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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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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她玉面朱唇,柳眉微蹙,虽然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胎子,但一丝儿也不能使他生出情欲之心,反而只感到她有一股楚楚可怜的意态而已怜悯与情欲,乃是两种不同的情绪。惠可法师分得很清楚,所以暗感迷惑。 他忖道:“闻说幻府诸女,擅能迷人心志,使人生出情欲,但她却没有作诸天魔女之舞,亦没有以肉身迫我,显然她并不曾打算挑起我的情欲。” 阮玉娇轻轻叹气之声,传入他耳中。 惠可大师又忖道:“她如是用这等色相,只有使我更增悲悯,如何会屈服于她裙下?” 他再度垂眉瞑目,但她的影子,仍然在他心头闪隐出没。 惠可双眉微皱,道:“阮姑娘,你可是打算设法遁去么?” 阮玉娇讶道:“谁说的?” 惠可道:“撇座心灵中示现警,大感疑惑,是以有此一问。” 阮玉娇道:“我虽然曾经是艺高胆大之人,不把天下人放在心上。但如今全无气力,举步维艰。假如你不让我走,我敢走么?” 惠可寻思片刻,才道:“贫僧明白啦,刚才心灵中的警兆,其实是疑惑而已。疑的是朱施主对你,并没有严厉限制。他临走时只说,你如果失败。只须带他去见令姊而已。” 阮玉娇愁眉不展道:“你说得好轻松,但你如果得知内情,一定不会这样想。” 惠可道:“请问其中有何隐情?” 阮玉娇道:“此事可分两方面来说,一是我带他去见敝府大姊,若是如此做了,我就须得受家规处罚,在雪山坚冰之中,囚禁七七四十九天,不准进食。” 惠可法师一怔道:“这等酷刑,谁受得了?就算不曾冻死,亦将饿死。” 阮玉娇道:“这一条家规,目的正是处死呀!” 惠可道:“这是其一,另外还有一点是什么?” 阮玉娇道:“在另一方面说,如果我拒绝带他去见家姊,他是有名的心狠手辣之人,当然不会放过我,既然我不受他利用,他还会让我留在世间吗?” 惠可一听,合情合理,心中有六七分相信了。 两人四目交投,阮玉娇作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她虽然仅只是自伶的苦笑,可是流波顾盼,宛如眉挑目语,一股说不出的冶艳,荡人心脾。 惠可心中怦然一跳,但觉她在楚楚可怜的姿态中,含蕴的有十分动人的风韵。 他不知不觉想到朱一涛的话,朱一涛说的是如果他失败了便将以一把无情火,烧平他这一座寺庙。 惠可在心中与自己商量道:“我如若纵她离去,则她可以保存一命,而我的寺庙,却须化为灰烬。佛门圣地,一旦成为劫灰,当然大是罪过,然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当如此寺从未兴建,又有何不可?”直到现在,他心中存的都是悲悯之念,全无绔思妄想。 因此,他瞧起来具有庄严法相,一片光明坦荡。 他已下了决心,不惜此寺付诸一炬,也要救了这个女子一命。当下惠可心情大宽,扬眉举目,向阮玉娇望去。 他的目光刚往前转动,即见一对纤巧的小脚,从裙下露出来。这双小脚,当然是阮玉娇的,没有经过缠扎,但十分纤小美观,在绣花鞋上面,没有袜子,所以裸露数寸白皙的肌肤。 那么小的一块肌肤,即已充分显现出光滑和弹性,散发出说不尽的光彩和魅力,教人不忍移开目光。 惠可法师的思绪,正如一般男人那样子,马上就联想到这一对纤足在裙内的部分。 若是普通的男人,一定顺流而上,联想到令人脸红的地方。但惠可终是修道之人,禅心深定,只联想到小腿,就停止了。 他轻轻干咳一声,道:“阮姑娘,你可想逃走?” 阮玉娇微微一笑,口中即以惶惑柔弱的语气,说道:“大师,你真的这样问我么?” 惠可道:“自然是真的啊!” 他这时才抬目向阮玉娇望去,突然微感昏眩,但觉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可怜可爱的女孩子。 阮玉娇欲言又止,最后才道:“我想逃走,但我可不愿连累你。” 惠可道:“不要紧,也许朱一涛会惊奇地发现,敝寺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烧毁的。” 阮玉娇本可马上就走,但她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因此她问道:“为什么他办不到?” 惠可道:“敝寺虽然在武林中没有什么名气,但在沙门中却算得上是具有降魔神通的庙宇之一。因此,如果朱一涛不顾一切地胡来的话,敝寺也只好把他视为邪魔之流看待了。” 阮玉娇讶道:“大师的意思,敢是打算破戒出手,制止他的暴行么?” 惠可徐徐道:“正是此意。” 阮玉娇左瞧右看,都看不出这个大和尚是个精通武功之人,是以心中惊疑交集,忖道:“他藏敛功夫的造诣,若是居然达到了连我也看不出的地步,是纵然强如朱一涛,亦将败于他手底无疑了。” 在她这个想法中,有一点她不要多费思考的,便是那朱一涛若是不敌的话,则她幻府亦没有人可以与惠可抗手了。 为了多套一点儿内情,她故意装出关切的神情,道:“大师啊,你可知道朱一涛是什么人物?” 惠可道:“老钠当然知道,他外号是孤剑独行,乃是当世的顶尖武林高手。” 阮玉娇道:“他的确有真本事,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大师若然稍有轻慢之心,只怕……只怕不大好呢!” 惠可道:“你放心吧,贫衲自有分教。” 阮玉娇听他口气中,似是很有把握,只好耸耸肩道:“既然如此,妾身就此告辞。” 惠可坦然道:“女擅抛请便。” 阮玉娇袅袅邮娜地走到门口,伸手去拉那两扇木门。 惠可微微含笑,目送着她的背影。 但见阮玉娇连拉了两下,仍然没有拉开木门。 这时不但她惊讶回顾,惠可也露出迷惑之色。 他道:“难道是外面的门环上,被朱一涛扣上一把锁头么?” 阮玉娇一眼望去,便敢肯定惠可的迷惑,决计没有作伪。 她明知如果是门环扣上锁头,则纵然不能完全打开,却可以拉动少许。如今却是纹风不动,可见得必定是别有原因了。 她道:“不要紧,我就等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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