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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李天祥道:“贫道这就前去与慧海大师连络商谈,订好计划之后,自然会告诉杜先生的。”

  他望望天色,又道:“贫道此去最快也得明天清早才回来,咱们明晨还是在这儿会晤如何?”

  杜希言道:“真人一定会来么?”

  李天祥道:“贫道一定来。”

  讲妥之后,李天祥便离开了。

  云散花道:“喂!我们在这儿露宿么?”

  杜希言一怔,道:“你的意思可是另找宿处?”

  云散花笑道:“这里又黑暗又风大,我们何不去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呢?”

  杜希言道:“我一点都不反对,但如果路程太远,那就省点气力吧!反正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眨眨眼就过去了。”

  云散花道:“这儿毫无情调,又不舒服,我宁可跑点山路。”

  她在黑暗中,辗然掠鬓,那是没有丝毫做作的举动。因为她以为在这黑漆的夜色中,杜希言只能依稀看见她的影子而已。

  使杜希言在黑夜之中看她,与白天时间差不多。所以把她最细微的表情,全都收入眼中。

  但觉她风情万种,娇媚动人之极。尤其是朱唇微启之时,稍稍露出一点牙齿,衬托得她的嘴唇更为红润。使杜希言禁不住涌起吻啜的欲望。

  他们曾经济在一起,同时也曾互吻过,但终究相见相识的时间太短,还未到熟络得可以伸手拥抱的程度。

  在杜希言来说,他为人较为拘谨老实,如果不是水到渠成的情况,他真不大敢动手的。

  因此他只好抑制着吻她的欲望,口中问道:“那么咱们到何处去呢?”

  云散花道:“其实也不算远,而且比这里安全秘密得多,那是一座山洞,我已住了好些日子啦!”

  她在黑暗中,把早先用以潜踪匿迹的一块彩色丝障,招叠起来,只有一点点,然后藏回衣袋中。

  杜希言目瞪口呆,敢情她略略解开外面的那件道袍时,不知不觉中露出了胸前高耸雪白的双峰。

  她穿的道施是杜希言当时脱给她盖上的,而且也是在这时候,杜希言把丹凤针暗暗放在酥胸间,因此云散花不但解去体内之毒,同时也提得起真气,打通了穴道,这才得以扬长而去。

  现下她还是穿着这件道施,里面上半身的底衫已被撕破,所以会泄露春光。自然云散花自家也忘了这一点,方致如此。

  她把那件隐形法宝收好,重又扣好道袍,杜希言的灵魂,这才回房。他一望之下,已晓得云散花根本不曾察觉这件事,心中稍安。

  两人从岩下走出,初时一前一后,由云散花带路,但走出不远,便变成手拉手,这是因为夜间行走山间,时时会滑脚跌倒,甚至互相散失的。

  杜希言脚下走得又快又稳,云散花则是受过这等训练的,是以远比普通高手强胜,因此之故,他们奔行的速度只比白天略略慢了一点而已。

  越过两座山岭,便到达她所居的石洞。这个洞穴乃是在一片巨岩之内,洞口有两块石头巧妙地遮挡住,宛如屏风一般,果然十分隐秘。

  他们钻入去,里面更黑了。云散花要他弯下身子,走了几步,便叫他坐下。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草上还有布垫,温暖而舒服。

  杜希言事实上已打量清楚这个石洞,但见甚是矮窄,身量稍高的人,站起来可能会碰到洞顶石头。

  他的心突地跳起来,忖道:“假如我在此处过夜,势必与她一同躺在这块窄窄的草地上了。”

  云散花果然挨着他坐下,轻轻道:“这儿是不是舒服得多呢?”

  杜希言道:“是的。”

  他看得见她睁大双眼而茫然无所睹的神情,感到非常迷人。因此,他很愿意一直坐在黑暗中。

  云散花道:“等一等,我就可以点起特制的蜡烛了。”

  说时,伸手拿起一个包袱,摸索着解开,取出一套内衣和一件外衣。

  杜希言心跳加剧,忖道:“啊呀!她竟是要换衣服呢,如果连内衣也换的话,岂不是全部裸露么?”

  他虽然感到刺激紧张,但决计不是害怕,心中充满了秘密的兴奋快感。

  他随口敷衍道:“为什么不点起蜡烛呢?”

  云散花吃吃一笑,道:“因为我要换衣服啊!你也知道的,我的衣服已经破了。”

  她忽然面红起来,泛起害羞的表情。好在洞内甚黑,所以她很快就恢复如常。

  杜希言没有作声,忖道:“假如她要我答应不偷看呢,我不可答应。因为一个人要讲信用,我如果答应了,就非得遵守不可。”

  念头才转过,便听云散花道:“你可别偷看呀!”

  杜希言默然不语。

  云散花茫然地向他瞧看,事实上她根本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甚至连轮廓也极为模糊,只隐隐有那么一点影子而已。

  她放心地笑一笑,又适:“你听见没有?”

  杜希言道:“听见了。”

  云散花道:“那你为何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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