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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陈仰白道:“这位姑娘如果就是幻府一娇乔双玉的话,则她在石牢之时,就可以把你带走或杀死了,何须等待,以致让你有时间逃走?”

  朱一涛仰天一晒,道:“这话固然有道理,可是仍然不能令我相信她一定不是乔双玉。”

  阮玉娇柔声道:“为什么?”

  朱一涛道:“这倒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阮玉娇道:“那么你只是有这种感觉,所以连理智推论的结果,也可以置之不顾了?”

  朱一涛反问道:“这又有何不可?”

  阮玉娇被他反问得一愣,不觉道:“是呀,这又有何不可呢?”

  陈仰白插口道:“韩非子说过,没有证据之事,却肯定必是如此之人,乃是愚人。对这件不能肯定之事加以相信之人,便称为诬人,即是以无为有之意。朱兄不讲理论,忽视证据,岂不是正如韩非子所说的,非愚即诬之人了么?”

  朱一涛一楞道:“喂,你究竟在帮哪一个?”

  陈仰白道:“小弟正在讲理,是以忘了帮助哪一个人之事了。”

  朱一涛道:“你的理如是正义公理,自是可以忘私,可是这个女子,哼,你莫看她长得美丽迷人,其实她一翻脸之时,比阎王爷还可怕。”

  陈仰白呐呐道:“这个……这个小弟就不知道了。”

  朱一涛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阮玉娇道:“朱兄你何必诬蔑于我?难道我曾经做过什么恶事,被你知道了么?”

  朱—涛道:“如若揭开你现下的姓名身份,单以幻府的行为声名而论,你当然也属于这种可怕的女人。”

  阮玉娇现出大受委屈的样子,轻叹一声道:“那么我不必多说啦!”

  朱一涛道;“不错,闲话体提,言归正传,你现在正式告诉我一声,你是不是幻府一娇?”

  阮玉娇道:“我不是,幻府一娇是我的大姊,亦即我的主人。”

  朱一涛道:“很好,我将动手把你拿下,以作测验。”

  阮玉娇道:“虽然我所言属实,不怕你的测验,但我仍不肯伸手任你摆布。”

  朱一涛道:“这个自然,我没叫你自动送上门呀!”

  这话乃是双关语,含有亵意,若在一般男人口中说出,倒不怎样。但在朱一涛这个冷硬如钢铁的人口中说出,便另有一种味道,也令人感到惊奇。

  阮玉娇笑一笑道:“哟,原来你可不是老实人呢!”

  来一涛道:“我又不是什么圣贤君子之人,什么阵仗没见过。”

  阮玉娇道:“可是你看起来,一点儿不像善解风情的人,倒像是个鲁男子。”

  朱一涛道:“我也不否认这话。”

  朱一涛口中应答着轻松的话,人却往前欺去。

  他不动则已,这一移动,马上杀气腾腾,连后面的陈仰白也感觉到,为之打个寒噤。

  首当其冲的阮玉娇,当然更加感到他强烈摄人的杀气,不觉退了两步。

  她道:“天啊,你一面说得很俏皮,一面要来杀我。难道你一念之间,可以同时有两种相反的意思?”

  朱一诗道:“这话渐渐像样了,错非是幻府一娇乔双玉,岂能如此观察入微。”

  阮玉娇锵一声从怀中掣出一把短刀,但见那一截只有尺半长的锋刃,神光耀目,显然锋快无匹。

  她道;“你一定要迫我动手么?”

  朱一涛道:“我这辈子,怕过谁来?”

  陈仰白忍不住高声道:“朱兄,假如她是幻府一娇,你何必惹她?那首歌偈上不是说,连那三仙四佛见了她,也感到烦恼,以致不得逍遥自在么?”

  朱一涛道:“这首歌偈还有两句,你知道之后,才可说话。”

  陈仰白道:“是哪两句?”

  朱一涛道:“那是:邪凶秘毒尽低首,孤剑独行最天骄。”

  陈仰白哦了一声,喃喃道:“凶邪秘毒尽低首,孤剑独行最天骄。那么你竟是武林中的当代天骄了?”

  朱一涛道:“岂敢,岂敢,若是没有一点儿道行,幻府一娇早就把我修理啦!”

  他倏地一跃,飞身直扑阮玉娇,竟是赤手空拳,便去对付她。

  玉腕一振,手中短刀登时划出不知多少道光芒,填满身前的空间。

  只听铮锵一响,阮玉娇如被干斤大锤,击中了短刀,只震得花容失色,玉颊泛白,身子被一股巨大力道冲退了五六步之远。

  她虽然是退回了,可是朱一涛与她的距离,仍然没有改变,还是在三尺以内。

  他冷冷道:“现在更有意思了,你若不是乔双玉,岂能抵挡得住我这一击?”

  阮玉娇咬咬牙,道:“好吧,你不妨就当我是她、即管施展杀手就是。”

  朱一涛声音冷如钢铁道:“即使你不是她,我也可以施展杀手。”

  阮玉娇道:“你凭什么?我从来没得罪过你,也没欠过你,亦从未为难过你。”

  朱一涛道:“都是废话,再吃我一剑看。”

  他刷地跃起,挥掌如剑,向她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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