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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


  杜希言摇摇头,道:“不,我要等年训,但在他未出来之前,我先跟你说几句话。”

  余小双道:“你一定发疯了,还等他出来?”

  杜希言道:“现在时间宝贵,你别扯开话题。我且问你,你觉得年训这个人如何?我意思说他给你的印象可好?”

  余小双点点头道:“还好。”

  杜希言道:“他既英挺聪明,又有一身绝艺。同时以我暗中窥看所知,这个人颇有大丈夫气概的,倒也难得的。”

  余小双道:“是又如何?”

  杜希言道:“再据我所知,你对我的印象也不错,虽然我们没有谈及任何进一步的亲密话,可是发展下来,你可能变成为我的好友,对不对?”

  余小双摸不着头脑的,满面困惑神色,道:“是的,但你何以谈到这些?”

  杜希言发出笑声,道:“我一路说下去,你就明白了,假设我丢下你逃跑,让你落在年训手中,以他的才貌,将必获得你的芳心,有没有这等可能?”

  他说到这儿,不得不向她眨眼示意,要她应是。

  好在他背向着石屋,不虞被那边的人看见。

  余小双本想否认,并且再恳切劝他逃走,无须忧虑这些。但当她看见他的示意,这才明白他的话,乃是说给别人听的。同时也了解何以他忽然变得不够正直热情之故,敢情他是那时候发现敌人,大概是年训已经赶到。

  她还未作表示,杜希言又道:“你如肯真心回答我的话,我就感激不尽了。”

  余小双装出沉思一会的样子,才道:“有这可能。”

  杜希言叹口气,道:“我刚刚远远一看年训,就晓得了两件事,一是以他的才貌,你可能被他征服,劫夺了你的芳心。二是他对你颇为动心,否则不会是这等态度对付你的。我相信这个猜测一定不错。”

  余小双道:“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杜希言道:“我的意思是我发现已碰上劲敌,虽然我并非强狠好斗之人,但事关你的得失,只好与他斗一斗了。”

  余小双道:“哎!你还是走的好。”

  杜希言道:“不,我非与他拼一拼不可!”

  石屋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长笑,强劲震耳,显示出此人内力造诣之深,业已达到一流高手的地步了。

  杜余二人一齐望去,但见年训大步行出来。

  余小双因为杜希言的那番说话,禁不住更仔细的打量这个邪教高手,并且自问会不会被他所征服。

  她马上有了答案,那便是:如果杜希言不夹在当中的话,她准会被他征服,倒在他充满男性惑力的怀中。

  余小双对这个答案甚感不满,暗自忖道:“我本已爱上杜大哥,何以还能觉得自己有可能爱这个男人?这岂不是与杨花水性的淫荡女子,毫无区别么?”

  她殊不知道人心是何等复杂多变,感情是何等微妙奥秘。即使是在“真情”的领域中,“假想”仍有活动余地。

  由于她只是“假想”,所以感到自己可能会被这男人征服,但事实如何,则尚难预测的到。

  年训走到杜希言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看了一阵,才满意地点头道:“我是年训,杜兄的丰彩胆识,以及惊人的本事,实在使区区在下感到非常钦佩,甚愿识荆。”

  杜希言拱拱手,道:“年兄好说了,兄弟在贵教领地之内,目下无异是贵教的俘虏,生杀之权,尽操在年兄手中。”

  年训道:“杜兄好说了,你刚才在余姑娘面前,还口口声声说要与兄弟一拼。假如没有几分把握,岂敢如此夸口?”

  杜希言皱皱眉,道:“不错,在下虽有一拼之心,但形禁势格,只怕没有这等机会了。”

  年训面上笑容一致,其寒如冰,冷冷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我会给你机会么?”

  杜希言道:“当然还有一线的机会啦!否则我这样做法,岂不是也等如傻瓜?”

  年训感到难以置信地“哦”了一声,道:“你说说看。”

  杜希言道:“第一点,你也颇想有机会与我较量一下。第二点,我敢留下来等你,而你不敢与我公平一拼的话,这件事将在余姑娘和你自己的心中,留下什么影响,已经十分明显,简直不问可知了。”

  年训道:“还有第三点么?”

  声音中含有讥嘲的意味,也有成竹在胸的意思。

  杜希言道:“你以为能杀死我,就算是赢了我么?不,你错了。我恰是还有第三点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又恰恰是驳斥推翻你这个想法。”

  年训的眼光中,登时露出审慎的惊觉的光芒,至此他已知道这个敌人的难斗,竟然大大的超过他的预料。

  这时虽然年训认为杜希言大有道理,是个非常难斗的角色,然而余小双可不是这样想,她晓得杜权希言第三理由说出之后,便是两人分出生死之时。而她又深信杜希言必定敌不过年训,是以心中真是说不出的焦急忧惶。

  但在目下的情势中,她又不敢作声。因为一则她根本没有妙计可以贡献给杜希言。其次年训既是因她之故,才可能与杜希言公平决斗,则她若是露出丝毫偏袒杜希言的态度,年训受到刺激之下,后果不问可知。

  只听杜希言徐徐道:“年兄今日之所以占尽了上风,显然是因为你精通法术,不是常人所能抗拒。因此在下简直是成了俎上之肉,任意宰割。在下强调一句,这等情势,只是‘法术’之功,并非武艺上胜过我。”

  年训眉头一皱,道:“法术也是功夫的一种呀!”

  杜希言摇头道:“不同,不同,因为以‘法术’而言,在下根本全无抗拒的机会。这等如你先把刀子搁在我颈子上,才辱骂我是懦夫,骂我不敢与你讲斗一般。试问在这等情形之下,不做懦夫又如何呢?”

  年训道:“我听不懂你的歪理。”

  杜希言道:“那么我换句话说,便是依仗着利器在手,全然不给别人以公平决斗的机会,本来这也没有不对,但你却不许称英雄道好汉就是了。”

  年训道:“这与咱们之事,有何关系?”

  杜希言道:“为什么没有关系?比方说,你击杀情敌的方法,是从背后给他一刀,你猜那个女孩子会作何想法?认为你是英雄?会对你倾心么?”

  年训淡淡道:“这一说又回到你第二点理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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