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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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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希言迅即转头四望,但见四下林木森森,只有一处间隙可以望得出林外,但也只能望得见远处的山岭,他暗自忖道:“除非有人能在那么遥远的山上,看见此处,但这简直是不可能之事。因此,这些人必是躲在附近无疑。”可是能直接窥见这棵树下的地万,也只有寥寥四五处。杜希言细加视察之后,深信并无人迹。 当下又忖道:“难道是她虚言恐吓不成?不,不,这个恫吓力量不强,只增加我的困扰而已,所以她无须制造这等小诡计。” 只听李玉尘又道:“杜希言,我第二个保证,那就是有人质在手,这个人质是谁,你不妨大胆猜上一猜……” 杜希言心头一震,正想寻思。 李玉尘娇媚的声音传入耳中,道:“这是最古老但最有效的法子,战国之时,最是流行,你博通古今,当然不会不知道。” 杜希言道:“究竟是谁?” 李玉尘道:“你最关心之人。” 杜希言道:“别胡扯,你想诈出我的真正心意么?” 李玉尘道:“我用得着么?早就经过考验了呀!” 杜希言无奈地垂下剑,道:“还是你亲口告诉我吧!” 李玉尘道:“好,就是余小双。” 杜希言身子一震,道:“怎会是她?” 李玉尘道:“如果不是她,我何必避开了云散花?她自以为行事机密,嘿!嘿!其实都在我们的眼中……” 杜希言道:“就算余小双在你手中吧,你打算怎样?” 李玉尘笑道:“我不喜欢这种谈价钱的味道,我希望好像朋友一般,解决问题。” 她已占了上风,顿时神态轻松得很。 杜希言叹口气,道:“看来我永远得被女子所累了。” 李玉尘道:“那也不见得,你以前是自讨苦吃而已……因为天下任何女人,都不能像我一般对你有大帮助。” 换言之,她竟是怪杜希言没看上她。 杜希言苦笑一下,道:“你的名声还能帮助我么?” 李玉尘道:“任何人都能改邪归正的,对也不对?况且也只有我看得出徐怀有极艰巨难以达成的任务……” 杜希言否认道:“没有,只是一点私事,如今我可轻而易举的解决。” 李玉尘道:“不对,你身世神秘,气度高华,根据许公强夫妇所述,你入天罡堡之时,武功全无这等情况之下,你还敢孤身入探著名的鬼堡,可见得问题之严重了。” 杜希言道:“连我自己也想不到会有这许多道理呢,这样说来,我须得弄出一段离奇身世,”方能使你满意啦!” 李玉尘晒道:“说吧,你设法假造一段故事,但必须合情合理。这一来我也可以满意,不再盘洁。” 杜希言耸耸肩,道:“李仙子,你可知我忽然泛起一个什么念头?” 李玉尘道:“杀死我,是不是?” 杜希言道:“不,我想削发出家,对于任何人与事,生生死死,都与我无干,自然我也不要管闲事了。” 李玉尘道:“我一生研究人性,所以对这些话题特别有兴趣,你这一想法,已透露出体深心中想逃避的愿望了,此一秘密愿望,可不是现在才形成的,而是从前就种下的,那时你受过莫大的打击……” 杜希言摇头道:“不对,小孩子之时就算有打击,与这等厌世思想何干?” 李主尘郑重地道:“难怪你不懂了,这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俗世之人就算读书破万卷,亦不会懂得这门学问的。” 杜希言道:“那么这门学问竟是你自己杜撰的么?” 李玉尘道:“怎可说是杜撰?老实说,我也有师承源流。不过离精纯圆满之境尚远,因是之故,还待我细加研究,方能发扬光大……” 她停歇一下,又适:“你所说的削发出家的逃避心理,决计不会凭空发生的,而是幼年之时,有过某种恐惧的经验,后来虽是忘记了,但那只是表面上忘记,其实还隐藏在意识不着的地方,直到徐晓得逃避的方法,又碰上难题之时,便不由自主地泛起逃避的念头了。” 她解释得异常清晰明白,而且甚合道理,真是教人不得不信。 杜希言征了一下,道:“因此,你断定我童年之时,曾经受过极大的打击了?” 李玉尘妩媚地笑了笑,道:“是的,但目下你自己恐怕已忘记了,你也知道的,小孩子之时,有些事情现在看来是微不足道,但在当时,可能感到重大万分,举例说,现在的你,对糖果玩具看也不看一眼,可是小时候,有人抢去你的糖果玩具,你就有连命也给夺去之感。” 杜希言呼一口气,同意道:“这话正是,其实我们长大了,不过是兴趣欲望转移了而已,事实上那‘占有’和‘患失’之心,一点没有减少。” 李玉尘道:“对啊!假如你这刻只有十岁八岁,那么余小双对你来说,远不及一把糖果来得重要呢!” 她一提到余小双,杜希言的心便为之一沉,禁不住道:“你到底有何打算?” 李玉尘道:“好,我也不兜圈子啦!告诉你,我开出两个条件,任你选择。” 杜希言苦笑一下,道:“干脆一个就够了,何须让我选择?” 李玉尘没有接这个碴,运自道:“第一个条件,便是拿丹凤针来交换她。” 杜希言道:“上次已曾证明我没有此宝呀?” 李玉尘道:“别人相信你没有得到此宝,那是别人之事,与我无干。我个人是深信此宝必定在你手中的。” 她挥挥手,阻止对方发言,接下去道:“无论如何,你还有另一个条件可以选择啊!这一宗是用你自己来换取余小双的安全。” 杜希言不禁又泛起苦笑,道:“可是用我的性命?” 李玉尘道:“别装傻了,我自然不会要一个死人做伴侣,如若不然,我何必单单选中了你。” 杜希言感到自己好像是掉在糖浆中的苍蝇一般,已被这个当代妖姬网住,全然动弹不得。 他念头电转,忖道:“你来我已可拿回丹凤针,但她这一出现,把我的计划弄坏了,现在教我那儿去弄一支丹凤针?可是如若不拿出丹凤针,难道就甘心做她裙下的面首么?” 他不是不知道以对方的姿色才学,这世上不知多少人愿为“面首”而不可得,换言之,如果答应做她的伴侣,不但不是耻辱,反而是许多人羡慕的风流艳事,可是他岂能变成一个人的玩物? 他沉吟忖想之时,眸中不觉透射出极烦恼的神色。 李玉尘看在眼中,忽然摆摆手,跺脚道:“算啦!算啦!你就当我从没有说过这些话。” 她忿然的口气,反而使杜希言觉得不好意思,知道已损伤了她的自尊心,他原不是性情冷酷之人,当厂冲口道:“我情愿选择第二个条件。” 杜希言此人斯文儒雅,说话从来都含有诚恳的味道,因此他虽是冲口而言,也叫人觉得很真诚。 李玉尘讶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杜希言道:“当然啦,我向来不说假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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