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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你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么怕人发现?”

  “我韩占非顶天立地,无事不可对人言,可是只要有人知道我在北京,铁骑帮必然来人请我回去,我是不愿再回铁骑帮!”

  原来他老婆跟另外铁骑帮的人有了暧昧之情,给了他一顶绿头巾,他忍不下这口气,回家把这对奸夫、淫妇全处置了,一寒心,再不回帮,隐在北京天桥说评书!

  老偷儿道:“你不想再回铁骑帮,这好办,我给你找个绝对美好的世外桃源,在那儿去说书如何?”

  “在哪里?”

  “南海的一座岛上!”

  “海外孤岛?”

  “岛并不孤,是个南北各五十里的大岛,现在由盗中盗南海一蛟龙同手下占领着,老渔翁想把它建成世外桃源,叫我们到内陆来招兵买马!”

  “老渔翁,莫非武林四友中钓鳌叟余老前辈?”

  “正是他!”

  “莫非渔、樵、耕、读他们全在岛上?”

  “现在没有,不过他们一定会到岛上去!”

  “那好!我把这摊收拾、收拾也跟你去!”

  “最好你把天桥杂艺中,有代表性的多邀几个去!”

  大书韩考虑了一下道:“京韵大鼓不错,只父女爷俩,可是满招人的!”

  “好!第一档——京韵大鼓!”

  “嗯……有我说评书,我看铁板快书可以免了吧!”

  “不行!将来你到岛上,文武两途借重的地方多呢,谁还再让你说大书?这说武老二的铁板快书,正好补上!”

  “河南坠子也是父女档,可以算上!”

  时姑娘说话了:“我在开封听河南坠子,那弦子老是哼哼咭咭的,唱起来也是能能啊啊的,叫人听起来好不舒服!”

  任来富哈哈大笑道:“河南坠子那是你听了不舒服,男孩子听了可就不一样啦!爽得紧呢!”

  大书韩也笑了,道:“坠子算一个,再来是河北落子(评戏)!这个人多,是大堆头,要是岛上人少,可就不合算啦!”

  老偷儿道:“没问题,咱们算上,岛上将到一百万人以上,邀几个好班子不成问题!”

  大书韩接着道:“那山西梆子也算大戏,要不要?”

  任老五道:“当然要哇,梆子腔可好听了,尤其小金刚钻的高腔,真叫咖甭脆!”

  好!原来他迷上了金刚钻!

  “拉洋片如何?只一个人的独角戏!”

  “行!算一个!”

  “时老,武的要不要?”

  “不要!将来岛上人人练武,武的不要!”

  “武的不要,那地秧歌,高跷,钟幡如何?”

  “好!这三档,可当会,可当戏!”

  “最后我想来档对口相声,这玩艺没啥道具,只一把扇子就行,而且说、学、逗、唱样样都来!”

  “妙!妙透了,有了对口相声,岛上可就活泼起来啦!”

  “时老,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给你挖这么多班子,你能出多少包银哪?”

  “叫他们敞开要,我再加一倍,还带管吃管住!”

  “时老,你挖到金矿了?”

  “现在岛上的钱,淹脚目,敞开了花!”

  “我估摸着一个月得二千两以上的包银!”

  “放心吧!老兄弟,你只管去办,我每个月出五千两的包银!”说着付了他五万两的京华钱庄的铁票,道:“先付十个月的包银,吃、住、路费全归我,你去办吧!”

  大书韩的办事能力还真不差,只一个下午,事就办妥啦,问什么时候起程?

  老偷儿道:“老兄弟,真有你的,一说就成了!”

  “咳!老爷子,你要是全要,整个天桥的五行八做,可以马上跟你走!”

  “那为啥?”

  “咳!你不知道哇!大明朝一向以情治天下,洪武年间有锦衣卫,成祖永乐年间又有了东厂!当时他们所管的只不过是思想谋逆之事,谁知,到了先皇成化年间,又添了西厂,这一来,市面上可就热闹喽!”

  “怎么?”

  “锦衣卫,过去是专门对付官吏的,怕他们拥兵造反,后来东厂成立,更厉害,扩及江湖黑白两道,而成化年间成立西厂,这西厂更利用一般混混,深入民间,巧取豪夺,横征暴敛!”

  “啊!西厂一卫有这么厉害?皇上弘治爷不是明君么?”

  “明君?嘿嘿!他登机时,是不错,把他老子所用的佞臣罢黩了不少,也用了几个贤明的大吏,可是两厂一卫,一根汗毛也没动啊!就拿咱这天桥来说吧,每个棚子天天就得上规费!”

  “啊?在天桥献艺,天天要上规费?”

  “可不么,你想,吃开口饭那么容易么?辛苦了一天,就为这张嘴,可是一天嫌几吊钱,全都上了规费!”

  “规费?什么规费?”

  “西厂现在主管京畿治安,天桥正归西厂管,他们把捐、税合到一起,包给了黑道大哥大啦!大哥大们每十天给他们西厂送一次钱,对我们各摊位,就天天收规费,不管你赚多少,每个棚子一天硬是要两吊!你别看天桥逛的人多,可是花钱的少,一个棚子一天弄几吊钱,除了生活,全给了他们,现在你出这么高的包银,还管吃住,谁不想去呀!”

  “啊!真是苛政猛于虎啊!我走的时候得为天桥的朋友做点事!”

  “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呀!”

  “韩老弟,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跟他们讲,只要准备好,随时都可以上路,也可以陆续走!”

  “嗯!好!咱们陆续走,也省得突然走这么多人,让狗腿子们起疑心!”

  “你跟他们商量、商量,谁先、谁后!反正在一个月内出发就行,钱全分给他们,也好叫他们安置、安置,大家先去扬州找贺古寒,贺老大,他会安排一切!”

  “好!咱们就这么办了!”

  等天桥请的艺人全走了之后,老偷儿问道:“老五!”

  “弟子在!”

  “你在京城这么多年,把这里情形跟我说说!”

  “师父,您知道宪宗朱祐樘是个什么样的皇上!”

  “我知道。”

  “目前的皇上弘治——朱祐樘比他老子强多了,可是朱家传统,重用宦官与情治人员,依然没变!”

  “嗯,他再精明,仍用厂、卫与太监,也好不了多少!”

  “无官不贪,无吏不污,弄得民穷财尽,可是国库依然空虚!”

  “那钱到哪去啦?”

  “饱入官吏的私囊啦!”

  “两厂一卫管干啥的,他们不是傍午侦事,监视大臣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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