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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薛仇对二人只看一眼,立即往四面去追赶灰衣人,因为这灰衣人在这眨眼工夫,已走得没影几。

  他倒并非对二位老人不关心,事实上这两位老人若是死,看也无用,若是受伤,稍等片刻又何妨?

  待他直追到山下,却又哪有灰衣人的影子,长长的一条湖提上,连个行人也没有,就连舒百会也没看见。

  薛仇看惯得心血狂涌,再次返回岭来,穷家帮中死的、伤的,全都抬下岭去了,可是待来至树林中时,却见醉圣乐天及白玄龄等数人,全都惊骇满脸,直眼瞪着地下两个受伤的人!

  薛仇不知二人生死,忙问道:“乐前辈二位贵友伤势如何?”

  醉圣乐天没答他的话,却撩起了李慕龙的胸衣给薛仇看。

  薛仇也只看得一眼,立也惊道:“天雷掌?”

  敢情,在李慕龙的胸前,印着一个黑掌印,仿佛用烙铁烧红了给印上去般的,难看十分!

  醉圣乐天与白玄龄听薛仇一叫,同时“啊”了一声,道:“原来是天雷掌!”

  这一说,明显的告诉薛仇,他们所以惊骇莫名,是因为根本不懂得这掌的名称,又哪能不惊!

  薛仇一听,心中已自了然,遂道:“这天雷掌,厉害非凡,不过,只要心脉不断,也就有救!”

  醉圣乐天也是环宇闻人了,但他也不自禁的向薛仇问道:“薛小侠,你可有药?”

  薛仇摇摇头道:“我的药已被司元贼秃抛之大海,但我懂得疗法,但愿他们伤得不重!”

  醉圣乐天叹了口气,道:“也就是小侠所说,仅仅心脉未断而已,这究竟个怎么样的人物,竟练得这种恶毒的威厉的掌力?”

  醉圣乐天不知薛仇心中所想,可是薛仇听了,心头却不由大震,这灰衣人难道不是他心目中认定的独脚神乞,还是独脚神乞沙漠中一住十六年,已练得这种惊世骇俗的掌力,但是,为什么他却不敢与我正面为敌?

  薛仇皱眉寻思之际,蓦的瞥见脚上红红的鲜血,心中一怔,方始记起腿上的伤,要待撩起看时,忽的眼前金星直冒,头脑一眩,当场萎顿倒地,原来他失血过多,为追仇人,强提真气,还不觉怎的,一旦松缓下来,又哪里还支持得住?

  待他从悠悠中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伤处已经敷药包扎好了,人也躺在一间摆设雅致,整洁的书房里,薛仇本无甚伤,遂弯腰坐起。

  忽见房门口,门帘外人影闪来闪去,显得鬼鬼祟祟!

  薛仇心中一愕,记起昏前一切,自已很可能是被醉圣乐天安置在此,既是醉圣乐天安置之处,当不会有甚坏人。

  薛仇心里一宽之后,立即凝神静气而听,薛仇耳朵灵聪过人,一静神立听出是白珠白玉二小,忙笑着招呼道:“白珠!白玉!进来吧!”

  门外果真是两个小家伙,一听薛仇招呼,立即雀跃而入!

  白珠首先道:“妈不准我们吵薛叔叔,你到底是醒了!”

  薛仇一笑,又听白玉道:“薛叔叔,你的伤好了吗?肚子饿吗?”

  究竟是女孩子较温柔,懂礼貌,两句话问得薛仇心中无比的受用!薛仇坐到床沿,双手一边一个,将二小揽在怀里,笑道:“我应该谢谢你们,今天晨间出手搭救我的恩惠,不过,我不知应该如何报答你们才好?”

  白珠首先抢着道:“妈说薛叔叔武功了得,学得一招半式就可扬名武林!”

  白珠这下两句话,既没请薛仇教他武功,也没说自己要学,可是其用意很明显的指出,仿佛是说:“你教我们两手绝艺不就得了?”

  薛仇本也不蠢,哪能听不懂题处之意,但他却道:“我本以为我这两套艺业,足可震摄武林,岂知武功一道,当真水无止境,一山还比一山高……”

  白珠一听薛仇如此说,仿佛不愿将艺业教他们般的,心中大大不乐意,一张小嘴嘟得老高。

  却又听薛仇道:“不过,我这份内功法门,仍可傲视武林,为答谢二位救命之恩,只能将这内功法门与二位切磋切磋!”

  二小一听,不由当场惊得呆了!

  忽见门帘起处,醉圣乐天与白玄龄、白嫂三人走了进来!

  白嫂道:“叫你们别吵薛叔叔,偏不听话!”

  薛仇忙解围道:“是我自己醒的,他们没吵我!”

  醉圣乐天忙问道:“薛小侠伤处如何?”

  薛仇道:“这算不了什么伤!”

  忽见醉圣乐天与白玄龄二人全都愁眉深锁,心知他们为友之伤而焦急,忙也接着问道:“乐前辈,二位贵友如何?”

  醉圣乐天眉头一皱,道:“仍然如故!”

  薛仇忙道:“请乐前辈准备两只大铁锅,锅中注满醋,先将醋烧沸了,再将二位前辈赤身抬放铁锅上,让那热气蒸熏二人的全身,待过了六个时辰之后,再来叫我,还请准备一些老姜,越老越好!”

  醉圣乐天一听大喜,招呼也没打一声,匆匆回身就走!

  薛仇又将他叫住道:“乐前辈,还有一点,要有一间密不透风的房子最好!”

  醉圣乐天头也不回道:“有!有!一切照办!”

  醉圣乐天一走,白玄龄也随着招呼一声走了!

  白嫂则向二小道:“你们也该走!让薛叔叔多休息休息!”

  薛仇道:“不!我留他们说话,解解闷!”

  白嫂已听二小说过晨间石雨解围之事,心知薛仇一身武功,均非等闲,若能学得一两套,可就终身受用不尽,她又哪得不乐意?

  但听她道:“我着人给你送酒菜来,你们就在房里用吧!”

  一夜之间,薛仇就将“玄戈神功”秘决心法,传了给白珠与白玉,二小聪明伶俐,早已牢牢记在心里!

  次日傍晚时分,醉圣乐天二次进房,薛仇就知事情已妥,时间已到,忙立起身来,随醉圣乐天出屋!

  两日一夜的休息,薛仇非但精神已复,伤处亦在发痒,他两日一夜,就没出过这间房,这时出来,不免到处打量!

  一出房门,就知此室非小,结果一进又一进的,连续经过了七个天井,也就是走过七个正厅正房!

  薛仇正自惊讶此屋之大,却见醉圣乐天回首道:“此屋乃杭州名居,前朝宰相之府,房屋连绵三十余栋,乃杭州第一间大建筑,占地数亩,园林三处,不亚于一个村堡。”

  薛仇一听,也觉大为惊讶,实属闻所未闻。

  在一三开间的房门口,醉圣乐天止步道:“就在这间屋里,门窗全部封闭了,还有什么事吗?”

  薛仇从外面打量这间房,十分宽僻,点了点头道:“乐前辈,我这一进去,最少要六个时辰方能见效,这六个时辰中,绝对不能受到惊扰,希望乐前辈能助我一臂之力!”

  醉圣乐天道:“放心,绝惊不了你,苍海七友都到齐了,我这就去召他们来!”

  薛仇立即道谢,开门进入。

  屋里热气逼人,三开间的长房里,全是白白的热雾!

  薛仇稍静了静神,已看清房中遵他所说,架着两个大铁锅,铁锅上横搁着那两位老人,赤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

  每个铁锅旁,都有两名壮汉守着,不断的往铁锅下添柴,而铁锅侧又另摆着两篓老姜。

  薛仇进入后,即朝锅上二老探视,见二人脸色全都变红了,心知时机已到,立即伸指遥点!

  在二人胸前全点遍后,忙又从革囊中摸出丧门剑,将那一片片的老姜,一部两半,将之伏在二老的胸前,“天雷掌”的伤处。

  随着,薛仇即提气运功,功贯双掌,双掌则不停的在二老身上按揉,一个人按遍了又按一个。

  周而复始的,每次按完一遍,立用胸口的姜,在那黑掌印处猛擦,擦过后即将姜投进醋,又另换新的。

  一遍又一遍,也不知过了多少遍,更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薛仇一心在为二老疗伤,根本没时间去想别的。

  倏地,远远传来一声叫唤:“铜堡姓薛的,你藏在哪里?”

  薛仇心中一怔,听这声音来的还是个女子,但是声音却十分熟耳,一时之间,又记不起来这话声是谁?

  这时,正值薛仇进入一危险阶段,他不能突然离去,因为一旦停手离去,这二老可就别想活了,准死无疑。

  忽听那声音又叫道:“我知道你藏在这家里,你若不出来,可别怨我心毒心辣,我可要四处放火,烧你出来啦!届时怕你脸面不好!”

  薛仇心中一惊,双手却仍不敢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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