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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他打后面掩入去,寻到东跨院去,果然听到傅伟的声音。

  他所要知道的一点,便是看看那追风剑董毅是否也在此地。

  他心中明白傅伟比起他来,功力相差有限,这可是因为人家自幼开始练武,而他却仅仅练了两年。

  若不是他服了武林至宝冷云丹和杨枝宝露,方才就无法震开人家青钢剑。

  那追风剑董毅名头并不弱于修罗扇秦宣真,尤其人家乃是正派之人,不会无事生非,故此到底深自敛藏得多,能够和当年黑道盟主秦宣真并驾齐名,这里面便大有差别。

  沈雁飞深深明白这一点,因此赶快追来,看看追风剑董毅是否也在,倘若也来了的话,他身上奉有师命,还有田仇两魔欲得之宝,犯不上沾惹这位成名剑客,必须立刻远走高飞。

  房内传出另一个较为苍老的嗓子,从那特别充沛的中气推断,定是追风剑董毅,眼珠一转,返身出店。

  他不是回店,也不是直奔南门,取道南下,反而沿着大街,一直走去,折入一条横街之中,便在一处大门停步。

  这儿正是那藏垢纳污的城隍庙。

  他一径走进去,廊下聚赌之人,兀目兴高采烈。

  他挤进圈子,又参加赌局。

  众人认得他,都露出欢迎之意。

  这一赌直到天明,沈雁飞又输了不少,连同早先那二两来重的银子,约莫共输了三两半左右。

  这数目在那些人来说,有的全副身家,也值不了三两银子,众人见他毫不在乎,不觉十分佩服他的豪气。

  曙色已侵入这破旧的城隍庙中,沈雁飞拢手抱膝,坐在墙根,打起瞌睡。

  只因他一连两晚没有合过眼,又一直劳动,此时又无别事萦心,是以立觉困倦起来。

  赌局一散,众人都跟跄而散,吴老五伸手推他一下,叫道:“喂,兄弟挺不住了吗?”

  他的手无意推在沈雁飞怀中,触手但觉沉重坚硬,不觉诧然瞪眼。沈雁飞眼皮也不抬,模糊地道:“我就在这里睡一会儿。”

  吴老五拉他一把,道:“起来,到我家睡一觉去。”

  沈雁飞漫然扶墙起立,却忽然记起客店里的马匹,便央请吴老五托人去牵来,吴老五应承了。

  到了吴老五家里,只有一个印象,便是房子油漆得甚是光亮,似是新搬过来,至于吴老五的婆娘,他连样子是怎样的也没看清,便躺向炕上,一头睡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醒来,但觉浑身极不自在,尤其是浑身血液生像是极不通畅,十分难受。

  睁眼一看,天色昏昏黯黯,似是入暮光景。

  他走一定神,忽然大为惊骇,原来此刻他浑身都被儿臂粗的铁索捆住,连脖子也捆住那么几匝,端的严紧异常。

  这还不打紧,因为他浑身武功,只要先绷断了绷住双手的铁索,便可能解除束缚。

  然而他略一运气,便感觉出倒剪捆住的双臂,脉门间让一根极柔韧的细绳扎得紧紧,以致血液不能流畅,大概时候已久,故而自腕以下的手掌和手指,全都麻木得毫无知觉,双脚亦复如是,所捆之处,却是在膝间脉门。

  这一来纵使他有盖世神力,也无法施展。

  若非他武功极高,恐怕已难醒转。

  他骇然打量四周,只见茅顶木墙,甚是破陋。

  他的嘴巴倒没有堵住,故此他几乎想大声叫喊喝骂起来。

  然而他终于忍住,因为凭他七星任少庄主的身份,居然受了暗算,被人捆住而还要高呼大叫,即使脱得了身,将来也得受尽江湖嗤笑。

  脚步声传入屋中,步伐非常轻灵而稳定。

  可是屋外之人,始终没有进屋来,老是在屋外时走时歇,也不知在干什么。

  “我怎的便睡得这样死,以至让人家如此摆布,尚且不知。”他非常疑惑地想。

  他再试试行功运气,却因四肢脉门被扎得太紧,立即热血攻心,差点没有呕吐出来。

  头脑间一阵微晕,胸口甚不舒服。

  他忽然猜出缘故,敢情是因为人家用闷香把他闷昏,故此他一任人家摆布,也全不知觉。

  他用心地思索了一会儿,想到除了因为托那吴老五取马而泄露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缘故。

  当下却苦于不能动弹,是以无法察看身上那本师门秘籍有否被他们搜去,这却是他唯一关心之事。

  歇了半晌,屋门呀地开了,一个人走进来,却是十七八岁的姑娘。沈雁飞瞧了一眼,虽知她是个女的,但一点也感觉不出她是个姑娘的味道。

  敢情这位姑娘头发蓬乱,身上衣裳褴褛,又不合身,极是难看。

  一阵火烟吹入屋中,沈雁飞这才知道这个奇形怪状的姑娘,适才步声时起时歇,乃是在弄晚炊。

  但见她笔直地走到屋角,取了些什么东西,便走出屋外,木门也没有掩上。

  沈雁飞叫道:“喂,你过来一下。”

  那个姑娘的步声就在门外,却毫不理睬他的叫唤。

  沈雁飞又叫了一次,声音较大,可是依然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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