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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西面帐壁忽然破了个大洞,谈笑探头进来笑道:“人家既然不想,你又何必逼着!”

  邝寒四发现,谈笑说话的刹那,眼前背对着自己的这名神秘杀手轻轻的震了一下。

  他没有时间去想,只有对着谈笑道:“喂!硬拚干啥?早早回去睡觉!”

  谈笑大笑道:“就是看你这样睡的不舒服,准备了个好地方让你躺看。”

  布楚天轻轻一嘿道:“只怕带不走……”

  谈笑看了他一眼,皱眉片刻后,道:“方才你要杀那个都拉奔是易如反掌……”

  布楚天双目一闪,挑眉道:“又如何?”

  “你不想让他这么早死是别有目的?”

  “是吗?”布楚天淡淡一笑道:“谈公子怎么说,便怎么是了。”

  谈笑嘿嘿一笑,卧刀已落于掌中。

  邝寒四又叫了起来道:“喂!你回去睡了行不行?”

  谈笑看了他一眼,皱了两下眉才笑道:“行!”

  果真朝神秘杀手招呼道:“走啦!”

  这一战到了天明,穆拔勒的人马方才退尽。

  都拉奔检视自己的兵马,在一夜间竟减损三万之众。

  他不由得怒眉一横道:“好个穆拔勒,非剥你的筋骨不可!”

  百可往前一步,沉声道:“可汗,百可以为目前不宜进攻郡王旗,而该以入关为重。”

  都拉奔“呃”了一声,沉眉一凝百可道:“数日前你还力主攻打伊克昭盟,为何今日又改?”

  百可长吸一口气道:“百可心中只有『战胜』两字,前些日子要攻打郡王旗的目的是为了避免昨夜的情况,今日想要挥兵南下,则是已接近成功边缘。”

  都拉奔嘿道:“百可将军之言,是穆拔勒不会再暗袭我方了?”

  “不错!”百可仰首道,“乌兰察布盟在这几日的调兵遣将布置已成,郡王旗就留给我盟军队来应付吧!”

  都拉奔大笑,赞道:“好!若是人人能像百可将军如此有进有退,拿捏恰到好处,我军又复何惧之有?”

  这个百可倒是不能小觑了。

  布楚天沉沉一笑,不由得又多看了对方一眼。

  札萨克旗一战,伊克昭盟士气大振。

  “多亏谈兄弟出了这招声东击西之计。”穆拔勒大笑,用力一拍谈笑的肩头道:“昨夜一战,最少残敌有三万之众……”

  谈笑也笑歪了嘴,朝身旁的大美人眨了眨眼,道:“幸好是尹小月不让须眉率领六百勇士冲杀,才能两次调走都拉奔的人马……”

  尹小月娇一笑道:“说这么大声,不怕人家笑?”

  谈笑嘻嘻乐着,大笑道:“自己人不吹捧自己人,这算是什么朋友?”

  他说得理直气壮,刹时满帐哄堂大笑。

  穆拔勒此刻看着他们俩,豪朗道:“今天是我族庆功之日,两位既是心心相许,何不趁此一结连理?”

  这话一出又是满帐叫好,佳人脸大红。

  于是我们的英雄谈大公子也为之红上了耳根,方才呐呐。

  穆拔勒则是喜气洋洋的道:“兄弟,男儿自当豪爽,难不成要女人家开口点头?”

  谈笑此刻望向身旁的伊人,只见她早已垂着头,别过脸垂下了眸。

  他鼓了鼓勇气,轻声问道:“你看如何是好?”

  姑娘没有回音,只是纤纤玉指把玩着桌上的银叉银刀。

  谈笑看了穆拔勒一眼,只弄来人家挤眉弄眼的要他继续“说”下去。

  “喂!你再不说话,哥哥我可下不了台啦……”

  “说什么?”尹小月终于轻启朱唇道:“我什么时候反对过你说的话了?”

  声音虽轻,穆拔勒的耳朵可好。

  当下大大一笑道:“好吧!两位大侠在伊克昭盟本军帐中成婚,我族莫大光彩……”

  随这一大笑,满帐内勇士、首领纷纷立起,拉着谈笑和尹小月坐到了中间。

  众人则由穆拔勒带领绕成一圈,围着跳了起来。

  同时每个人左右手上都拿着银刀、银匙不断交错在前胸舞着。

  谈笑和尹小月看的好玩,不经意两人四眸相对,各自家羞的一垂头。

  众人的气氛达到最高潮,由穆拔勒当先把银刀放在谈笑身旁,再将银匙放在尹小月身旁。

  如此一个个接着做了。

  穆拔勒笑道:“男是英雄,女是好妇……”

  众人同和着:“男是英雄,女是好妇……”

  “雄壮的臂膀,举着勇士的刀……”

  “雄壮的臂膀,举着勇士的刀……”

  “温柔的头发,系着男人的心……”

  “温柔的头发,系着男人的心……”

  “是共攥翔翔的鹰,是共奔快意的马。”

  “是共攥翔翔的鹰,是共奔快意的马。”

  一声声嘹亮而雄浑的歌声在价响,句句传向了围坐中间的一对男女。

  他们互望,眼眸是无比的真诚。

  歌声不断。

  “让我握住你的手。共赴光明的未来……”

  “让我握住你的手,共赴光明的未来……”

  歌声传得好远,远在一里外一处沙丘上的人声声入耳,清晰而心痛。

  夜,已无声的罩住大地。

  眼眸望向远远一里外营火一丛一丛的展,迤逦的彷佛是天上的星辰。

  一身黑衣坐没在沙丘夜的背影前,黑氅在风中飘着,打滚着座下的细沙。

  是一种孤寂。

  “姑娘一个人在此赏月?”后头有人缓缓道:“或是在想人?”

  身后的人轻轻一笑亦轻轻一叹的走到这黑衣神秘杀手面前,摇了摇头又道:“其实姑娘未死,那一日老夫已经知道了。”

  这人是唐蓉儿?

  “你怎么看出来的?”果真是唐蓉儿,道:“那时我心脉大创,以武当的沉鹤大法断了一切呼吸气机……”

  布楚天轻轻一笑,寻了个位子坐下,淡淡道:“沉鹤大法是一门至深的心法,的确可以没息一切呼吸气机,不过姑娘忘了葬身之处是在沙地!”

  他朗笑又道:“沉鹤大法一用,必是将内力逼于背部,所以……”

  所以覆身的细沙会稍为陷落。

  唐蓉儿一揭面罩,果然露出那张清雅天下的姿容,双眸盯住布楚天,哼道:“你打算如何?”

  布楚天竟摇了摇头。仰天一叹道:“你我俱是心中有失之人,布某何须加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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