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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那条红衣人影又道:“但,虽然我……一直为你办事,我却始终无法明白,以你和步惊云关系之深,你,为何一定要如此害他,才能得到‘天哭’?”

  什么?这个无道狂天,原来与步惊云……深有渊源关系?

  他和他,到底有何关系?难道会道“神”与步惊云的关系一样,同是神族后人?

  但这世上绝不应有太多杰出的神族人,否则当日的“神”就不会将自己借体重生的希望,尽押在步惊云身上!

  可是,若这个无道狂天并非神族后人,那,他到底为何又会与死神深有渊缘?又为何会因为“无哭”,而如此处心积虑要害步惊云,誓要成为他的大劫?

  但听无道狂天闻言又泞笑着道:“呵呵,死神步惊云已教你难于捉摸,本座相比步惊云,何止更胜千倍?以你‘有限’的智能,又怎的明白‘无限’的我?”

  “你还是别再多问,如今就去替本座进行下一步计划吧!”

  带着居心叵测的笑声,这个无道狂天已霍地冲天而起,那条红衣人影亦紧随其后,二人转眼使已消失于迷离夜幕之中!

  只不知,这个无道狂天的真身是谁?

  与步惊云深有关系的他,又力何一定要版害步惊云?

  一定要自己、甚至孔慈成为……。

  步惊云的大劫?

  天哭天哭,到底是一件可怕物事?

  还是一件连天也要惊惧哭泣的可怕噩梦?

  天还未哭,孔慈已经在哭!

  冲出云阁之后,孔慈一直向前疾走,一直在步惊云面前强忍的眼泪,亦终于再不受控,淌了下来!

  一面前走,心中更反复沉吟着一叫她碎心的疑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云……少爷,你为何会……突然变为……这样?”

  “你……为何要……这样待我?”

  愈想愈乱,步履亦愈乱愈急,终于一个跄酿,孔慈脚下一滑,便要仆跌到暗角一个泥洼之中!

  然而,孔慈手仍拿着那条白练,为怕弄污它,她霍地豁尽气力将那白练高举至顶,“扑通”一声,雪缘那条白练总算避免与她同坠泥中,然而……

  仅为兔因自己弄脏雪缘的白练,仅为了不想自己弄污雪缘与步惊云之间的情,她自己却跌了个饿狗抢粪,浑身泽脸都陷进泥泞中……

  霎时间,弄得她一脸一身都是污泥,益发狼狈不堪!

  见自己一脸一身泥泞,孔菠更不禁悲从中来,泪下更急,只因她身上这套衣衫,虽然算不上名贵,却已是她节衣缩食,储了很久的银子所买!

  她今夜穿上这套新衣为步惊云送饭,只是因为之前死神曾不想任何人再按近他,孔慈满以为自己如能穿得顺眼一点,也许,死神会对她刮目相看……

  谁知,他今夜方才惊觉,原来,无论她穿什么,在死神的眼中,她都是──贱!下贱!

  她仍是一堆只懂依附男人委曲生存的──废物!

  看着自己身上脸上的污泞,孔慈又不由再次代声呜咽起来:“云……少爷……”

  “你为何……会说孔慈……是……废物……?”

  “我……孔慈……一直默默守在……你身边,只……因为……感到……,自己……今生……与你……总像有……一丝……极大的……缘份……”

  “但我……亦很……自量、从不敢……高攀,更不敢……

  奢望与你会有……男女之份,只是……希望……能一生一世……当你的侍婢,默戳……守在你身边,便已心满意足……”

  “即使……得悉你……脑海……早有那条……白衣情影,孔慈亦只为你……感到高兴,想……不到……世上……

  还有一个……绝世红颜,能令向来……毫不动情的你……动情……”

  “那个……深爱你……的红颜,一定是个……绝顶精彩的……女子,孔慈……早已心知,自己今生今世……亦望尘莫及……”

  是的!自从知道死神脑海竟有条白衣倩影,在过去数天以来,孔慈非但未有妒忌,更为步惊云终于能找着一个与他真心相爱的女子而高兴……

  不但如此,她还在过去数夜,不管天下会的严厉规条,冒着彻骨夜寒,偷偷往山下天荫城一座相当灵光的古庙,为步惊云及那条白衣倩影暗暗祝祷许愿,希望有朝一日,他和她能再重逢,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如今,步惊云不但未有对她有半点体值,更已──

  无情!

  想到这里,孔慈又不期俗泪下如雨,仰天哀哭:“天……!我……真的只是一堆……依附人……生存的……废物吗?”

  “我……真的……是吗?”

  “天……!倘若……天生我才……必有用,那……”

  “我……孔慈……这个贱婢……又有……何用?”

  也许只是无心快语,又或许只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孔慈这声声位诉,尽是向“天”反问,试问“天”又何忍──不闻不答?

  因此,‘天’,终于给她一个最肯定的答复!

  但听在孔慈声声向天反问之后,半空之中,淬地传来一个无比沉雄的声音,道:“孔慈……”

  “你,又怎会没用?”

  这个声音乍出,孔慈当场一呆,她不虞在这暗角,竟会有人回答她!

  “谁?????”

  孔慈说着,不期然暂时收起心中的委屈与悲哀,抬首向上一望……

  但见自己头上,根本就无任何人形,只有黑黑的苍天,和自己顶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树杈……

  孔慈又再纳罕地问:“适才……到底是谁在暗里……说话?”

  这一次,终于有人在无边死寂中响应:“孔慈……”

  “你不是一直在向天反问吗?

  “适才,正是本座向你说话……”

  “我,就是──天!”

  “无道狂天!”

  天……?

  孔慈万料不到,世上竟有人会自尊为“无”!

  但,令她万料不到的事,竟还接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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