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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孙玉麟环顾全场一眼,深觉事关重大,不可胡乱说话,何况连他亦不相信云散花之言,所以默然不语。

  云散花现出不耐之色,道:“既然你们不信我的话,想必总有一个法子,可以解决这事。”

  李大祥不想众人受激出手,以致无法控制这局面,当下高声道:“贫道有一个建议,希望云姑娘肯接受。”

  李天祥道:“咱们徒然在口舌上议论,终是不及付诸行动的好,如若云姑娘不见怪的话,贫道打算拜托一位女性的武林同道,搜查你身上各物。”

  云散花道:“我既然说过丹凤针不在我手里,为了证明这话不假,倒是很欢迎前辈这个方法,岂有见怪之理。”

  李天详目见一转,徐徐道:“飞虹夫人可肯为大家代劳?”

  飞虹夫人心中不愿,因为此举只有吃亏的可能,没有一点便宜或功劳可言,例如搜身之时,云散飞说不定会突然暗算等等,即便搜出了丹凤针,对她个人而言,并无特别的好处。

  再者就是她对云散花,暗存袒护之心,因为云散花对她的徒弟余小双很好,曾尽力救她的性命。

  但她在目下这等情形之下,岂能推辞,当下只好点头,举步走到云散花身边。

  火炬照耀之下,一个是极成熟的艳妇,一个是清丽绝俗的少女,站在一起,使人生出截然不同的感觉,而清者更清,艳者更艳,许多人都看得呆了。

  飞虹夫人道:“云姑娘,此间众目睽睽,你是女儿家,不便检搜、请移步到一旁去。”

  云散花道:“夫人请慢动手,晚辈还有话说。”

  “梅大姐”发出尖锐的笑声道:“我希望云姑娘不是藉词推托。”

  云散花冷冷瞪他一眼,但随即恢复礼貌地向飞虹夫人说道:“夫人在武林中,虽然极负人望,盛名如雷,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你断不可独自担承此事。”

  李大祥马上接口道:“云姑娘考虑极是,足见高明,假如范珊迫友肯劳驾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玄剑影范珊道:“好,老身随去瞧瞧。”

  这三丫女人走出火炬圈在一边监视,飞虹夫人动手搜查。

  上上下下,全身内外都搜过了,便回到火炬圈中。

  飞虹夫人向众人报告结果,李大祥暂不作声,任得众人低声交谈议论。

  过了一阵,李天祥重重咳了一声,说道:“目下既已搜过,那丹凤针不在云姑炉身上,咱们似乎亦不便再说什么话了……”

  云散花芳心一宽,忖道:“李真人一言九鼎,谅众人不会反对,我到底熬过了这一关,假使刚才沉不住气,趁搜查我身之时,突然逃走,这冤屈一辈子也休想洗得清。”

  蒙师爷嘀咕一声,却没有说话,梅兴则沉人沉思之中,亦不开口,这两人不作声,就没有旁人肯驳回李天祥的面子,于是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众人折腾了大半夜,眼看快要天亮,便各自散开,有的躺下,有的打坐休息,人人都知道,必定还有一次大规模的行动,所以须得节省体力。

  云散花要返回谷中木屋,取回衣物,她向李天祥说了,凌九重立刻表示愿意陪她走一趟。

  他们走出不远,一道人影赶到,原来是孙玉麟。

  凌九重心中大恨他插入,以致失去了与云散花独处的良机,以前还不怎样,但自经堡中一吻,两人之间的关系大生变化,假如孙玉麟不跟了来,他最低限度亦可以再获得云散花的香吻。

  三个施展轻身功夫,奔驰于峋岖的山路上,走到一处突崖转角之处,凌九重心中突生毒念,忖道:“此时地势险恶,崖下深不可测,武功再强之人,也得粉身碎骨,我何不设法把孙玉麟挤落岸下?”

  他也不考虑后果,想到就做,当下放慢脚步,占据了内线,孙玉磷赶上来,打外侧绕过这转角之地。

  那孙玉麟只有两尺之地可供行走,凌九重一边肩头已碰到坚岩才腾出这两尺左右的空位。

  孙玉磷刚刚与他并肩行过之时,凌九重左肩微沉,往外猛可挤去,他装出右肩被岩石碰了一下似的,由于此故,才会向孙玉麟碰去。

  他肩上一股雄浑劲道涌出,孙玉麟一触之下,身子不由得向崖外倾斜。

  若是武功稍弱之人,这一下就得自行冲出了危崖,掉向那黑沉沉的无底深渊了,但孙玉麟去势一煞,虽然上半身已出了崖外,可是双脚犹如两根长钉一般,牢牢的钉住地面。

  凌九重现在除了出手攻击之外,别无他法了,他本是个偏激个性之人,不大讲究讲江过节规矩,当下挥掌欲扫,定要拔出这颗眼中钉。

  然而,一股劲风直袭门,竟是一种体积甚小而厉害的暗器,凌九重心头一震,半掌势突然挪向前面,向迎面袭到的暗器扫去。

  孙玉麟当然觉察出凌九重有意暗算,心中赫然大怒,身子不进反退,先脱身这个隘地,再作计较。

  凌九重人随掌走,刷的冲上前去势一难以免腹背受敌。

  刚才乃是在黑暗之中,凌九重一心暗算别人,所以无法看前面的情况,因此这一暗器,可能是云散花发出,但亦可以是隐伏在一旁之人所发,后面这一点,乃在假定深更半夜竟还有人恰恰就在附近而言。

  “他判断不出这暗器究竟从何而来,而由于孙玉麟在后后,他可也不能下来搜索,只好唆唆往前飞奔。

  他们只不过略一顿挫,并没有费去什么时间,孙玉麟望住凌九重的背影,既想质问,而又大为惊异。

  他自知早先过于粗心,险些坠崖而死,可知假如凌九重当时出手猛攻的话,在那等情势之下,只怕很难幸兔。

  因此他诧然想道:“凌九重既未出手,则又可见得他似乎没有暗算之心,而是误撞了我一下,不过话说回来,以他这等身手,不会碰上岩石而撞了我一下的?从这一点来看,他又分明是蓄意的?”

  三人在寂寂的空山中,疾往前走,云姑娘领头,不久便已入谷。

  云散花在门前停步回头,问道:“孙大侠有何见教?”

  孙玉麟道:“在下只是想到你自离此甚久,万一有人先你而匿于屋内,等你进去时出手暗算,实是可虑。”

  云散花道:“多谢孙大侠提醒。”

  当下很小心地人屋,竟无异状,点起灯来,凌、孙二人也走人屋内,都好奇地看看竹榻上失去知觉的美女。

  云散花诊查过余小双的脉息,沉重地道:“假如得不到解救,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必然将薄命夭折了,唉!真是可怜……”

  孙玉麟点头道:“这位姑娘果然是少有的美人胚子,无怪云姑娘为她惋惜了,在下听闻那扈大娘的‘戳魂针’极为歹毒不过,受害之人,难有活过两个时辰的,除非有吸星石或丹凤针解救,不然的话,有死无生,但对余姑娘而言,实在已尽了心力啦!”

  云散花道:“虽然如此,我仍然觉得很难过。”

  然而声音中显示她得到孙玉麟的安慰,已经好过得多了。

  凌九重大为妒恨,冷冷道:“假如孙兄能够设法救回余姑娘,云姑娘便只有快乐而无痛苦了,只不知孙兄可有这等法子没有?”

  孙玉麟本想反击一句,问他也可有法子好想?但转念觉得那样做的话,岂不变成与他一般小气了?便不理他,只向云散花说道:“假如姑娘换衣的话,在下便告退在外面巡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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