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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她不愿意让赵古凤知道自己的行踪。

  靶觉告诉她,姓赵的最少派出十个人来跟踪着。

  简一梅的眼角挂着冷笑,她相信当她进入“不醉酒馆”的时候,除了里面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

  “你来了……”酒馆并不大,只摆得下三张桌子。

  “我当然会来……”简一梅看着眼前的慕容春风,淡淡笑意中有着一丝冷讽,道:“是我约了慕容公子,怎么会不来?”

  慕容春风笑了,笑的很沉,道:“是交易?”

  “是交易!”简一梅轻轻笑着,脱下了貂皮衣袍挂在右臂上,在慕容春风的对面坐下道:“要你杀三个人……”

  “呃……为什么不找买命庄?”

  “因为你对一块三角旗形,上面刻有飞龙的玉佩比较有兴趣。”

  慕容春风一震,嘿嘿笑道:“三个人总要用三样东西来换吧?”

  他补充着,道:“我相信这三个人都很麻烦……”

  “那就不成交了……”简一梅站了起来,披上了黑貂的大衣,恍如雪中精灵,道:“因为……刘瑾那个太监的秘密我已经和赵古凤达成了交易。”

  赵古凤已暗中握有兵马,如果能掌握刘瑾的秘密则是事半功倍。

  慕容春风接受这点。

  简一梅走到了门口,就将开门的刹那,他问道:“是那三个人?”

  “三个女人。”

  “女人?”

  “对!”简一梅拉开了门,跨了出去,道:“尹小月,布香浓和一个叫菱儿的女人……”

  人已出,门已。

  慕容春风站了起来,冲到了门口,拉开!

  一梅姑娘就站在门外,淡淡问道:“怎样?”

  “那个叫菱儿的女人是谁?”慕容春风觉得全身有一股冲动。

  一股杀人的冲动。

  “买命庄的大员外。”简一梅的回答很简单,很乾脆。

  宇文磐觉得自己将简一梅这个女人估计的太低了。

  他皱眉,一个这么美的女人,武功怎么会这么好?

  虽然早约好了,可是当简一梅轻易通过宇文世家安置在这间悟性小庙外的六道暗桩,忽出现在自己面前。

  宇文磐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这个人。

  “我用刘瑾的秘密和赵古凤交易……”简一梅笑着,一袭黑貂大衣轻晃着,随破窗吹进来的风摇摆。

  “用桃源别处和慕容春交换……”她一叹,幽幽的道:“男人就是想成为天下第一……”

  七彩圣果是有神妙的功效。

  宇文磐一震,双瞳子精芒闪着,道:“那你拿什么跟我交易?”

  “一块玉佩……”

  “玉佩?宇文世家里满满三仓库……”

  “这块不一样。”简一梅笑了起来,道:“三仓库的玉佩是死的,但是这块却是活的……”

  宇文磐的眼睛亮了起来,道:“活的?”

  “对!活的,可以指挥三十万活人的玉佩。”

  宇文磐一直盯着眼前这个大美人,动也不动。

  好久……

  “你真的有?”

  “你到游云楼的目的,不就因为知道我有?”

  又是一阵沉默。

  “交易的目标是什么?”

  “杀两个人,两个男人……”简一梅淡淡的笑意中有一丝冷酷的道:“王王石和杜三剑。”

  权力是男人最想得到的东西。

  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财富可以看得到,用得着,可以享受着许多人花了一辈子追求的东西。

  名誉也可以看得见,看见许多人的钦佩、尊敬,甚至于有名声的随便一个字、一件用过的东西,都可以卖出很高的价钱。

  千帆匆匆为何事?

  名?利?

  但是权力却是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

  它不像财富,也不像名声可以那么快就引起直接的回报,男人还是最喜欢它。

  因为只有权力可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甚至历史的走动。

  是的,权力就是这样一种无形的力量,当它达到顶尖时,天下皆我臣民。

  简一梅踏在初雪细腻的雪地上,又忍不住想起一个人来,她有些儿恨,还有满满的爱。

  谈笑到底是不是男人?

  一个只要爱情、正义、朋友,却不要权力的男人,到底算不算是个男人?

  她一叹,泪竟然会滑下。

  落到地面时已是冰珠一双,脆碎!

  她心中非常的清楚,清楚什么才是女人心中的男人。

  爱、正义、朋友,这才是一个女人心中最需要的男人。偏偏自己明白,也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却不属于自己。

  所以她恨,恨尹小月。

  布香浓也恨。

  她恨的更多,不但是谈笑不把她放在眼里;更恨这个月来楚天会北道被毁,爹竟然安之若素的在华山里住下。

  这儿是一处秘谷,景致美的醉人。

  却是闷杀了布大小姐。

  她忍不住冲到了父亲的面前叫道:“爹……我们什么时候回洛阳?重新整顿楚天会?”

  “整顿楚天会?”布楚天笑了,道:“爹的组织很完善、很好,何必要有什么整顿?”

  “可是,北道被毁……”

  “北道是损失了一万两千名弟兄……”布楚天笑着道:“不过……我们手上却多了五万精兵。”

  布香浓一愕,她不明白。

  “因为靖国大将军,如今的靖国王贺统时是我们的人。”鹤仙人在旁边解释道:“如今朱厚照大为倚重他,并且戍守京畿要地……嘿、嘿……大有用。”

  朱厚照便是当今的皇帝。

  布香浓这刹那可明白,不过,她的疑问是:既然那个贺统时也是本会中人,为什么歼杀北道那么彻底?”不彻底刘瑾那怎会相信?”

  秦妙弃和黑修罗走了过来,边道着:“刘瑾不相信,只要他向皇帝老儿耳边讲两句,贺统时又如何能大掌兵权?”布香浓明白了,道:“所以,刘瑾会以为贺统时可以收买利用,必然会跟他有所接触?”

  “我说女儿不笨嘛……”布楚天笑道,自座下的巨岩中站了起来,抚着女儿的头,道:“蒙古人可以在中原安下棋子,当然我们也可以在他们的棋盘中放下我们的棋子。”这就兵家必胜的要诀之一。

  布香浓巡目眼前这些人,另一端的叶叶城和潘说剑正调派着人搭建一些高阁石楼,她皱眉问道:“爹……我们不回洛阳了?”

  “没错!”

  布楚天愉快的看着四周这一秘谷,缓缓道:“爹在十年前就发现了这处秘谷,并且建设了不少阁楼屋宇秘道机关。”他一笑,意气风发,道:“现在在做的,不过是表面的茅屋木房,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是天会总坛会是在山腰里面,哈……”

  的确,叶叶城和潘说剑在这个月里督促近千名楚天会手下,所建造的不过是寻常的木屋小院。谁看了都会以为这儿是一座与世无争的小村庄而已。百来户人家,排得井然有序,谁会怀疑?当那些手下把衣服换下劲装,个个粗布衣穿上了,老少男女还有谁会怀疑?尤其布楚天下令的是,”住到这里的成员必须忠贞份子,反应很好……”

  他强调:“而且必须是娶妻生子。”一座村落没有小孩的跑、跳、哭、闹,怎么会像是真的一座村庄?

  布香浓着实佩服他爹的思考和智慧。只可惜她爹的智慧没办法解决她对谈笑那个臭男人思念。”

  我的妈呀!肚皮快贴到后背啦!”王大拳头很大声的冲进三间大木屋中间的那一幢喘气道:“尹大小姐……午饭搞出来了没有?”尹小月从一面墙壁的一道门里推开,走进来笑道:“厨房里的不是我……”“不是你?”王王石看着随后走进来的杜三剑和谈笑,讶着声道:“那会是谁?”

  “谁?我们这儿总共几个人?”尹小月问着,自己又笑了解答,道:“总共七个对不对?”

  谈、杜、王他们三个,再加上他们三个的爹和师父,以及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尹大美人。不多不少,的确是七个。这儿可不是一个月前谈笑他师案建在华山外围的那间小木屋,而是在华山深境的一处悬壁旁。正是忘刀先生、杜乘风,王悬唐三人的秘处。既然是秘处,总不会多了一个人出来吧?”就是在下我……”邝寒四弄出了一大锅很奇怪的东西,大笑道:“各位好……”好?杜三剑看着那锅东西,大大皱眉,道:“啥锅?”“唉呀!知音。”

  邝寒四笑道:“啥锅!”“啥?这玩意儿真的就叫啥锅?”

  谈笑一点都笑不出来了,道:“用啥东西做的?”“不知道……”

  邝大公子笑的更高兴了,道:“我保证你们吃了一点也不知道。”看样子谁都相信。

  门口,施缓缓的三道人影踱了进来。正是三位风骨奇绝的忘杜王。忘杜王,忘刀、乘风、悬唐,正是足堪和东方境上苏小魂、俞傲、大悲和尚并称的不世大侠。

  邝寒四这锅子煮得真大,他保证八个人一定吃不完。谈大公子第一口下肚,可赞道:“好极了……想不到寒四公子有这等手艺!”杜三剑也佩服道:“可以自个儿开家店去了。”

  “你又有多少两银子投资?”王大拳头他爹王悬唐瞪眼了,道:“不如老子自个儿投点银子有得赚!”杜乘风呵呵笑道:“取名乘风大伯的啥锅店如何?”

  “去你的!”忘刀先生和王悬唐双双叫了起来,道:“名字又长又不好听……”

  邝寒四有一丝感动。感动于这些人把自己当朋友,当晚辈。没有人问他为什么来这里?因为,门本来就是让朋友用双手推开,走进来而做的。忘刀、乘风、悬唐三人没有问,绝对是因为他们认定他邝寒四是杜、谈、王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

  尹小月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笑着道:“你自个儿煮的,那能不?”

  邝寒四笑了,他很安慰,已无所求。在生死搏命之前,能有这样的友谊。他,一生无憾。

  金龙大镇在这一两个月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欢笑。每个人的脸上常常都挂着笑容。就算有那个顽皮的孩子作弄了,做父母的要打要罚,左邻右舍都会说,道:“想想谈笑公子哪……”“就是,不然杜三剑、王王石他们也一样……”一蚌年长的,呵呵笑得满头白发都像是要飞了起来,道:“小时候皮一点,长大了才耙闯荡出一番天地来嘛……”做爹娘的给人家这么一说了,那个不是面上骂儿肚子里乐,便是交代了两句就过去了啦!

  所以那时的儿歌就有人唱啦“谈笑来,三剑摆,王石哥哥一道排;爹娘开,伯叔快,开心快乐像是海……”这歌儿还真流行,连老头子都朗朗上口呢!你看!眼前不就一个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走路儿都不稳的醉老头,哼哼着道:“谈……谈笑来……呃……三剑……摆……呃……王石哥哥……一道……排……”他可不断打着酒呃,一张老脸红噗噗的。三两个转,可又进了一家酒馆来,大剌剌的坐下也不管这桌上早已有了人。”

  “老板……来三斤白酒!”醉老头嘻嘻自个儿笑着,”砰!”的放下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大舌头道:“还……还有……几样小……菜……”

  他是醉态可掬。老人家只要是豪爽性子,醉起来还是很可爱。只是同桌原先坐着的那两名汉子表情可不好看了。”

  “孙六……这老家伙分明找碴的?”

  一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哼着,看他红到了脖子,大概也是喝了不少的

  酒。

  那个被叫孙六的是个瘦子短眉的家伙,他早已经嫌恶的瞪了醉老汉半天,朝走过来店小哼道:“伙计,你快请这位老先生到旁桌去,不然我身旁这位熊哥发起火来,只怕闹大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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