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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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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年人却很恭敬地向他行礼,道:“大师惠然在驾,敝帮实是感到万分荣幸。” 无欲禅师道:“有什么事情,快说出来。” 他的口气可不大友善,加上面色沉寒,竟是一副上门找事挑衅的模样。 那中年人却从容如故,微笑道:“大师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不知,如何竟肯光临贱地?” 无欲禅师哼了一声道:“有一个人留下这儿的地址。” 中年人道:“且不知那人是谁?” 无欲禅师道:“自然是你这里的人了。” 中年人道:“大师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无欲禅师回顾一眼,冷冷道:“不知道,但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怕。” 中年人道:“如果大师乃是仗恃武功,想找人出出气的话,那就走错地方了,这儿虽然不时有些江湖朋友走动,但人人守法,决计没有为非作歹之事。” 无欲禅师浓眉一皱,不悦地注视着对方,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那中年人徐徐道:“大师是少林高手,法号无欲,是也不是?” 无欲禅师颔首道:“正是洒家。” 中年人道:“以大师的名望地位,在下岂敢稍有得罪,咱们不妨把话题回到开头之处,那便是大师一进来就问在下有什么事,在下因想如果大师此行,自家竟然不知道是为了何事而来,这叫在下如何回答才好呢?” 无欲禅师烦躁跺跺脚道:“咱们不要绕圈子,你把那女人掳走,有何打算?” 那中年人双眉一剔,居然威棱四射,气势不凡。无欲禅师此时才注意到,不禁心头一凛,大为警惕,那中年人道: 大师的言语如果还是如此的不客气。可莫怪在下不与你交谈了。” 无欲禅师定一定神,收敛起浮躁之态,微微一笑,道:“阁下贵姓大名/ 中年人道:“在下巩贵,向来混迹江淮一带,大师恐怕不会听闻过贱名。” 无欲禅师向巩贵上下打量了几眼,才道:“原来是海陵帮巩帮主,无怪气派过人。” 巩贵一面入座,一面道:“大师好说了,敝帮弟兄只不过贩运点私盐,以维生计,实在算不了什么正式帮会。” 无欲禅师等他入坐之后,目光再度凌厉地注视着他,道:“巩帮主,咱们言归正传。据洒家所知,贵帮似乎没有卷到最近的一件武林纠纷中,何故忽然向我下手,掳走了那个女人?” 巩贵淡淡一笑,道:“大师未免把这一场江湖大风暴,形容得太微小了。” 无欲禅师道:“这样说来,贵帮也插上一脚了,是也不是?” 巩贵道。 “也差不多啦:但敝帮自知实力薄弱,不足以与任何一方相抗衡,因此之故,只好设法在夹缝之中,沾点利益。”他含有深意地微微笑一下,又道:“假如敝帮能够得到像大师这等人物,鼎力支持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做一番事业。” 无欲禅师大感讶异,忖道:“我方与五旗帮暗斗之事,他海陵帮如何晓得?” 他沉吟了一下,才道:“洒家是爽快人,不喜转弯抹角。恕我直率请问声,贵帮对于洒家这边的事,知道了多少?” 巩贵也寻思了一下,才道:“实不相瞒,敝帮已知道了很多。” “多到什么程度?” 巩贵笑一笑,道:“但凡大师在南京城中,与任何人说过的话在下都完全知道。根据这些话,在下便晓得大师是代表少林派,,联合了其他一些门派,再运用官家的力量,要对付五旗帮。总之,你们打算歼灭五旗帮,已动用了不少力量。” 无欲禅师,不禁目瞪口呆,望着巩贵直发愣。 巩贵道:“大师不必惊讶,事到如今,在下不妨坦白奉告,这些消息,都是李锦儿姑娘窃听了之后,转告在下的/ 无欲禅师大吃一惊,道:“什么?竟是她么?这样说来,她乃是你方之人,并非被你们架去的了。” 巩贵道:“正是如此。” 无欲禅师略加分析,突然呵呵一笑,道:“不对,不对,第一点李锦儿不可能窃听得见我与别人的谈话。第二点,若然她真是你方之人,你决计不肯揭穿她的身份,更别说叫她离开我了。” 巩贵悠悠道:“大师说得虽是,无奈今日形势突变,所以李锦儿纵然还留在你身边,也失去了作用,这一点等会再谈,先说她能窃听得到大师与别人交谈这件事……” 他停歇了一下,才又道:“李锦儿虽然不会武功,但她天生异禀,耳目之聪,远逾常人。虽在夜间,也如白昼视物,同时十丈之内声响,她都能清晰的听见……” 无欲禅师面色一变,道:“她当真具有这等惊世骇俗的天赋么?” 巩贵道:“在下所说,句句皆实,并无一字虚言。” 无欲禅师问道:“那么形势又有何变化,以致促使帮主你决定把此事但告于我?” 巩贵道:” “今天大尊者与第一号见面时,竟把敝帮预先埋伏的两名高手,当场杀死。但我方被杀之人,当对方发难时,已依规定留下暗号,是以在下晓得他们并非因为大意,泄露了行藏而被杀……” 他面色沉重地望着无欲禅师,稍稍停歇了一下,接着说道:“换言之,对方竟预知有人埋伏的,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已晓得曾经泄露秘密之事,所以这一回故意要碰头,以便证实心中的怀疑。” “他们已晓得曾经泄露秘密?”无欲禅师闻听得心惊胆战,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巩贵道:“大师你第一回替大尊者传讯时,敝帮就曾经派人跟踪,结果被他们摆脱了。” 无欲禅师只觉得头重脚轻,脑际雷鸣,好像是天崩地裂一般。 这个海陵帮主的话,不但听来有根有据,而且亦可证明李锦儿当真有过人的耳目之聪,是以将他与别人联络交谈时的话,完全听了去。 他自知目下不但已经身败名裂,还面临着堕落的深渊。一旦沉沦下去,便将万劫不复了。 无欲禅师深深叹息一声,才道:“以后又怎样?” 恐贵道:“在下闻讯亲往查看现场,当即得知两事。一是前面说过的,对方乃是故布陷饼。二是幸好得知内情的孙二娘,淬然被击毙,是以对方大概还须研判和布置,没有立刻前往,找你算帐。” 无欲禅师出了一身冷汗,但嘴巴还是强硬,道:“他们找我算账,我也不怕,我问心无愧就行啦!” 巩贵道:“话虽如此,但如果他们在你屋子里,搜出了李锦儿,这时节仅仅是贪淫好色,不守清规这一条,也就够了。” 无欲禅师无法否认,只好点点头。 巩贵道:“此所以在下马上召回李锦儿,故意差人向你报讯,造成绑架要胁你的疑阵,使你迅即赶来见面。” 无欲禅师这时心乱如麻,脑筋闭塞,一点主意都想不出来。 巩贵暂不迫他,默默等了二阵,让他冷静下来。这才说道:“现下大师的处境非常恶劣,在你的那一方,不用说必定容你不得。即使不能马上擒杀干你,但亦将报告少林寺,将你召回审讯处置。” 无欲禅师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但洒家不守清规犯了淫欲之罪,这等下场,也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巩贵道:“大师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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