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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李玉尘面色都气变了,冷冷道:“好啊!讲了半天,原来你是寻我开心的。”

  杜希言耸耸肩,道:“我真的没有。”

  李玉尘那么老练多智之人,也气得失去常态,怒道:“有,在你身上。”

  杜希言无可奈何地摊摊手,道:“我的话你不信,只不知怎样才能使你相信?”

  李玉尘道:“很简单,我搜一搜就知道了。”

  杜希言道:“好,但我又怕你们乘机暗算我。”

  许公强怒声道:“这小子一味胡扯,咱们上去把他拿下就是啦!”

  成金钟帮腔道:“许兄说得是,那丹凤外明明是在他身上的。”

  李玉尘回头向绿封长衫人望去,道:“这家伙当真狡猾不过。”

  长村人沉吟一下,道:“既然如此,咱们不要浪费时间了,现下这一动手,活捉固然最好,但必要时杀死他也无妨。”

  众人听了他这个等如命令的决定,无不坐马作势,准备出手。

  不过可没有一个人敢鲁莽从事,因为杜希言手中拿的宝剑是稀世奇珍,而且又有杀伤成金钟的惊人纪录。是以虽都准备出手,却不敢首先发难。

  杜希言面上现出紧张之色,转目四顾。忽然紧张之色完全消失,似乎已经找到保命之道。

  绿封长衫人高声道:“等一等。”

  许公强恰好提杖欲发,听说这话,硬是把势子刹住。

  其他的人,倒还没有动静,只听长衫人道:“杜希言,你身上纵然怀有丹凤针至宝,但据我所知,你的天罡绝艺尚未练成,今日休想逃得出我们掌心。”

  众人听了暗感奇怪,因为这些活早先都已表明过,何须再费口舌?不过大家都深知这个首领的才智武功,俱致上乘,是以又深信这些话必有很深的用意。

  杜希言应道:“我自己都不担心,何劳阁下挂怀?你们先拿下了我,再吹牛不迟。”

  长衫人冷笑道:“除了这个理由外,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可以解释你忽然间变得气定神闲的态度么?”

  李玉尘格格一笑,道:“原来你想知道他神态间何以变得安祥镇定之故,以我想来,这家伙是个大傻瓜,根本不知杀身之祸已经临头,是以才不在乎。”

  长衫人道:“李仙子切勿小看了他,这厮既然能在天罡堡下逃生,并获至宝绝艺。同时又能通行双绝大阵,成教主束手无策,可见得非同小可。”

  许公强厉声道:“假如你不阻止的话,老朽甚愿上去打这头一仗。”

  他那股凶悍的气势,真是足以使人望而胆颤心惊。

  杜希言极力排除俄中泛起的怯惧之感,高声道:“许公强,假如不是在这个地方,换了别处,而又没有人的话,你这么凶形恶状,一定能骇倒我。”

  李玉尘讶道:“哦?何以在这儿你就不怕呢?”

  杜希言道:“实不相瞒,这是因为他的气势,被这一位所压抑。”

  他指指绿封长衫人,又适:“连你李仙姑也受他之累,本来我很不好意思拒绝你的话,可是忽然想到你既然要听他的命令,则你说的话,做的事,不过是他的意思而已。”

  这话乍听很玄其实含有至为深刻的真理所在。

  李玉尘和许公强都不觉微微一愕,心中皆泛起不自在的感觉。

  绿剑长衫人冷冷道:“好利的嘴啊!只不知你的剑比不比得上你的嘴巴锋快?”

  他踏前几步,虽然还未拔剑出鞘,可是一股强大坚暖的气势,已迫得社希言有难以透气之感。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杜希言皱紧眉头,样子很怪。

  许公强大笑道:“杜希言,你怎么啦?可别忘了举划招架才好。”

  杜希言霎时又恢复常态,道:“笑话,凭他那把破封,我还怕他么?”

  长衫人又迫前两步,脚下发出“嗤嗤”的声音。这步声传人杜希言耳中,宛如金鼓齐鸣,有千军万马潮涌攻到的威势。

  他心灵的力量,已抵敌不住敌人的这股无形气势。幸而耳边响起一阵清晰的低语声,道:“不要紧,这是内家划法中至高无上的攻心秘术,你心灵修练之功不深,可用天罡绝艺破他。”

  这阵语声一人杜希言耳中,已使他增加了几分胆力,及至他举创作势,摆开天罡绝艺中的划招门户,登时感到心灵上的压力全消。

  全场之八,都没有听见这阵语声,可是他对面的长衫人身躯一震,刹住源源涌出的无形气势,道:“七希言,你曾经得过什么高人指点么?”

  杜希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是因为我抵敌得住你这种内家无上心法的攻心秘术,所以你十分惊奇,对也不对?”

  长衫人掣剑出鞘,剑身也是漆上绿色,毫无光华,目中应道:“不错,照道理说,你也不该识得这门功夫的来历出处才对。”

  杜希言道:“我听人说过呀!”

  长衫人冷冷道:“好,闲话少说,我倒要瞧瞧你已练会了多少天罡绝艺?”

  但见他挥剑攻击,剑势既缓慢,又平淡。

  然而杜希言却感到他这一剑,似乎无法招架似的。虽然心中有此感觉,但他手中刍星剑仍然发出,挟着一片耀目光华,封敌招,削放手。

  他这一招之后,还有两招紧接着的,已十分烂熟于胸。是以连念头也未转,对依式发出。

  但见剑光飞绕,“铮铮铮”一连发出数下特别震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长衫人刷地跃出圈外,低头一看手中之剑,并无损缺,随即仰天一笑,道:“这口破剑还过得去吧?”

  杜希言耳中听到那降低语声,随即依照指示,高声道:“得啦!凭你谈笑书生席自丰也得仰仗手中之剑乃是宝物,才保全得住兵刃,那值得自骄自大?”

  长衫人一怔,连李玉尘、许氏夫妇等也无不楞住。

  杜希言谈谈的接下去,道:“别惊奇,席自丰领导一个邪恶组织之事,已不算得是秘密了。”

  长衫人显得十分震惊,大有不知所措之状。

  李玉尘道:“假如我们杀死这厮,这个秘密还是保得住的。”

  她的答话显然已证实这个拿绿剑的长衫人,就是武当派一流高手谈笑书生席目丰了。

  杜希言道:“笑话,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李玉尘道:“你听谁说的?”

  说时,款摆柳腰,举步走上前去,一面发出暗号,示意大家准备一齐出手。

  杜希言道:“我是听三环老人说的。”

  席自丰不觉退了一步,李玉尘也吃惊地望住他,还未开口,席自丰已道:“啊!我明白了,原来是一直有人在暗中传声指点你。”

  席自丰这话一出,他们的人个个震动,那是不必说了。

  但连杜希言也大大的吃了一惊,因为他自问已经极力不露任何痕迹,因此可知谈笑书生席自丰根本不是从他神情上看出来,而是从各种迹象中推论而得的。杜希言震惊的,正是对方这种高超无比的推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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