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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第九章 双佩合璧
  
  惠元在麟儿手中,因体内毒伤发作过快,虽欲强提中元之气向麟儿琼娘道谢一番,并请将自己尸体用火焚化后,连同师门至宝灵虎风雷剑一同送返崆峒。无奈这种阴山独门毒粉毒掌,不但奇毒绝伦,而且一经发作,你越想用真气护体,它越发叫你死得迅速。惠元刚想开口,突觉头痛欲裂,心疼如绞,双目一闭,牙关一紧,心脉亦逐渐衰微,这正是人死断气的先兆。

  麟儿眼泪纷纷下落,琼娘看到这种凄惨景象也禁不住娇躯微颤,手中抱着芝兰仙宝的玉瓶也几乎跌落。

  上官奇、穿云剑客、一瓢僧及袁玉英等人均赶至麟儿身旁,连泰山派的掌门人仟峰老人及其师弟追魂手邓珏也同时跃至。

  在场这么多的高手,见惠元除脸色惨白、手脚冰冷以外,全身似无半点中毒之色,均猜不透阴山派这种毒功毒粉到底要用何种解药?

  麟儿用乞怜的眼光问上官奇道:“奇叔叔,你对毒药暗器之类见多识广,不知这需用何种解救之法。此人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又怀着赤子心肠,救救他,也可说替武林中挽回一重劫运。”

  上官奇叹息一声,内心似乎极感不安,嗫嚅说道:“贤侄,奇叔对这种毒功,竟猜不透他用的何种毒药,因为一般毒药一经发作,他身体肤色多与常人不同,至少在瞳孔方面应有扩大现象。而今这几种迹象毫无,毒药范围虽广,我自认还知(缺页:434一435)援,这朵武林奇花恐怕要从此萎谢不起,忙将真气运足,向着身上紫龙玉佩一口喷去。但闻波的一响,万道碧霞腾空直上,金光紫龙将麟儿、惠元、一瓢僧及袁玉英等四人一齐笼罩。

  一瓢僧盘膝坐下,怀中抱着惠元,但觉他全身冰冷,如搂着一块玄冰,其寒入骨,禁不住牙齿打抖,不觉心中一懔,用衡山派内功心法打起坐来。但觉龙虎会合,气透十二重楼,更以一瓢僧系佛门高弟,一经运用心动,一切付诸无人无我,这一来,寒气不侵,抖颤立止。

  麟儿见一瓢僧接去惠元后,蓦地牙齿打抖,他心中早已有数,旋将口一张,吐出一股真气,直向陈惠元口中钻去。同时双拿一阵搓揉,那双洁白无尘、其莹如玉的手掌,忽然变作朱红色,朝着陈惠元身上一阵推拿。但见他两手热气蒸腾,掌走一百零八穴道,那手法至为干净俐落,在场高手无一不震惊异常,咸认为十五六岁的少年,具有武林中这种罕见的手法,诚属异事。

  其中佩服最深的要算穿云剑客了,他见过紫阳真人的功力,更敬重真人的热心为友,他看到麟儿的举动,无一不酷肖乃师,论武功却似比真人所习更广,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豪杰出少年。

  麟儿用口中真气,手中真火,为陈惠元去毒除伤,这种疗毒之法最耗人内家真力。但麟儿用的是昆仑派绝传神功太清仙法,而且,应用天体运行之理化神为气,道气归元,这一来,本身真元,穿流不息,虽略有损耗,并无碍于本身功力。

  这种内家真火在惠元体内一逼,陈惠元的身体已不再有冰冷之感,相反地,他那体温已慢慢增高起来,可是却愈来愈热,心脉亦愈觉微弱短促。这情形,比发冷还死得迅速,一瓢僧因严寒已去,故也退出禅功,一见麟儿使用真火除毒后,竟把人转冷为热,伤者危险程度依旧半分未减,不觉双眉深锁,轻轻地对麟儿说道:“贤侄,这毒力真厉害,祛去奇寒,带来高热,不但以暴易暴,而且来势更凶,看情形,还真不好办呢!”

  麟儿也看出情形不对,但无计可施,正值焦虑之际,蓦见一溜红光疾如飞矢,对着麟儿头上光幕飞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那飞行之物长约五寸,色作赤红,侧有双翼,嘴上双钳,开翕之间,丝丝黄烟直射而出,飞行时震翅作响,那锐啸至为清脆,远近可闻。

  上官奇见是麟儿破蜂道人金头毒峰时所放出的飞天蜈蚣,不知它从什么地方钻出,大约见着紫龙佩的光幕即飞返助主。这东西虽是天地间的恶物,但对主人却极为忠心,而且遇上毒物,即能自动发警。一身轻灵,飞行迅速,身蕴奇毒,对付恶人毒物,委实再好没有。场上诸侠,知道这小东西是麟儿豢养的,见它那种乱飞乱钻的情形,象对这光幕似又怀着极端恐惧的心理,不由心中好笑。上官奇心中忽然起了一种奇怪念头,但又无法决定,遂缓步穿入神佩光幕之内,见陈惠元危险情形并未因麟儿使用本身真元真火祛毒除伤而减少。而且伤者冷去热来,只烧得他脸似朝霞,唇焦口干,似是非常难受,知道这种毒伤,如不以毒攻毒,端的无法解救。自己所想到的方法,或能切合实用,也未可知,而险伤者毒发至此,生死不过一纸之隔。这一招若不能见效,也不至于伤上加伤,死得更快。遂含笑对麟儿说道:“贤侄,你快将那只飞蜈招呼下来,或能从它的身上,想得解救之法!”

  麟儿略一怔神,用左手往上一招,天空飞蜈已随手而下,竟落在麟儿肩上。袁玉英一声惊叫,她担心它会咬麟儿一口,那一来,人未救转,逆事成双,又在强敌包围之下,一日之间,连躺下两个功力最高的人物,岂不教人束手待毙?

  上官奇微笑道:“这东西异常灵慧,决不至轻易伤害自己人,放心好了!”

  天蜈一听,振翅长鸣,似乎极为得意。

  麟儿轻笑道:“对方为我至交好友,身受毒伤,我用真元真火祛毒疗伤之法,竟无效果,你如助我一臂之力,使伤者早痊,我愿赐尔天露一匙聊作酬劳?”

  那蜈蚣欢啸一声,振翅一跃,落在惠元左臂之上,用嘴上双钳一夹,竟把陈惠元白臂上夹了一道小小裂口,那黑红色的鲜血,津津冒出。

  麟儿心中颇觉忐忑不安,对着小飞蜈轻喝道:“你那嘴上的毒至为剧烈,决不能让他伤上加伤,否则立予重责!”

  那天蜈用嘴对着咬破之处实施吮毒,麟儿想用功力将病人体内的毒素尽量从伤口处排除,俾惠元能早脱险境,念头一动,那口中白气竟尔增大了很多,手心热力亦为之剧增。不一刻,创口处竟突现浮肿,周围作赤黑色,流出来的血水不但又腥又黑,而且流的极缓,天蜈却用嘴把它吸去。

  只看得上官奇惊心骇目,暗道:“这是一种什么毒?却有这样的厉害!如不是撞上阴山天蜈这类奇异毒物,还真没法把人救转!”

  麟儿加足功力排毒,不料惠元左臂浮肿愈来愈剧,而且整个臂膀都作青黑色。原来他没想到,他可将功力尽量加足,但创口只有那么大,天蜈只有这一条,而且天蜈须将吮取之毒吸入腹中慢慢化去,必要时,它还得浮停水上,慢慢地将腹中毒素,排出体外。麟儿一急,这小东西渐渐应付不过来,排出的毒素,天娱吸取不够快,都积存在左臂之上,这左臂安得不肿不黑?如不是上官奇在旁边发觉得早,惠元这条膀臂准完。

  原来上官奇看到惠元的臂膀愈来愈粗,而且愈来愈黑,已感到惊奇,暗忖:“怎么又产生这种奇特变化?”他又仔细注意那蜈蚣,只见它原来一身色作赤红,但现在的颜色却已转为深褐,这虽引起他的疑窦,但并不算太大。最使他吃惊的是看到那蜈蚣腹部频起频伏,似感到异常吃力,正待开口问麟儿,蓦地见到麟儿那全神贯注、加紧运功的情形,这才恍然大悟,不由长舒一口气,暗道:“这孩子简直是在那儿揠苗助长,哪得不偾事?”

  他忙笑阻麟儿道:“贤侄,你运功过猛,天蜈吮毒不及,不但伤者左臂积毒过多,无法宣泄,而且天蜈本身所吸的毒化解不净,这一来,它自顾不暇,吸毒工作愈加受阻,目前情况,却很不是好兆呢!”

  麟儿一听此言,忙将秀目一睁,略一打量,上官奇所讲的话确是一点不假,遂将功力突减,以为这一来,惠元体内的毒素不至于排除太快,让那天蜈吸收不了。不意惠元的毒伤经麟儿的芝兰仙宝及灵石天露两种药力一散布,又经真元真火一驱除,天蜈一吸吮,几方面同时发动,全身毒素均奔向伤口,麟儿减低真元真火,虽然使速度降慢,但还不是天蜈一时吸取得了的,天蜈本身不由因所积毒素太多,业已产生自身中毒现象,惠元左臂亦因全身奇毒汇聚而愈肿愈大。

  麟儿正焦虑万分,上官奇也沉思不语,那天蜈不住地鼓动双翅发警,这警号表示它难以支持,必须麟儿速行援助。

  蓦闻一声怪笑震人心弦,笑声甫落,有人用一种怪声怪气的口吻道:“袁师弟,你不是常常想念一个什么全身着白、娇绝人寰的女子么?场中那红衣女子,细腰圆臀,一貌如花,看情形,床上功夫一定不弱。你如愿意,趁着那两个厉害的兔崽子,一个在断气,一个在号丧,我们来个群起而攻之,先把那红衣女子干了再说,你意如何?”

  话声未落,却又闻一种近似狼嗥的声音道:“玫瑰虽好,硬摘未免有刺,袁师弟的长相,确不比那两个兔崽子差,娘儿们爱的是小白脸,只要师弟愿意,据我看,大可不必硬来。师弟如略示爱意,那红衣女子还有什么不情愿?再说,投身阴山门下,我敢说比哪一派都强!所须考虑的是昆仑派那兔崽子,整日里与娘儿们胶在一起,说不定把那红衣女子已玩得像一只烂靴,想脱还脱不掉呢,师弟如果弄到手,江湖上的人说称乱挖墙脚弄来一只破靴,你说那多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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