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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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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姬微微一笑,好像不大放在心上。 到了一处狭谷中,华奎停步清凌玉姬休息一阵,并且问她道:“姑娘目下已从夫人府脱身,不知打算到何处去?” 凌玉姬道:“我本是准备到大漠中访寻家父,但那地方只有蓝大哥去过!” 华奎道:“姑娘既不知地方,那就只好送姑娘回家……” 凌玉姬证了一阵,颦起翠眉,道:“我的家……已经没有人啦!自从家父离开,家中只有一个奶娘,但去年奶娘也去世了,只剩下我子然一身 华奎愕然道:“这么说来,姑娘等如是无家可归了?这么只好继续访寻令尊大人……” 凌玉姬道:“看来只好如此,啊,好像有脚步声呢?” 华奎侧耳一听,面色微变,立刻轻声道:“姑娘快跟我走。” 两人奔出狭谷,只见谷外有三条去路。华奎向当中的狭窄栈道走去,凌玉姬紧紧跟着。大约走了七八丈,地势越高,道路越窄,一边是险峻岩壁,高不可攀,另一边是陡峭危崖,若然掉了下去,纵有一身武功,却也难免伤亡。 又走了两三丈,这时已是昏暮之际,光线黯淡。华奎突然停步道:“前面有一段路十分危险,小的想请姑娘伏在我背上。” 凌王姬突然感到有点疑虑,是以迟疑不答。 华奎伏在地上倾听了一阵,随即匆匆起身,道:“来人已追到附近啦……”他忽然发觉凌玉姬疑虑的眼色,登时面色一沉,似是寻思一件重大之事。 凌玉姬轻轻道:“华大哥,我自己走得动,你放心好了。” 华奎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那段路实在险恶无比!” 他接着又迫:“姑娘心里对我发生疑虑,这本是人情之常,但小的实在与常人大不相同……” 凌玉姬听不懂他这话之意,随口道:“我不是信不过华大哥你,只不过我认为可以自己走而已!” 华奎一面与她说话,一面留神倾听追兵的动静,忽然露出大感奇怪之色,道:“他们有本领追到附近.却不知道为什么都停办那儿,难道也像我们一样,正在讨论一件难以解决之事么?” 凌王姬道:“也许他们见到那三叉路口了后,难以委决该想哪一条路走,是以停步讨论。” 华奎道:“根据小的以往的经验.从无人能像他们那样到达近处。而且他们有本事很快地一直追来,那么多的歧路也无法拦阻他们,可见得其中必有擅长追踪之士……啊!我想起来了,神指丁岚正是追踪蹑迹的著名高手。他这桩绝技久已胜炙人口,是以武林中人谁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了他。一来他武功高强,已是江湖上有限几个高手之一,二来他又擅长追踪之术,谁若是得罪了他,纵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很快就被他追上!” 凌王姬想起那神指了岚,心中一阵作恶,同时也惊慌起来,连忙道:“我们快走吧……” 华奎领着她向上走去,沿着峭壁转个弯,只见前面通路更加狭窄,左边是光滑的峭壁,右边却是一道深不可测的绝壑。 华奎停步道:“这就是九嶷天险中极为危险的一段路,当真步步危机,而且一旦失足,立时就粉身碎骨!” 凌玉姬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但也不愿率直驳他,缓缓道:“我只要小心一点,大概可以过得去。” 华奎道:“姑娘可看见那条路上的石质没有?那是一种极为奇怪的岩石,有的地方松脆得像细沙一般.只要一点点重叠加上去,立刻就崩掉数尺甚至一丈长的那么一块,纵是武功极高之上,如果不是诸知这种奇异的石质,一旦踏了上去,准得挣落那无底绝壑……” 凌玉姬这才知道此段路险恶至此,不觉打个寒噤,望着那条路道:“我此生还是第一次听到世上有这种奇怪可怕的岩石,怪不得这条路忽高忽低,我想低的地方就是以前崩掉的地方了?” “姑娘说得不错,这种岩质的怪异处还多着呢,譬喻那些从未崩过的地方,过两日就可能变得松脆如沙堆,又或者刚刚有人走过时,尚是坚硬如石,但第二个人一踏上去,就立时崩散。又或是身体轻灵的人走过没事,但较重的人一踏上去,就忽然崩坏,把人掉落绍壑之下!” 凌玉姬凝目瞧了一阵,忽然遭:“这样说来.我们两人就是安然走过,后面的追兵多半要毁灭在这条险路之上了。” 她口气之中,流露出无限悲惘之意,华奎证了一怔,本想提醒她不可对敌人存有矜传之心,不然的话适足反而害了自己!可是他又感到这种仁慈为怀的德性,世上已极为少见,尤其是在自身处于危险中而尚能为敌人生出悲悯之心,这等胸怀,可就不能用“妇人之仁”去形容,应该称为“大仁大勇”才对,是以他噤口不言,钦佩地望着这位年轻貌美的姑娘。 凌玉姬接着又道:“华大哥!还有别的路可走么?” 华奎摇摇头,道;“只有这一条路!” 凌玉姬道:“既然没有第二条路可行,我们最好设法留下警告之言!” 华奎望一望光滑的峭壁,突然叹一口气,道:“若果我的武功不曾失去,就可以用手指在壁上划石留字!” 凌玉姬讶道:“你已失去武功么?但我看你身法十分快速,一点也不像失去武功之人!” 华奎道:“小的上半身经脉中有三处大穴被夫人禁闭住,因此双手最多只有过去的一半功力,但下盘却不受影响。” 凌玉姬道:“啊,原来是夫人所为。” 说到这里,忽然如有所觉,两人都一齐凝神倾听。 华奎一面探手入囊,取出一条绳子,一面道:“神指丁岚当真名不虚传,居然又找对了路径!” 他把绳子的一头交给凌玉姬,请她缚在腰上,另一头则缚在自己腰身。两人之间最多只能相距一丈。他看着凌玉姬缚好之后,就当先向前面走去。 只见他跨出步子极大,去势却甚缓慢,那等走法,当真像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凌玉姬跟随在后面,侧着身子,极力靠着石壁,脚下认准华奎踏过的地方,慢慢走去。 大约走了丈许,一点事故都没有。她觉得华奎的话似乎有点夸张,渐渐松弛戒棋。 又走了两步,右脚刚刚迈跨出去,忽听“沙”的一声,脚下那条石路忽然有三尺长的一节化为细沙滚散,登时凹陷了一截口子。凌玉姬眼看石块忽然变化成一堆细沙崩散,不禁骇得出了一身冷汗。想到假如自己这一脚已经踏实,势必倾跌下去。这条石路虽然只崩了三尺长两尺深的一道口子,但由于细沙崩散十分滑溜,就算武功极高之士,也无法停得住身形。 她骇得入也束了,左脚悬空,动也不动。华奎回头瞧见,道:“姑娘不必惊慌,可放胆跳过这个缺口!” 凌玉姬道:“假如那边也忽然崩散,我下坠之势一定十分急剧,那时恐怕会把你一齐拖了落下去!” 华奎面色微变,显然凌玉姬所说的正是实情。但他的神色却没有被凌玉姬瞧见,沉声道:“姑娘别考虑太多,况且你身体不重,小的一定支持得住!” 凌玉姬果然放心,用力一跳,越过那书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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