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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朱一涛旋即拍开她的哑穴,让她恢复说话能力。

  他道:“你为何一直不做声?”

  阮玉娇无限柔顺地道:“我怕你生气呀!”

  朱一涛道:“我生气与否,对你有何相干?”

  阮玉娇停了一下,才道:“是的,我知道对你再柔顺些,也不能改变你的主意,可是我还是不愿意惹你生气。”

  阮玉娇虽是说得柔情一片,但朱一涛却在心中忖道:“她一定是耳目中早已失去乎日的灵敏,是以不知真正情况,对我竟是如此不利,如若不然,她肯闭口,那才怪呢!”

  但他旋即又转念想道:“在另一方面想,她也许耳目灵敏尚在,只是为了不欲两败俱伤,所以不肯做声。此举另有一个用意,那就是如果我认定她是耳目失灵的话,则往后一些遭遇变化之时,我可能会低估了她,致招惨败。”

  这两种臆测,皆有道理,究竟她是属于哪一种情况?急切问却不易立刻判明。

  现在朱一涛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因此,怀中所抱这一具肉体,给予他更强烈鲜明的感觉。

  幸而陈仰白还须他安排,所以他尚未能完全放心。

  朱一涛寻思了一下,决定利用这时机和形势,先查明她耳目的感觉,到底灵也不灵。

  他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坐在枝交叉间,后背还有树干可以靠背,顺便把她放在怀中,坐在自己的腿上。

  这时两个人都坐得很舒服,而且面对着,不过朱一涛的视影广阔得多,阮玉娇的目光,却被他的身体及后面的树干挡住。

  朱一涛凝视着她,目光甚是冰冷,好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野兽,所注视的只是没有生命或任何意义的物体。

  阮玉娇被他瞧了一阵,显然全身都不舒服起来,当下避开他的目光。

  朱一涛没有做声,仍然这样子地瞪视她。

  阮玉娇虽然不瞧他,但仍然感到他的目光。

  她熬了一阵,才道:“你干吗这样看我?”

  朱一涛道:“我晓得你会不舒服,可是现在你落在我手,已到了这等地步,还求什么舒服?”

  阮玉娇道:“你打算把我怎样?”

  朱一涛道:“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可谈。”

  阮玉娇道:“我知道你向来心狠手辣,绝不拖泥带水,可是你难道一辈子都不破例通融么?”

  朱一涛道:“为什么我要破例?”

  阮玉娇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破例?”

  朱一涛道:“这话很妙,使人愿意多说几句话,我且问你,你有何特殊之处,可以使我破例?”

  阮玉娇道:“我是个女人,长得不难看。”

  朱一涛道:“在我经历之中,漂亮的女人已不算一回事了。”

  阮玉娇道:“但我与一般女人不同。”

  朱一涛略略显出比较感到兴趣的神色道:“你有何不同之处?”

  阮玉娇道:“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生似是在推销一件货物,而不是在谈她的事情。

  朱一涛感到她突然发出一种惊人魅力,诱惑得他心猿意马,心硅大力摇荡起来。

  他点点头道:“也许我应该试一试。”

  阮玉娇道:“如果你当真要试,你就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朱一涛仰天一晒道:“算啦,你这话,只好骗骗那些刚出道的小伙子。你可别忘了,我朱一涛平生不忌女色,可不是未开过眼界之人。”

  阮玉娇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本意是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同时亦将是使我感到自己真正是一个女人的男人。”

  朱一涛越来越感到对方诱惑的压力,正迅速增加。

  因此他连忙改变话题道:“刚才有一个女人,在树下走过,你可知道她是谁?”

  阮玉娇一愣道:“一个女人,穿什么衣服?”

  朱一涛道:“她穿的衣服可扎眼啦!”

  阮玉娇又道:“可是红色的衣服?”

  朱一涛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这话乃是虚构出来,因此他故意用这种不肯定的表示,迷惑对方,心中却忖道:“假如我知道这个女人穿什么衣服,那一定是见了鬼啦!”

  阮玉娇却现出吃惊之色,道:“不,你骗我的,她不会到这儿来。”

  朱一涛故意泛现怒色道:“什么?难道我孤剑独行朱一涛还不够资格?”

  阮玉娇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她明明远在洛阳。”

  朱一涛冷哼一声道:“她是谁?”

  阮玉娇道:“是我大姊。”

  朱一涛生气地骂道:“胡说八道。”

  阮玉娇道:“真的,一定是她。”

  朱一涛道:“你没有看见她的样子,连衣着装束也没听清楚,焉能确定是你大姊乔双玉?”

  阮玉娇道:“一定是她,因为你点我穴道的时间很短,而她向来是行动很快,乍现即隐的。”

  朱一涛道:“更是胡说了,难道别的女人都不能行动迅速么?”

  阮玉娇定一定神,才道:“也许你说得对,不见得每个行动快捷之人,就是大姊。”

  朱一涛道:“再说,她脚下曾经发出声响,幻府一娇乔双玉行动之时,岂能发出声音?”

  他当时曾暗中投下三截树枝,发出微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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