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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这杂毛存心袖手旁观,我岂能叫别人老顶着黑锅!”农米耳长身扑下崖!口中喃喃自语,回头向乐天翁道:“请你老看住太华!”

  在乐天翁点头之时,他已身到悬崖,拔身再起,如电射到当场,朗声笑道:“那位朱兄,欠债的来了!”

  他这一现身,激动了四周之人,雷池派的六王率领三十几个高手齐声发吼,一拥扑到,一色长剑出手,银芒四射,全部堵住河边。

  吉尔吉斯派排列西面,但却采取观望态度。

  番憎一面又多了四人,显然又增加了四个当代人物,除此之外,远处山林,近处河岸,似还隐藏着更多未现身的人物在内。

  那少年仍旧神定气闲的立在原地,惟两眼却紧紧的盯着农米耳。

  “透地法师”知道来了武林盛传的“金龙大侠”!他目光竟如利剑一般,大有要目透农米耳心脏似的。

  众番僧这一下可看出真假来了,但人人都显出愕然之色,甚至有点犹豫不决!

  农米耳突然向河边大树招手道:“那位道长,法驾莫非即为‘贯天教主’吗?何必隐身?要看热闹就走近一点,人言法驾曾败过‘透地法师’,此言是否当真?”

  少年闻言大笑接口道:“原来还有高人藏在一旁啊!这位兄台真正神目如电J”

  他已猜出农米耳是在捣鬼,继又朗声道:“兄台怎知当年三剑术名家之事呢?”

  农米耳拱手笑道:“耳闻罢了,承兄过奖了!”

  “透地法师”急向那大树瞟了一眼,突然朝农米耳阴笑道:“你耳闻何人之言?”

  农米耳哈哈笑道:“法驾原来还不知道呀!当年武林至今传下几句歌谣,说什么:“贯天透地,无人得渔利,三剑齐名,可惜有高低’!请问这不是事实吗?”

  透地法师闻言大怒,不疑有他,突然面对大树厉叱道:“贯天,滚出来,这谣言必是你造的,嘿嘿!当年那一战未分出胜负,你居然自己臭美,现当济济后辈,你我当众分个高低!”

  大树上响起一声长啸,只震得四野皆鸣,一条人影冲起,如电扫射当地、众目惊视,讵料真是一个道人。

  “透地,贫道不问这谣言是真是假,就凭你这般不知道羞耻的大活,也得大战三天,放手来吧!”

  朱姓少年似对三剑手都曾会过,这时朗笑抢着接道:“二位道长之斗,我看稍等一会再说,免得阻碍这位兄台还债。”

  农米耳好不容易挑起两道的火气,今见他插言阻拦,不禁忖道:“这人是什么居心?难道他要打我的主意?”边想边朗声道:“当前地方不小,摆上百人打斗都不成问题,兄台就不想同观两面吗?”

  朱姓少年笑道:“好戏最忌看对台,否则,怎能兼顾?”

  农米耳眉头一皱,知道此人对事不明,于是不再接口,惟向众番僧察看动静,存心让对方先发动。

  十个番憎一面观察,一面似在商量,可能是看出当前情形有不同寻常之故。

  两个老道人自经朱少年一打岔,双方都将冲动冷静了下来,虽成箭拔弩张之势,但没有马上动手之意。

  农米耳不管番僧发不发动攻势,他已有点不耐烦了,转身朝河岸大步行出,显然他要向雷池派下手了。

  雷池的六王一见,为首的忽将右手挥动,身后大批高手急向两侧抄出,竞成半圆形如飞扑上。

  农米耳视若无睹,突然冷笑一声,右掌从衣底一探,如电发出两道赤光,岂知他竟是施展赤蝠辣手!

  事情出他意料之外,在赤蝠刚现之霎,居然在四周引起无数的惊恐之声!刹那情形大乱,吉尔吉斯派以及十个番僧竟还摆出集体逃亡之势。

  最显惊骇的反为两个名声最盛的道人,这时一改联手慎防,甚至向后连连倒退。

  农米耳一见,连他自己亦莫测高深,然已势成骑虎,把心一横,真气猛催,迫使两只赤蝠,如穿花蝴蝶钻进雷池派高手群中。

  六王同样知道杀星临头,六张口,发出六声惊吼,六把长剑无暇对着农米耳,一式挥动,奇阵立现,拼命将两只赤蝠交织挡住,霎时发出异响齐鸣,农米耳做梦没有想到,两只赤蝠有如此奇迹,于是将真气一狠发至七成,赤蝠受了无上真气一摧,其势更速,其劲愈大,六王到此,简直有点捉襟见肘,漏洞百出。

  不出一刻,雷池派里一声一声的惨叫发出了,只见那批高手竟如遭遇催命鬼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倒地不起!

  六王触目惊魂,似知久防终归要死光,但进攻又无力,被迫牺牲名誉,齐声大叫速退!

  号令一出,群情更乱,你争我抢,乱成一团,纷纷朝河里窜逃,“噗通噗通!”之声不绝于耳,水花激射岸边。

  农米耳一路迫杀,他竟看到没有一个活的留在岸上,始收回赤蝠。

  不一会工夫,尸体累累,略计当地已倒下二十余个!

  番僧群逃而去,古尔吉斯派不见了,只有两个道人和那朱姓少年,仍旧严阵以待,四野也许还有少数好奇的藏着。

  农米耳向尸堆一瞥之后,再环视周遭形势,一见自己的声威竟出于想像不到的境地时,似也呆住了。

  突然在耳边传来“透地法师”的惶然之声道:“小天魔,你莫逼着贫道不愿联手而联手!”

  农米耳这才向他们行去,朗声笑道:“本人的赤幅非仇不用,二位尽可放心,惟在剑术上迟早难免要向你请教。”

  两个道人只认定他是三百年前“赤蝠天魔”的传人,因之不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这一点,农米耳明知而不加解释,侧身又朝朱姓少年拱手道:“刚才捣乱阁下旁观的机会了。”

  朱姓少年哈哈笑道:“兄台刚才所显身手,足够武林遗传千年佳话,区区眼福不浅。”

  农米耳笑着就待离去,但手还未拱,忽见西面奔来一条高大人影。

  他还没看清,突闻“贯天教主”啊声道:“无人头陀来了。”

  朱姓少年大笑道:“当年三剑,今日集会了。”

  他的意思是说,三剑联手必定会对农米耳不利,因之,他边说边向农米耳示意。

  农米耳也认为无人头陀追来,不无原因,但仍镇静自如。

  岂知那猛头陀在如风接近时,忽向农米耳合十道:“施主还没有动手吗?”

  农米耳有点莫明其妙,哈哈笑道:“大师此来是为了观斗吗?”

  头陀宏声道:“承施主不杀之恩,贫僧永铭不忘,刚闻传言,听说施主已受八面重围,因此拼命赶来,欲助一臂之力。”

  农米耳想不到他竟有如此转变,心中大喜,哈哈笑道:“大和尚,没事了,使你空跑一趟,抱歉!抱歉!”

  头陀怪笑道:“哪能没有事,这两个牛鼻子竟摆出联手之势呢!”

  两个道人看到与他们齐名的头陀,竟对一个心目中的小魔头如此尊重,不由自心坎里起了一阵战栗,同时还听到头陀对小魔头说出“不杀”两字、已证实头陀曾经败得心服口服了,立脚不住,两人翻身就走,连场面话都说不出口了。

  农米耳不以为意,但看着头陀转身向朱姓少年道:“朱施主,贫僧曾约施主印证剑术之事,从此不再履约了。”

  朱姓少年哈哈笑道:“区区当然遵命,大师准备归山吗?”

  头陀合十道:“贫僧是最呆不住的野和尚,从今日起,贫僧决定跟随恩公不离开了!”

  农米耳大笑道:“可惜咱们有很多不方便,奈何?”

  猛头陀宏声笑道:“恩公是说饮食和起居吗?放心,我这野和尚什么都不忌。”

  农米耳一面笑着,一面向朱姓少年告别,同时拱手对头陀道:“大师傅,咱们既无不便,那就结伴起程吧!”

  朱姓少年似也有什么急事,朗声问道:“阁下此去何方?”

  农米耳回头道:“无一定去向,不过迟点日子须往帕米尔高原走走!”

  朱姓少年道:“区区亦有高原之行,那日后就在高原再见了。”

  农米耳见他扬长而去,忽然对头陀道:“此人底细,大师傅是否清楚?”

  头陀宏声道:“此人即惠帝之弟,排行第四,武林称他为四王孙,自惠帝逃亡前七日,即被一异人携去,至今已十七年矣!其武功别具一格、辛辣奇诡,无人知其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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