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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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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人愁发出一阵和蔼的笑容,若是只听其声,必定以为是个忠厚可亲的长者,但事实上他只是百邪派中,著名的“双侠”之一,他笑完之后,才道:“如果冯兄不肯见告,可想而知那过程一定毫不精彩,兄弟听不听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恰恰相反,那一次的见面,简直可称为精彩绝沦,如今回想起来,兄弟虽然略有挫败,但毫不丢人。” 蛇蝎美人林幽接口道:“你意思是说,当日与朱一涛那一次,竟是虽败犹荣么?” “是的。”冯不良道:“不怕各位见笑,兄弟自问斗不过这个恶人,因此,那一次我与他拼斗了三日三夜之久,自感实是平生杰作。” 众人显然都大感兴趣,个个侧耳住目,厅堂内原是阴森森一片,至此气氛为之大变。 领袖群邪的俞百乾当下开口道:“冯兄既是曾与朱一涛激斗三昼夜之久,当真是值得自傲之事了。假如冯兄肯说出当日经过,则以后咱们对付起这厮之时,可以知己知波,定收事半功倍之效。”他轻易不说话,这一开口,纵然是强横自傲之辈,亦不得不卖他几分面子。毒郎君冯不良向俞百乾点点头,道:“俞老哥问到了,小弟岂敢不坦白奉告。三年以前,朱一涛突然在山西太原地面出现,兄弟刚好从塞外采药返家,也是路经该地,但兄弟常年在北方行走,是以当地有些耳目,查悉朱一涛出现之事。” 在场之人,无不知道大毒门分为南北两支,南支是蛇蝎美人为首,手下男女俱有,用毒之法,走的是阴柔诡秘的路子,北支则以毒郎君冯不良为首,用毒功夫以猛笃为上。 事实上所谓阴柔或猛骛的路子,只下过是他们毒门中人自家区分而已,在外人看来,毒郎君冯不良这一支,使毒之际;仍然十分阴诡不测,怎样也找不到一丝猛骛之气。 这会儿没有一个人做声,以免岔开他的话题。 毒郎君冯不良向林幽望了一眼道:“可惜那时候来不及通知林师姊你,所以小弟所摆下的诸天神蛊大阵,终于没能将朱一涛制服。” 林幽不知不觉中面色一变,口中道:“哦,那真是太可惜了。” 旁人都发现她变色之举,因而晓得冯不良提到那个什么大阵,必定内有古怪,有些入甚至敏感地猜测,这个大阵,定然极为难摆。故此林幽一听冯不良有此功力,便不由得面上变色了。 冯不良泛起冷傲之色道:“朱一涛在太原府,行踪并不十分秘密,是以兄弟一查之下,连他正在打听的事情,也详细查出,因此,兄弟在他必经之路上,设下十二道大关,最后一道,便是那诸天神蛊大阵。” 霹雳手方雷极力装出友善的口吻,问道:“冯兄起初提到,在这一场拼斗中,你略受挫,这样说来朱一涛那厮,居然有百毒不侵之能了?”毒郎君冯不良道:“正是如此,这个恶贼的本事,实在令人不能不服气。他不但武功强绝,机警无比,同时那些古怪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有些叫人简直难以相信他办得到,但他往往办到了,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骨子里那股得意之色,仍然叫人感觉得出,众人晓得他在挫败之余,必有所获,否则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冯不良停歇一下,又道:“朱一涛每过我一关,都承认他实是意料不到,可是他破关的手段,亦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故此在这一点上,我们只算是平手。最后他冲出我的大阵,显然已筋疲力尽,甚是狼狈,不过,兄弟因占了地利人和,预先设伏,居然也制服不住他,是以不得不认栽。” “这样说来,冯兄所谓挫败,不过如此而已。”百邪派的山精莫问天问道:“只不知当时朱一涛既是狼狈力尽,而冯兄则并无损伤,在这等情况之下,冯兄为何不趁机出手,决一死战?” 毒郎君冯不良道:“这个问题,兄弟已问过自己百数十趟。当时我的确想与他硬拼一场,可是另一个想法是:这朱一涛出道十几年来,只身孤剑纵横天下.未逢敌手。据说他剑下没有三合之将,当时虽然在中伏被动的情况下,费尽全力,方始脱困。然而此人有神鬼莫测之机,老谋深算之极,会不会是诱我现身之计?” 众人都在心中揣摩这个问题,并且都觉得很有道理,假如冯不良一直是以各种埋伏对付他,则虽是曾经对面说话,但必定不曾于朱一涛以动手拼斗的机会。因此,朱一涛可能装出力竭之状,想诱出对手,来一场货真价实的决斗。 当然纯以武力拼斗的话,朱一涛自是出色当行,必能击败毒郎君冯不良无疑。 方雷道:“冯兄终于没有现身么” 毒郎君冯不良点点头道:“兄弟作此决定,可有哪一位认为做错的没有?” 方雷首先应道:“冯兄错过了这个机会,甚为可惜。” 百邪派的莫谢双妖也道:“方兄说得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太可惜啦!” 毒郎君冯不良的目光,转到蛇蝎夫人林幽面上问道:“林师姊怎么说?” 林幽嫣然一笑道:“我虽然素来佩服你的才智,但在这一件事上,你可能做错了。” 厅堂内只剩下为首的俞百乾尚未评论,冯不良没有放过他,转目注视,无言地征询他的意见。 一般说来,这是极为自然的趋势,凡事总是先听取了地位略低之人的意见,才由最高之人,作一总结。 俞百乾亦不能推辞,先点点头,才道:“冯兄作此决定,不贪便宜,避免与朱一涛作殊死之斗,实是十分明智之举。兄弟斗胆下句断语,假如冯兄当时以为朱一涛当真力乏,己无有拼斗之能而加以追击的话,则今日咱们之会,冯兄就不能参与了。” 他说得如此肯定,叫人一听而知他对这个看法,决计不会更改,所以无论接纳不接纳这个意见的人,都不打算与他驳辩。 冯不良见众人都没有言语,当下如释重负地透一口大气道:“幸而俞老哥支持小弟的看法,这些年来,小弟却为了此事,时时烦恼不安。因为小弟一直未能证实当日的决定,是不是做对了。” 方雷道:“既然俞兄这么说,八成错不了,你可以放心啦!” 冯不良点头道:“是的,现在可以放心了。话说回来,兄弟当臼的确给朱一涛一顿难忘的教训,这是兄弟感到虽败犹荣的原因。” 话说到这里,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但俞百乾摆摆手,使众人都注意他,随即说道:“据兄弟所知,贵门中形形色色的使毒手法,似乎有不少须得辅以武功,方能发挥威力。只不知当日对付朱一涛之时,有没有施展这一类的手法?” 冯不良道:“自然有啦,小弟曾施展敝门一种称为探囊取物的手法对付他。” 俞百乾道:“只不知冯兄可不可以略略解释一下个中奥妙?” 冯不良道:“这门手法,乃是利用地形,预先设下各种毒器埋伏。对方一旦踏人预定方位时,诸般埋伏发生作用,环攻敌人,当此之时,小弟趁机出手,施展毒掌功夫,恰恰迫得他非出手抵挡不可,但由于四下有其他埋伏环攻,因是之故,对方又不能全力与我相拼。因而毒掌的威力可以十足发挥。此时杀敌致胜,易如探囊取物。” 众人听了,都觉得这等手法,虽欠光明公平,但不失是极力厉害的绝招。因为取巧的程度很有限,定须武功高明之人,方能施展,尤其是面对这等当代无双的强敌。 俞百乾道:“冯兄既是施展这门手法,则朱一涛抵御之时的武功手法。兄弟大概可以猜得出来。” 冯不良道:“这倒是很有趣味的事,请问俞老哥,朱一涛用的是什么手法呢?” 俞百乾环顾众人一眼,但见大家的表情,都不外是好奇之意而已,并没有任何一个人露出震惊的神情。 要知此地所有的人,无一不是各邪派顶尖角色,个个都是老好巨滑,一肚子坏水的人物,是以不论在何等情形之下,他们都很少有表情变化。 但俞百乾一来是群邪之首,深悉各人的底细,诸如脾气性格等,无不洞悉。二来他擅长观测,服力不是一般之人可比。 是以纵然好猾老练如在场的群邪,他们内心的情绪反应,仍然瞒不过这个秘寨首领的双眼。 在他预期之中,如果有人震惊,则可以窥知这个人在武学上的造诣,已超出高手的程度。 这是因为在理论上,俞百乾除非深知在武学领域中,有哪一些手法,可以抵挡毒郎君冯不良的探囊取物功夫,才得以设想出朱一涛如何招架。至此问题便出现了,俞百乾纵是见多识广,武功绝世,但如何可以得知武林中各门派的秘传手法? 假使有人震惊,则他不但在武道上,学力已高出一般高手,同时尚须获悉另外一个秘密,那就是愈百乾已是三仙四佛中的一个的传说。 现下这些人既然只是好奇而已,愈百乾暗暗松一口气,说道:“朱一涛如若能够以护身神功,硬接诸般毒器袭击,而出手封架冯兄的毒掌的话,则冯兄当时不易全身而退,至少亦须被他缠住,作一场武功的拼斗。既然情况并非如此,可见得朱一涛闯过这一关时,甚为勉强。” 冯不良不禁接口道:“愈老哥说得是,他过我这一关这时,相当吃力。” “从这一点上的推测。”愈百乾说道:“可知朱一涛不敢拿肉身硬接毒器,而是施展泼水不透的手法,护住全身。当此之时,冯兄趁隙攻到的毒掌,定然使他有手忙脚乱之感,说不定当时朱一涛还吃了亏。” 冯不良双掌一拍,大声道:“对,对,正是如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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