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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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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耽搁,狼群重又扑上,两人暂时被狼群所阻,不及对手。 卫桐客又厉声问道:“若梅呢?你将她怎样了?” 杨立心中,此时也好生恼怒,喝道:“若梅是我的人,干你甚么事?” 杨立讲的乃是实情,但听在卫桐客耳中,便觉得他语焉不详,可能冯若梅已被他害死,怒火更灼,大喝一声,一连两招向杨立疾刺而至。 若他手中所持,不是削金断玉的七珠银剑,杨立或者还不至于太落下风,但七珠银剑太过锋利,除了退避而外,别无他法,足尖一点,又向后退出五六丈去。 他乡居已久,不要说兵刃不在身边,就是连暗器也没有带,退出之后,顺手一掌,砍了手臂粗细,五尺长短的一截树枝来。 刚好卫桐客和狼群一齐赶到,先发制人,连枝带叶,“唰”地一声,向卫桐客当头罩下。 那树枝既粗且长,枝叶茂密,顶梢怕不有直径四、五尺的一大团,且经杨立将内劲用上,这当头一招,其势也是凌厉无比。 卫桐客因后走一步,刚站定,不但杨立一招已到,而且狼群也已衔尾追到,跑在最前头的两只,张开大口,露出一寸来长的尖牙,向他腿上便咬。 这一来,卫桐客变作了上下前后受敌,匆忙中“唰”地一剑,将杨立所持的树枝削去半截,同时两腿向前一滑,滑出尺许。但却未能避过其中一狼的一口,腿肚子一阵剧痛,已被撕下一片肉来,鲜血涔涔。 狼群一闲到人的血腥味,齐嚎一声,凶性猛发,向人猛扑不已。 杨立手中树枝经卫桐客一削,成了一个丫叉,其长三尺,顶端向两旁分开,反倒趁手,趁卫桐客长剑贴地一剑,削去七、八条狼足之际,身形晃动,飘然而至,向前一送,一招而点两穴,点的乃是“带脉”、“大横”。 卫桐客本来已将杨立恨之切骨,腿上被狼撕了一块皮肉,更是怒极,见杨立竟然趁机杀狼之际,加以偷袭,使的又是极为辛辣的招数,不啻火上加油,怒不可遏,一侧身避过,银剑重又扬起,撕心裂肺地喝道:“比畜牲还不如的东西!” 剑如雨下,刺向杨立。 杨立好不容易才有了一枝树枝在手,哪里肯给他轻易削断? 他手臂一沉,避开剑锋,本来想趁机再进招,但卫桐客七索剑法展开,将使剑人全身尽皆包没,绝无虚隙,再加上还要应付狼群。 畜牲眼中,哪知人间恩怨,得隙便扑,因此不得不向旁“蹬蹬蹬”退出三步,手中树枝本来便是下沉之势,趁势向下,一招“探驴得珠”,直插入一狼的脑壳之中,将死狼提起,向卫桐客丢去。 他一退,卫桐客也忙于赶狠,杨立出手快疾,死狼扑到,卫桐客小腿受伤,血流未止,动作不免滞缓,差点儿被死狼打中,语音尖利冷笑道:“杨立!今日卫桐客不叫你在剑下变为肉泥,誓不为人!” 杨立一方面关心被狼衔走的孩子,二方面被卫桐客连连进逼,而且这许多时候,冯若梅也应该闻声而至,但却还没有来,他们恩爱如漆,心中又不免挂念,怕又有意外发生,因此也是怒不可遏,闻言冷冷地道:“那就走着瞧!” 人随声到,“分手拂花”,左手“呼”地一掌,向卫桐客袭到。 论两人内力,杨立自然胜过卫桐客,这一掌掌缘如刃,掌风如排山倒海压到,卫桐客身子向后微仰,剑尖吞吐不定,向杨立掌心刺来。 这一剑要是刺中了,自然透掌心而过,而且,杨立此时正将内家真气运在掌上,不要说被刺上一个透明窟窿,即使受了伤,真气一散,不死也受重伤。 剑光霍霍中,卫桐客堪堪便可刺中,突见杨立手臂向怀中一缩,敢情这一掌来得看似猛恶,却是虚招,手臂刚缩回去,右手树枝已经平平伸出,枝梢叉头,点向卫桐客胸前左右“膺窗穴”。 那“膺窗穴”在乳上一寸六分,又称“上血海穴”,属厥阴肝经,中者立亡,无可救治,最是紧要;卫桐客急忙横剑来格,总算仗着宝剑锋利,杨立缩手不迭,树枝上丫叉已被削去。 两人本来一定要再打成一团的,但又要分出精神来对付狼群,是以又不得不暂时分开。 此时,洒在卫桐客脸上的狼血已经凝结,血污东一搭、西一搭地,再加上剑光一映,愈发显得如追命厉鬼一般,将狼群杀退之后,剑招绵绵,向杨立攻到。 幸而三、四十条青狼,经两人连连杀毙之后,所剩已经不多,而且也已受伤,因此杨立得以展开一身小巧功夫,腾挪跳跃,和卫桐客周旋。 两人翻翻滚滚,真打得天昏地暗,比诸“七索剑”林百新和“雪山六魅”之斗,毫不逊色。 月色明时,还可以分出是两个人在动手,月色为云所遮之时,便只见一团旋转翻跃不定的七色光华,在那里疾若流星地倏东倏西。 卫桐客吃亏在小腿受伤,要不然,早已将杨立杀得无招架之力。 晃眼之间,又是四十余招,卫桐客也感到剩下的几头狼太过碍事,向后退出两步,“唰唰”两剑,杀了两条,杨立也以掌力将余下两条震死。 动手到那时,两人也已觉得内力大耗,尤其是“玉面金仙”杨立,自始至终,便不断在消耗内力。隔着丈许远近,两人都怪眼圆睁,望定了对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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