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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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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氏这刻哪有心思去体会对方情绪,他只知安排好后事,然后对这个盖代绝世的高人,作以卵击石的一战。 他摒弃一切闲思杂虑,专心一意凝望着这个矮胖老头,双脚微微分开,不了不八地屹立地上。 这副气度风采和架式摆出来之时,已自有一种超尘的高华气度,宛似一代名手元异。 葛老人低低哼一声,还未动手之际,目光忽然向墓门望去。无名氏因是背向墓门,所以瞧不见发生了何事,不过他从对方面上却看得出必定有什么可怪的景象。 他为了小心起见,所以动也不动,沉声道:“葛老前辈可是见到什么景象?” 葛老人收回目光,凝视他道:“你自家不会看么?” 无名氏道:“区区功浅艺薄,岂敢分散心神回头瞧看,但区区相信老前辈绝非是故意引我分散注意力,是以特地向老前辈询问!” 葛老人摇摇头,道:“你这种心性根骨,老夫恨不得收你为传人弟子,可惜被凌兄抢先了一步……”说到这里,他眼中又射出似是嫉妒难禁的奇异光芒。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刚才乃是有人走人墓门……” 无名氏接口道:“如果是普通的武林人物,老前辈一定不会留神瞧看,只不知这个值得老前辈分心之人是何等样之人?” 葛老人道:“你猜得不错,这人就是一直伏伺在你旁边的一位妙龄女尼。” 无名氏道:“老前辈可是因为她乃出家之人,居然奔人财神之墓而感到奇怪?” 葛老人摇头道:“不然,先前我对她还不甚注意,但眼下却大感疑惑。第一,老夫现下已知你一身功力,并非泛泛之辈,可是她一直伏伺在你身侧,你却一点也不晓得。可见得她的一身武功,别有出奇拔俗之处。第二,她既是武林中高手之流,定然听过老夫名头,目下老夫既然要与你动手,她不但不伏在原处瞧看这场争斗,反而趁机奔人墓去,岂不是大大耐人寻味之事?有此两点可疑之处,老夫才能猜得出她是何等身份之人。” 无名氏沉吟一下,道:“老前辈剖析人微,见解超卓,区区甚感佩服,但最后的结论,却使区区大感茫然!” 葛老人道:“这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因你不晓得武林人尊崇敬服的帝疆四绝,却还有使他们敬服之人……” 无名氏睁大双眼,道:“这真是武林珍贵的秘辛,尤其是出自老前辈之口,自是绝对可靠!” 葛老人道:“那人就是神尼伽因大师了。” 无名氏啊了一声,心中一方面记起马痴欧阳老人提起过伽因大师,另一方面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在何处见过一位老尼。但他用心思索了好一会儿工夫,仍然记不起那日前赴洛阳之南大悲庵的往事。这件事似乎已经在他记忆之内抹掉,只留下一点点痕迹,却无法想得起来。 只听葛老人道:“老元猜测这位少尼大概就是伽因大师门下,但她为何要奔人墓去?难道伽因大师的门下,还勘不破‘贪’字这一关?” 无名氏道:“这个可说不定,假使她抵受得住财神之墓的诱惑,她定然要留下瞻仰老前辈的绝世神功。” 葛老人道:“她的事不必再提,现下我们回到正题上。” 无名氏朗声应道:“区区明知与老前辈动手相搏,无异于螳臂挡车,但区区决不畏怯,目下已经准备停妥,老前辈即管赐教!” 葛老人沉声道:“你这句螳臂挡车并非没有道理,以老夫这种身份地位,自然不能把你当做平等地位的敌手,因此老大有个较为公平的方法。” 无名氏道:“老前辈如果有法子公平较量武功的话,区区今日虽是战死,也没有丝毫怨恨!” 他不但气字旷朗,同时在应付之间,不亢不卑,恰到好处,真有一代名家风度。任谁也能够看出他假以时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葛老人起初露出甚是激赏的神情,但随即双眸中又射出奇异的光芒。 他冷冷一笑,道:“不管你怨恨不怨恨,老夫不妨预先告诉你,哪就是你这一辈子也别想闯入帝疆之内,与老夫等数人争雄斗胜!” 无名氏凛然道:“那也不见得,除非我无名氏不下这等决心则已,如果下了决心,那怕是天下武林中人都认为高不可攀的帝疆,区区也敢闯踏人去!” 葛老人面上毫无笑容,冷冷道:“很好,你几时下这决心的话,可在今年重九之日,正午时分,抵达黄山始信峰顶,那时你自可见到老夫等四人。” 他微微一晒,接着道:“老夫只怕你这决心无法下得,奈何奈何……” 无名氏忽然之间泛涌起前所未有的雄心壮志,但觉豪情直冲九霄,忖道:“今日武林之中,谁不认为能够与帝疆四绝争雄斗胜乃是至高无上的壮举?我如果活不下去,那便罢了。如若还活得下去,为何不攀登这个最高的峰巅之上?” 此念一生,其他一切都不再考虑,朗声道:“老前辈这话未免太看小了天下之士,区区除非活不成,不然的话,今年重阳佳节之日,定然前赴黄山始信峰头便了,只不知老前辈相信不相信?” 葛老人定眼望他一会儿,道:“你如果不死的话,老大倒是相信你有此胆量……”他忽然怔了一下,沉吟不语。 无名氏道:“老前辈可是忽然记起其中尚有困难之处?” 葛老人仰天想了一下,道:“想我们帝疆四绝每隔三年便会面一次,互相印证武功,这数十年来会面次数已记不清楚,每次我们总是不分高下,力尽而散,从来未曾有过第五人涉足其间……” 无名氏听了这话,并不觉得其中有何困难,当下默默不语,等对方再说下去。 葛老人接着道:“而你却是第一个被我们认为有资格参加黄山之会的人选,虽然目前功力火候未足,必须假以时日,但这已是我们都想不到之事。日后老夫向他们谈起,一定教他们十分吃惊……” 无名氏这才恍然明白葛老人刚才怔厂一下之故,敢情其中并元困难,只不过此事令他们感到出乎意料之外而已。 他的满腔雄心壮志似乎更加激励奋扬,朗笑一声,道:“区区目下已决心踏人帝疆绝域之内,不论何等艰苦险危,此志不渝!” 葛老人道:“那是以后的事,现下你先得闯过老夫这一关!老夫今日要考较你手法招数和内功两门,前者以五招为限,后者以一住香的时间为限。” 无名氏道:“老前辈的意思,可是说如果区区捱得过五招一香的话,就不再追究了么?” 葛老人道:“不错,如果你接得下这五招一香的话,老夫就拂袖走开,不再坚持揭开凌姑娘的面纱!” 无名氏道:“好,一言为定,老前辈请赐招!” 葛老人道:“我们换个地方,到左边崖侧那块空地上再动手不迟!” 无名氏神采飞扬,豪壮地应道:“区区悉听老前辈吩咐,换个地方好……” 他们举步向左边走去,一会儿儿工夫,便到那块空地上。 墓门内的雨道中,那位崎年玉貌的净缘女尼刚刚伸手拦住凌玉姬,道:“女施主可是要往墓内走去?” 凌玉姬道:“是的,师父何故拦阻于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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