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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谈大公子茶喝了一半给呛得大红脸。半晌才拍着胸口道:“啥?啥?你刚才说啥?”

  “我老婆认你老婆做女儿啦!”苏小魂大笑,笑得一点也不像大侠的样子,道:“你说好不好玩?”

  “那我岂不是要叫你爹了?”

  谈笑大大苦笑一声,还能说啥?

  锺大女侠可有话了。道:“我女儿怀了身孕,不适合跟你到处跑着。”

  妈呀!护起短来了。

  尹小月笑着,觉得好温馨。

  “再说,六府道绿林如今在洞庭湖的势力大挫,北面的世家联军可以很快的下来。”

  所以,用不着那么卖命了。

  锺女侠的意思是:“我带小月回锺家绝地。”

  谈笑那敢说个“不”字。

  他叹了一口气,转了话题,道:“你们平常不是住这儿?”

  “不!”苏小魂轻轻一叹道:“我们每年来,是为了向两个可敬的朋友致意。”

  房子的左侧有一坯土。

  土上有碑,硬是:“冷知静和唐羽仙夫妇之墓”。

  唐羽仙不屈而死于洞庭湖畔。

  冷知静背负京十八千里转战求药。

  这是三十年前最让武林热血愤扬的一段事迹。

  至今,武林人提起至交时,最深的友谊都用四个字:“冷京之交”。

  冷京之交,一个可以负友转战千里。

  一个可以因友死站立痛嚎传千里,亦立毙。

  谈笑的心热了起来,在坟前肃立良久。

  “小心一些!”

  “我知道,事情办完后我会很快的找你。”

  一阵沉默。

  风轻敲着纸窗,如歌。

  “你想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其实叫谈谈不错。”

  “谈谈?”她的眼睛亮了起来,道:“是你那些好朋友取的名字!”

  “给他们一点面子吧!”他大笑道:“再说这个名字好听又好记,很容易成名的。”

  在这木屋约五里外,也有一对男女在谈着。

  只是他们的谈话充满了生死杀机。

  “你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邝寒四的声音很冷。

  冷中有一丝叹息,道:“所以,我不得不杀你!”

  “是吗?”唐蓉儿轻笑道:“我不认为我有错。”

  一昂首,她冷冷回道:“争夺天下难道是男人的专利?”

  邝寒四淡淡的挑眉,道:“你想争天下?可以,能杀得了我就有资格!”

  唐蓉儿冷然一嘿,沉沉道:“的确,我们是该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杀手!”

  倏然,双双腾身,在半空中交错一击。

  平分秋色。

  两个人足方沾地,俱平行两线的投向东侧的林子去。

  这一刻,辰时。

  太阳的光线犹在东方。

  东方,是在邝寒四的右首边,唐蓉儿的左首。

  两人一窜入林子后,同一个速度各自抓了一把石子闪身到树干后。

  邝寒四提气以壁虎功爬上了顶端,左指弹出四颗石子。

  石子,同一个方向不同的距离。

  好像有人不断往那个位置去。

  果然,另外一端的草丛也有了动静,自后头往自己所扔的方向而去。

  邝寒四凝目,忽的冷冷一笑。

  刹那变化了两个身法,移到靠近东向的树梢注视着。

  唐蓉儿必然也是用投石问路的方法。

  他冷笑,将石子弹向另外一株树干上的枝桠,借反弹之力落人草丛中。

  果然,一声娇叱,一蓬暗器激向了那树枝内。

  纷飞的落叶还没落定,邝寒四已选好了目标。

  他急速的移动,一忽儿已到方才发射暗语那处的后头,果然,草丛中有一袭衣袍的背影。

  邝寒四正要动,猛然心中觉得一股杀气。

  尽全力挪身,反手一刃。

  这次出手双方都极为惊险,近似贴身肉搏。

  两个人的刀刃匕首交集,掌和掌互拍。

  一扣,五指!

  刹那架住的短刃各自施力着,而掌上五指亦各自运起内力相激。

  一转,原本在下的邝寒四翻身在上,但是人还未坐稳又叫唐蓉儿翻了过去。

  于是两人翻滚看,其间更是巧变刃、指之力。

  几番要刺杀对方,偏偏彼此间就是能在千钧一发时躲了过去。

  邝寒四沉沉一嘿,在唐蓉儿翻身在上时,猛然地一脚弓而起。

  唐蓉儿腹部一痛,急得往旁一翻。

  那五指在邝寒四掌中,自然扣住不放,便是要下刃。

  谁知,唐蓉儿翻落之处是一道斜坡,她用力一拉。

  连带将邝寒四一并拉下了长坡直滚。

  斜坡之下,是一泓湖水。

  这厢两人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便双双落人其中。

  “哗啦”的一阵冰寒,两入各自窜游着寻找躲避处。

  邝寒四忍住一口气,瞅见唐蓉儿的位置,潜身自后头而去。

  唐蓉儿冷冷一笑,闪身进入石丛之中。

  于是,两人有如大鱼似的在石丛间窜来游去。

  这石丛奇形怪状,而且有不少的洞口。

  邝寒四正蹑随唐蓉儿背后,忽的不见了身影。

  他心中一凛,左面的水波一动,匕首击来。

  邝寒四要躲已是不及,左掌探出。

  以掌迎刃,穿!

  但同时他一递刃身自另外一个石洞过,亦刺入唐蓉儿的左肩上。

  又是平分秋色。

  这时两人俱为之一痛松手,同时一口气也憋得难过,于是,一蹬腿双双冲上了水面。

  只不过邝寒四的刀刃在唐蓉儿臂上,而唐蓉儿的匕首在邝寒四掌上。

  他们双双一蹬,叉再度潜了下去。

  情势已经逼得他们不得不在水下一战。

  谁想游回岸上,谁的下半身便落人人家的掌握中。

  湖水泛红。

  红的是血水。

  邝寒四拔出了匕首,他相信唐蓉儿也拔出了短刃。

  极目在石丛内望看,前头人影一闪。

  他急速窜前,只见唐蓉儿一臂殷血浮上正瞪看自己。

  沉嘿在肚,他冲向前,同时已脱下了袍子卷在手掌上。

  这有两个用处。

  第一,可以阻血。

  第二,最重要的是可以为盾。

  一件沾湿的衣服,利刀往往无法砍破。

  唐蓉儿似乎也想到了这点。

  她脱下了上衣缠在手臂上,同时拉两袖于左掌握着。

  这双袖正也是她的盾牌。

  双双的速度相同,互瞪。

  邝寒四忽然觉得很好笑。

  唐蓉儿也觉得很好笑。

  他们的一切步骤、杀技,几乎是同一个模子。

  好笑归好笑,生死还是要分。

  双双蹬腿窜前,如水中疾箭。

  匕首和短刀,已刹那间接近、接近。

  唐蓉儿的手腕忽的一偏,她并不刺邝寒四。

  而是用短刃架住邝寒四的来刃。

  同时,左臂一举一圈,将拉在手掌和眉头问的外袍衣袖勒住邝寒四的脖子。

  紧接是回身一刃要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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