” 许士元道:“现在还早,等到明天如若还听不到他的声息.咱们再商量不迟。” 这一天,他们两人都没有离开这座庄院,那许士元虽是大先生的地位,可是对邓三姑却极是礼敬奉承,可见得邓三姑地位很特帅,必定与智慧国师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到了翌日早晨,许邓二人又一同来到那间小屋。 他们首先得到的报告是没有半点儿声息。 之后,他们亲自试听,果然听了许久,竟没有任何声响。 许邓二人没有什么表示,吩咐手下们继续全神贯注地收听,接着离开了屋子,走到外边,停步在一片新铺的泥地上。 许士元道:“咱们脚下就是朱一涛被埋之处了。” 邓三姑道:“他会不会已经逃走了?” 许士元道:“不访假想一下,他是何时逃走的。” 邓三姑道:“我记得马车推落上坑之时,你们已停止交谈。假如他已经逃走了,那一定是在马车移动时逃出的。” 许士元道:“咱们姑且暂不深究他用什么法子逃出马车,就算他已逃出,他也不可能混在众人当中,因为我们一直注意人数,事后亦一一辨认过身份,这些手续,你都知道的。” 邓三姑道:“不错,他绝对无法混在咱们的手下中。” 许士元道:“那么唯一的可能是他一逃出马车、同时也就浴遁出本庄了,对不对?” 邓三姑道:“是的,定须如此,才合情理。”已如天衣无缝,任凭朱一涛本事多大。亦不能漏网的。” 邓三姑道:“依情理说,他的确无法悄然逃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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