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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两人看看没什么结果,便是回身和众镖师进入大厅内。此刻柳无生已出手点住了陈达真的穴道令人抬入休息去了。

  这事料理成了,方转身向大舞询问:“是谁干的?”

  “不知道。”大舞幌动了一下胖脑袋,回追:“只可以看出来用的是昆仑身法。”

  “昆仑身法?”柳无生皱眉又皱眉,道;“莫非是同门师兄弟自相残杀?”

  这个问题,只有问陈达贾本人才会知道。

  柳无生当下朝龙威风和京虎霸抱拳道:“两位总镖头请继续安排局里人马安顿,有任何需要向柳某说着便是!”

  龙威风和京虎霸点点头,同是抱拳回道:“柳公子请自便。”

  于是,两人各自吩咐手下打理,纷纷将事物搬动运送,各人寻着房号去了。

  柳无生此时朝大舞和鲁祖宗道:“我去看看情况,你们两个自己人,不招呼了。”

  “客气什么?”大舞耸肩道:“我们是无事轻松,你忙去吧。”

  他说着,方方一个转身便看见京大小姐小嗔的表情瞪着自己。我们大舞老兄什么不出色,脸皮子厚可是一流的。明知,自从前两天惹恼了人家,自此京千灵总故意一脸冷冷寒寒,但是依是能堆起一脸笑来便要上前帮人家拿东西、献殷勤。

  偏是他老兄脚正要往前跨,猛可里龙小印冒到了面前叫道:“大舞…,帮我提提箱子。”

  那端的京大小姐立即变了脸,正是寒上加霜冷不可言。大舞老兄一愕间,只见眼前这龙小印说这话的当儿,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玩弄颈上香囊,且溜转一双杏眼啾看自己。

  杏眼有羞略带笑,但也硬的很。

  惨。大舞心下可明白的很,如果这回不管前面这个龙小印,而帮后面那个京千灵,恐怕当真这辈子没值法子亲手让龙大小姐交出香囊来。

  大舞这厢烦恼犹豫,却听得鲁祖宗大叫一声:“糟!”

  糟什么?

  鲁八手这声够响,当下一厅子里的人全停下了动作望来。只见他手上拿着的正是方才由陈达贾身上扒来的荷包,而且还是打开了的。

  干扒手的扒人家的荷包是很正常的事。

  而扒了荷包之后打开来拿出东西是更正常的事。

  但是令鲁入手脸色大变的,卸是荷包里面的一块令牌。

  牌面,一头豹跃之势,简单几笔勾刺已见是出自名家所雕。这是集字世家叶老豹亲下的命牌。

  鲁八手之所以脸色大变,并不只因为这块令牌出自叶字世家,而是这令牌整片漆着赤红色。

  赤红,代表流血、代表歼灭、代表死亡!

  大舞不过只看了一眼便注意到有一件事不对。

  这一整座快活庄忽然间只剩下两镖局的人马,而原先庄子里的人却不知在何时消失无踪。

  他苦笑的大大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柳大胆怎样了?”

  话声起落间,大舞和鲁祖宗已双双窜入后院厢房。三两转里,他们看见了一间最像样的房间,房间里面有过交手的痕迹,但是也可以看出很快就结束。

  “现在唯一可以安慰的,是柳小子还活着。”大舞耸了耸肩,摇头叹气:“除此之外,一切果然真是一个糟字……”

  鲁祖宗的脸色也很难看:“你把哥哥死托活拉的由塞安城出塞进大漠。好啦,现在带路的人不见了,我们上那儿去?”

  是啊,柳无生被劫走了他们怎么到孤天傲地堡?

  真好笑,干走镖的连一个人也保不住,谁还敢把东西交给你?

  大舞还没来得及回答。,募底外头一阵火药巨响,利时杀声连天而起,他转身,对着鲁祖宗很抱歉的道:“事到如今,只有出去玩玩了。”

  还玩?鲁祖宗连反对都来不及,便叫大舞老兄一把托着直往外头窜去。一幌眼,外跨到了前面。

  大厅,入口好一片惨烈凄厉。

  满室里只见穿着黑袄的班斯杰部众和黄袄的和合莫部正挥舞着长刀和中原镖局里一干人杀成一团。

  大舞这厢随手扔了六个挡在他前面的家伙,移身到了龙威风身旁道:“总镖头,现在情况怎样?”

  龙威风忽的出拳打飞了来犯约两名汉子,重重一哼:“我们中了人家的计,里里外外怕不围了五六百人。”

  大舞这一听一凛,抬眼看了出去。

  可不是,这座庄子里外全数是一波波短袄的毛卷儿在移动,不断的挤拥进来。

  大舞方自皱眉着,忽的那京虎霸一声猛喝奋臂翻打了围身的三名汉子,大步跨了过来问着:“大老弟,柳公子的人呢?”

  “被那个陕达贾劫走了。”大舞苦笑道:“现在咱们可是十足十的孤儿了。”

  正说间,四下又传来几声惨呼。

  龙威风和京虎霸望去,只见一名覆面着黑袄的汉子正舞动长剑斩杀镖局的子弟。

  龙威风冷沉沉道:“是昆仑派的剑法。”

  这时,夏侯风扬已一步跃身向前,右臂长袖一舞一拍,硬生生将对方的长剑揽了下来。

  “阁下是昆仑门下那一位?”夏侯风扬淡然道:“何不取下面罩来,大家见个面?”

  那覆面剑客一话不答,右臂一沉一挑,一柄长剑恍若天外流星划向夏侯风扬胸前,尚且在近尺之处变化七朵剑花,端的是巧妙灵动,大见一师之林。

  夏侯风扬讶道:“阁下剑法可排名天下第六!”说着,身若风轮滚转,便贴着对方剑锋一带,左拳微扣一探一弹,便见一股气机贯入对方肩头穴内。

  夏侯风扬这一出手方是显出了真工夫来。

  险,是险到了极点。若是捏拿个不准,难更当下便毙命于敌人剑下。

  却是,一手身势如行云流水,竟自能引对方杀机于己方力劲,刹时攻守异势以创于敌!

  显然,那覆面剑客未料夏侯风扬身手如此了得。当是一个翻身,便自腾穿于门外而去。

  夏侯风扬倒未追赶,只是冷冷扬声道:“”震剑“宣天无道长,手下长剑果然是昆仑一派欲振昔日雄风之宝!”

  那个覆面剑客是“震剑”宣天无?

  这五十年来,巴山一派和昆仑一门结盟。他们各自派出了两名弟子投于对方师门中习剑,打算融合两家之长另创出一门剑击之术。

  巴山派所派出的两名弟子便是“离剑”宣棋子和“震剑”宣天无。

  在十年前,宣棋子眼观苏佛儿和米小七的联手而大彻大悟,自是出兹引发少年情怀钻研于舞技而去。

  而巴山派所寄以重望的宣天无在昆仑学艺之后,突然于五年前效投于昆仑门下。

  这事,在当时的江湖不可谓不是一件大事。自此之后,巴山与昆仑交恶,至今尚无往来。

  却是夏侯风扬道出了“震剑”宣天无的身份,令得大舞心中一惊。

  因为,他们大字本家的武功心法有不少处是受启发于宣棋子所创的舞技之中。

  这回他进入江湖,有着一个目的便是寻找宣棋子这个异人。而最好的方法,便是找到宣天无。

  怎么说,宣天无是最了解宣棋子的人。

  大舞老兄这厢正深思着,大厅里已然发生了变化。只见那些塞外之民在宣天无遁走之后迅速的朝外退出。

  章伍方那厢查觉不对,朗声道:“大家小心有诈!”

  话声起落里,“忽”、“忽”、“忽”的由门外奔射入强弩火箭来。

  那些箭,显然着上了桐油,各自摇曳着火焰烧燃四壁。这看来,对方是抱着焚庄的行动,非歼灭他们不可了。

  鲁祖宗可是大大的摇头叹气:“十二月天跑到塞外来当烤鸭……”

  抱怨归抱怨,逃命的事谁也不慢。

  龙威风当下喝道:“大家返到后院,由后头冲出去。”

  一串应城里,众人纷纷往后头拥去。即是,猛的巨响轰然而至,后头早有人用火药之物炸奔了过来。

  “好个四面楚歌!”大舞大大的摇头,第一个扬身上窜,破顶而出。

  他这往下一看,不由得是叫苦连天。

  眼前一际里,可不是估计约五六百人。

  就算是瞎子听听那声音,怎么猜也会猜这回围勋出动的人最少也有二千个之多。

  “赤血歼灭行动是不是开始了?”沉沉而庄严的声音。

  “是。而且很成功!按照估计,这个时辰下龙威和虎霸剩下的人总共不会超过十个!”

  “还有这么多?是那些人可能生存!”问话的,缓缓的伸出手握住桌上的金樽杯。

  可以清楚看见的,是他手背上有三道血痕以及无名指上一颗世所罕见的蓝魄玉雕成的戒指。“依属下猜测,应该是龙威镖局的龙威风、龙小印、章伍方,虎霸镖局的京虎霸、夏侯风扬、京千灵……”

  “此外呢?”

  “另外就是那个叫大舞的年轻人和他的朋友鲁八手。”

  沉沉一哼,威严的声音响起:“那个叫大舞的年轻人和他的朋友倒是要注意、注意。”

  他似乎思索什么,饮了一口杯中西域的葡萄酒后,再沉声道:“除了这八人之外,是不是还可能有人活着?”

  不到十个,意思是可能有九个!

  “是。”对方回答道:“属下猜测龙威镖局的镖师中有一个神秘人物应该也能走脱上所谓神秘人物,便是还不知他的真实身份。”立刻查出他的身份来。“庄严的声音沉沉道:“柳无生呢?”

  “他还活着!”

  “很好,他对我还有用,留下他的命来。”是。“回答的人立起了身:“属下再去等候消息……”

  “去吧。”那道庄严的声音冷然道:“特别注意一个人…邓摘命!这一路来我们都没有他的行踪。”

  邓摘命是在申时将尽,日斜夕染之时赶着一群羊到达快活庄门口。

  这时,他全然是一身塞外游民的打扮。一双眼瞳子透出毛罩之外,充满了讶异。

  眼前,这座着名的快活庄已成墟土。

  龙威和虎霸镖局的人呢?

  邓摘命沉住了气绕到后头,只见罗列着上百具的体。体中,有中原服饰打扮的,也有塞外游民装束。

  这里曾经发生过了什么事?邓摘命不知道,却是由背脊有一股凉寒之意爬上了顶门。

  这是谁的阴谋,竟然能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将中原两大镖局杀戮至是!

  邓摘命咬牙一哼,我老乞儿已经二十年没见过这种惨烈的杀戮了。双眸一瞪里,暗下可数出总共有三百一十六具体……其中,若中原服饰的竟达七十八具之多。

  他邓摘命心中一阵狂跳,他原先估计可以走脱的应该是龙威风、章伍方、龙小印、大舞、鲁祖宗、柳无生以及京虎观、京千灵和夏侯风扬。

  所以,首只该有七十七具。

  那么,是其中的那一个丧命在这座快活庄里。

  邓摘命缓缓赶着羊群走过,一双招子却是细细看着。忽的,他心中一紧,他发现了首中竟然有大舞那张胖胖的脸。

  而且,在大舞身旁竟然还躺着鲁祖宗。

  两个年轻人,两道原本赤诚炙热的火焰,竟是这般丧命在黄沙一际的塞外风尘里!

  七八名汉子已挽袖搬运着体,他们把人丢上长毛牛所托的木车上,像极了丢着平常的货品。

  邓摘命的眼眶有一润混,看着大舞和鲁祖宗也被扔到了体群里面。

  那七、八个汉子手脚俐落,不过是盏茶光景,早已将二百多具体分装于三十六部牛车上。

  这厢众人一吆喝,那驶着牛车的汉子们应答了一声,便策着骑下开步摇摇幌幌往城外西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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