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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云、许二人各自退了两步,许公强低头一看,那根粗大的拐杖上,竞现出一道白痕,分明已被敌剑所伤。

  他见了又是一廉,心想:“我这根拐杖不但经过于锤百炼,钢质极纯,同时加上了一点钢母,乎生以来,不知碰上过多少宝刀名剑,皆无所损。但这女孩子手中之剑,居然能在我这五雷杖上留下剑痕,可见得她此剑的厉害了。”

  事实是他最吃惊的,还是此女的奇奥剑法。要知许公强横行了一辈子,实是有着过人的武功造诣。

  以他方才全力扫出的一枚,他估计就算是当今各大门派的掌门耆宿,亦不易硬接。但此女不独硬接下来,甚且丝毫不久吃亏,剑术之高,功力之深,可以想象。

  自然并不是表示云散花的武功可以与许公强斗个平手,只”因武功之道,千变万化,其中又有生克之妙,因此云散花可能是刚好有这么一招,能硬接许公强的五雷杖。如若许公强变化招效,她就未必能抵挡得住了。

  反过来说,许公强亦并非定能赢得对方。正因武功之道,如此变化奇幻,除了功力相去悬殊之外,通常─上阵交锋,谁也难知结局如何?所以才时时有苦斗死拼的情形发生。

  原来许公强这个“轰天雷”的外号,除了他的脾气之外,与武功亦有关连。他的五雷杖走的是咸猛霸道的路子,大有风云变色,雷霆交错之势。而他叱汊多年的生涯事,实是罕得有人敢与他硬拼的。

  云散花自然深悉此老底细,眼见对方杖法已变,但是仍含蕴着有风雷之威,不敢大意,人随剑定,光华一闪,已斜斜穿出七八尺外。

  她冷笑一声,嘲笑道:“你不是亲口要让我三招的么?谁知当真出手之时,连一招也不让了。”

  许公强不但面都不红,竞径自转身向谷口奔去,迅若飘风。

  此举无疑是表示觉出外面有异,想是由于启大娘没有回讯,是以晓得不妥,赶去接应。

  云散花仰头笑道“许公强,你夫妇虽是一等狡独的魔头,但今日也陷入了天罗地网之中了。”

  许公强已奔到谷口,突然停步回头道:“什么样的天罗地网?就是你们那些人么?”

  云散花谈谈道:“你自家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许公强面色铁青,厉声道:“死丫头,你估量老子不能取你性命么?”

  云散花道:“你虽然足有杀我之力,无奈时机已逝,亦只好扫呼奈何而已!不信的话,请来一试。”

  许公强被她激得三冒三丈,但又心惦妻子,方自踌躇不决只听云散花又道:“我本以为你们这等人物,决计不会坠人我的圈套之中,谁知你们毕竞现身落谷,送上门来,真真可笑得很。”

  许公强道:“那个用镜子反射阳光的老头子是谁?”

  云散一怔,道:“他怎样了?”

  许公强道:“哼!他早晚得死在我手中。”

  云散花道:“闷!你弄错了,这个老人倒是个道地的好人,他曾经以镑光警告你们不可落谷,对不对?事实上我没叫他这样做,而他也不是武林中人。”

  她说这话之时,心中可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事实上她还未见过赵老人。

  许公强显得更愤怒,道:“假如他非是江湖之人,我更要取他狗命,若然不是这个老小于,我们焉会中了圈套?”

  云散花一听此人真是蛮不讲理,于是改变话题,道:“当你们落谷之时,我早已见到,所以迅即发出讯号,召集人手。假如其时体们便动手,我自然38逃大劫。但你们坐失良机,时至如今,哼!哼!莫说要杀死我,你们反而连逃走也办不到了。”

  许公强狞声大笑,道:“你未免太自负了,凭你们这一干人,火候有限,竞想拦住我夫妇?这且不提,我先问你,你何时发出讯号的?”

  云散花道:“难怪你会有此一问,以你想来,我若是发出讯号,你们即可迅即撤退,侍机重来。我正是利用你仍此一想法找出一种你们注意不到的通讯方法。”

  她伸手向那条小溪指去,又道:“我乃是藉这道小溪,无声无息地传出消息。我有一种特制的药物,丢在水中,可以随水流去,大概流出数丈,便会溶化,把那一大片溪水完全染红。我的援手完全是在下游溪边等候,一见这片染红了的溪水,立刻赶来。”

  这个疑团,总算是毫不留难地解释了,也说明了她早先何以一直走溪边洗手之故。

  许公强翘了一下大拇指,道:“这一点老子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不过你毕竞也有失算之时。我且问你,我那老太婆可是已遇上强敌?”

  云散花道:“那只是一个小小的陷阱,假如你立刻治愈了屋中受伤之人,我们再谈条件不迟。”

  她冷一下,又道:“尊夫人现下在三名高手的强力叨筒包围之下,不敢妄动,那叨筒之内,装满了至毒的汁液,溅上一点,终身无法痊愈。

  许公强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既不回来,又不出声叫我前去,敢情是不能出手拼斗的陷阱。”

  他停顿一下,又道:“你们倚仗人多,使用歹毒的利器,这等所为,难道不觉得太下流卑鄙?”

  云散花道:“你这话若是向少林方丈说,他一定受不了。但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即使是卑鄙下流一点,可是对付你们,却非得以下流对付下流不可。”

  她显然对此理论甚为得意,又道:你们这一辈子的事迹,我都研究过,发觉你们做过许多欺诈逃脱之事。因此以前那些各大门派的宗匠大师们,都对你们奈何不得。但如今撞在我们手中,情势大不相同了。”

  许公强跟中闪出凶光,大有回身动手之意。但他似是忽然醒悟,厉声大笑,道:“臭丫头,你想激老子回来动手,对也不对?我倡偏不让你如愿。”

  他迅即向谷外弃去,放目一瞥,但见老伴竟是在东北方的斜坡上,有三个人排成半圆形,手中各持一支钢管简。

  这个半圆形阵势的缺口,乃是山坡凹落之处,底下究有多深。非到切近无由得见。

  许公强双眉一皱,付道:“假如她背后是深沟,则她往下跳时。人家持筒从空中射下,必定难逃毒手。何况沟底地势如何?深度如何?尚未可知,自然不能往上跳。看来唯一脱身之法,只有跃到对面,只不知道这坑还有多宽?假如超过三丈,自然无法超越。”

  不过他似乎并不太过忧虑,只见那三人中的一个是那锦衣华服的凌公子。第二个是那对中年夫妇中的丈夫鲍尚。第三个是道姑,山风过处,宽袍贴身,露出美好的曲线,只不知面貌是美是丑?

  此外,少林寺的两僧,武当的两道,加上那鲍夫人唐瑞珠,一共五人,都守在那三人背后,以防敌袭。

  许公强若要攻袭那凌公子等三人,必须先闯过这五人的防线。假如他不能立即闯过去,凌公子三人已有足够时间喷出毒汗,射杀邑大娘。

  防守的五人看见许公强出谷,唐瑞珠沉声道:“那老魔头出来了,你们可得小心。”

  凌公了高声而笑,道:“好极了,我已等得不耐烦了,最好那老魔头闯上来试图救授,咱们便可以趁机弄死他的老伴啦2”

  话声方歇,另一个娇脆的声音接着道:“话不是这么说,彩霞府有人受伤,还须靠他们施救!我看最好是他们肯屈服,先救了那位姑娘。”

  许公强不敢发作,大声道:“老太婆,你跑不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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